或許是因爲展文彥強大的氣場,還有語氣裡的強硬氣勢,讓那些不肯挪步的記者紛紛開始後退,臉上全是慌張的神情。
“展總,您不能一直這樣逃避問題啊?”有個不怕死的記者繼續追問,瞥了眼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安子皓,冒着膽兒說:“安總一臉坦然,那說明網上的傳言是真的了?”
“是啊,無風不起浪,這其中大有文章在!”
“展總,您就說說事實是怎麼一回事吧?”
“……”
那些紛紛退讓的記者在帶頭記者的鼓動下,開始新一輪的問題轟炸。
莫輕語埋在展文彥的懷裡,依然能感受到從他身體中散發出的憤怒感。
“安子皓,你這是要重操舊業嗎?”展文彥站定腳跟,瞥了眼站在邊上看熱鬧的安子皓,俊逸的臉上盡是不屑。
展文彥的話並不難理解,大概是說這一切都是安子皓安排指使的。
“是啊,無風不起浪,有心人有意要模糊事實,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公道自在人心!”莫輕語擡起頭,忽然笑了笑,那笑是無所畏忌的笑。
記者頓時沉默,這時,安子皓走上前來,目光落在莫輕語身上,輕輕地喊了她一聲,“輕語,你的傷痊癒了嗎?”
“謝謝安總的關心,在文彥的悉心照料下,已經痊癒了。”莫輕語臉上揚起自信的笑臉,挽住展文彥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甜美模樣。
驀地,安子皓的心仿似被針猛紮了一下,那種鈍痛感,讓他霎時無言以對。
“對於有心人的問題,我們夫妻倆選擇不迴應,但不代表輿論就是事實,如果再有不實報道,我將用法律途徑來回應這一切。”展文彥向來對網上的傳言不理會,不過事關莫輕語,他必須要站出來說話,不能讓她被含沙射影的難聽話語給籠罩。
展文彥第一次嗆聲記者,那些攔路的記者頓時如焉萎的花朵,個個面面相覷,不敢再提問。
“好了,沒事了。”展文彥把莫輕語送上車後,安撫道。
剛剛從人羣中出來的時候,莫輕語的思緒是飄飛的,不過展文彥寬厚的懷抱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文彥,你不上車嗎?”莫輕語轉眼發現駕駛座上坐着陳帆,不禁好奇的問展文彥。
展文彥把頭埋下來,伸手撫了撫莫輕語光潔的臉頰,輕聲道:“你先回去,這裡的事情處理結束,我就回家。”
不知道爲什麼,莫輕語發現展文彥臉色不大對勁,神情跟着凝重起來,不放心的說:“文彥,我陪你。”
安子皓明顯的對展文彥心懷不滿,倘若有什麼計劃,留展文彥在這裡,豈不是很危險。
“傻瓜,我一個大男人,沒事兒,乖,聽話。”展文彥似乎讀懂了莫輕語的內心,伸手安撫小綿羊一般。
莫輕語心裡一陣暖流浸過,不過還是蹙着眉說:“你早點回來。”
“好。”展文彥答應她之後,對陳帆吩咐道:“把少夫人安全送到素景苑。”
回素景苑的路上,莫輕語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側頭問陳帆,“文彥不會有危險吧?”
陳帆眨了眨眼皮子,似乎被莫輕語的問題給難住了。
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對不起少夫人,我不清楚呢……”
陳帆只知道展文彥吩咐他把莫輕語安全護送回家,並沒有說其他事情,所以這個問題他真的不好作答。
“我們把車頭調回去!”莫輕語一顆心跳得飛快,說不上爲什麼,心裡無緣無故的起了擔憂。
“少夫人,可是總裁讓我護送您回家?”陳帆面露爲難,踩下剎車,不知該繼續前行,還是依照莫輕語的意思,把車子調頭。
莫輕語不想他爲難,跟着說:“車子我來開,如果文彥要怪罪,到時候怪罪我好了。”
雖然這話裡有些任性勁兒,可她放心不下展文彥,一心想要回到活動現場。
“少夫人,我送您過去。”陳帆忽然鬆口答應。
莫輕語面露喜色,連說謝謝。
回到活動現場後,沒有了剛纔的火熱,除了工作人員外,來賓和記者都不在了。
莫輕語茫然的看了四下,拿出手機,準備打給展文彥。
“怎麼又關機了呢?”她眉頭蹙起,雖然是自言自語,但陳帆還是聽見了。
“少夫人,我打陳助理的電話試試。”說完,陳帆便撥通了陳霖的電話。
對啊,剛纔看見陳霖也在。
莫輕語把希望放在陳帆的那一通電話上,好在電話通了。
“陳助理,文彥在嗎?”她拿過電話,當即問道。
“少……少夫人……”電話那頭的陳霖明顯的着急了,一陣吞吞吐吐後,才把話給捋清了,“展少和安總進去許久還沒出來呢!”
聽到對方是安子皓,莫輕語那顆擔憂的心瞬間抽緊,忙問地址。
獲悉地址後,莫輕語便同陳帆一起前往。
好在辦公大樓離活動現場很近,所以驅車前往沒兩分鐘就到了。
陳霖正站在大廈前一臉躊躇,見莫輕語來了,眉間鬆展,緊跟着彙報起裡面的情況。
“談判?”莫輕語蹙着眉,覺得陳霖說話處事一向穩重精密,說話不會用錯言詞。
展文彥現在和安子皓正在辦公室裡談判?
莫輕語一雙眼睛六神無主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又問:“你知道他們主要談些什麼嗎?”
安子皓對展文彥那一份仇視,莫輕語至今都不明白是因爲什麼原因。
當初他和安正東父子爭奪安氏時,展文彥可是出手相助了的,後來連他當年故意撕毀信件的事情都一筆勾銷,現在竟然對展文彥如此敵視,她怎麼也想不通。
“展少只是讓我在外面等候,沒有透露任何關於談話的信息。”陳霖如實回到。
白漆漂染的大門口,莫輕語試着往前走,卻被陳霖攔住,“少夫人,我相信總裁的處事能力,他不會有事的。”
陳霖語氣篤定的同時,也是阻攔莫輕語繼續往前走吧。
越是如此,莫輕語一顆心越是忐忑難安。
隨着吱呀一聲,大門被打開,俊美如斯的熟悉面孔出現在莫輕語的眼界裡。
“文彥!”她欣喜上前,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展文彥,既然你已經不在乎自己的顏面,那我也只好把真相公諸人前咯?”莫輕語還沒有將那句好擔心展文彥的話說完,安子皓的聲音就在展文彥身後陰涼的響起。
別說展文彥的反應,莫輕語聽後都是厭惡地蹙起了眉頭。
那威脅的口吻,讓她聽了很不舒服。
“學長,你明知道文彥最不喜別人威脅他,爲什麼還要挑戰他的底線?”莫輕語終是忍不住,多嘴的替展文彥打抱不平。
剛剛安子皓出門的時候,看見莫輕語與展文彥緊緊相擁的那一瞬,心猛地一顫,痛感遍佈全身,在心裡翻滾的嫉妒終是忍不住地從身體裡噴發出來。
“你錯了,文彥的底線是你,而這一次,我威脅他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安子皓得意的笑着,尖銳的目光卻是落在展文彥身上。
莫輕語雖然一頭霧水,但結合每一次展文彥觸怒的點兒,禁不住猜想,“是和文彥的母親有關嗎?”
她心裡過於着急,竟一下子問出了口。
安子皓脣角盡是得意的笑,模擬兩可的回道:“到底有沒有關係,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文彥。”
莫輕語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走到展文彥身邊,挽住展文彥的胳膊,輕輕地說:“文彥,我們回家吧。”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展文彥點了點頭,臨走前,冷凍的視線瞥了安子皓一眼。
安子皓脣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在背影漸行漸遠後,慢慢消散,餘下的是漸冷的苦味。
一路上,展文彥開着車,一句話也沒說。
莫輕語默默地看了他好幾次,心裡再多的疑惑,一個字也沒有問出口。
回到素景苑之後,展文彥徑直上樓到了書房,莫輕語一路跟在書房門口,卻被展文彥給阻攔了。
“輕語,你先到樓下陪陪樂樂,我想一個人在書房裡安靜下。”他臉上流露着一抹疲憊,語氣輕微中帶着懇求的意味。
莫輕語眉心一擰,心間雖然有些失落感,但還是心疼他,答應的點了點頭。
一路從樓梯下來,莫輕語心裡懷揣着不安。
到底什麼事,讓一向沉穩睿智的展文彥懊惱傷神?
剛坐在沙發上,還沒把展樂從嬰兒車裡抱出來,手機便震動起來。
手機屏幕出現安子皓的名字時,她的心也禁不住猛顫了一下。
“想要知道原因嗎?來城南別墅見我。”
安子皓短信內容,像是掛着誘餌的魚鉤,讓莫輕語感到危險間,內心又充滿着好奇欲。
她知道自己再怎麼詢問展文彥,他也不見得會告訴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寧願和安子皓周旋,也不願透露一個字。
在這麼多的疑問與不安裡,莫輕語隱隱覺得,展文彥不願說出口的,或許是他掩蓋得最深處的傷疤。
不想讓他惱神,所以總想着能幫他做點什麼,而去揭開他掩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