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天黑地,沈青楊一覺睡到晚上七點多鐘,從來沒這麼睡過。不要說是特種兵,就是天兵天將三天三夜沒睡覺也得困死。沈青楊的嘴都睡歪了,脖子睡得僵硬,不過精神完全恢復了。
兩個水靈妹子伺候沈青楊洗漱,5分鐘的活,伺候個屁?
“三爺呢?”
水靈妹子惶恐地搖了搖頭,退出辦公室。沈青楊活動了一下腰身,全身的骨關節發出一陣劈啪啦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水喝了幾口,門口的保鏢才發現這位殺神已經醒了。
“二爺!您睡好了?”
沈青楊瞪着猩紅的眼珠子,心裡悶悶不樂。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二爺”了呢?一想也對,三爺的哥,不是大爺就是二爺,“大爺”這個名還真不如“二爺”好聽,接受了吧!
“嗯!啞伯和三爺呢?”
正常情況下,啞伯應該呆在這裡,但很明顯整個辦公室只有兩個水靈妹子和自己,沒有第三個人。
“二爺,陳八爺去礦區溜了,三爺有兩單買賣,一會就回來陪您!”保鏢對沈青楊是恭恭敬敬,回答問話是服服帖帖,恰到好處。
沈青楊點點頭,礦區有什麼去的?老傢伙實在古怪。接觸了幾天越來越發現啞伯並非簡單人物,在黑石鎮一提起“陳八爺”的名字,那幫混混們似乎很尊敬,而且他敢於當面叫三爺爲“許矬子”!
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啞伯這種類型的人不是一時半會能交透的,原因很簡單:自己不過來中海五六日,而他在這混了二十年!
“你,坐下說話!”沈青楊看了一眼保鏢,也就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身體很結實。
“二爺,有事您吩咐!”小保鏢哪敢在這個殺神面前坐着?
沈青楊點燃一支菸叼在嘴裡,起身到了落地陽臺上,外面一片霧濛濛,小雨還在下,根本看不見天,遠處的羣山枯黃一片,浸染淒涼。
“這山叫什麼名字?”
“黑石山!”
沈青楊吐出一口煙霧,心中一陣悸動!就是這了!血痕曾經說過,這裡就是他的老家,黑石山!物產豐富,盛產錫礦石,想不到誤打誤撞真找到了!
“山裡面有人家沒?”
“以前有,現在很少了,那裡的環境很差!”
“出門找不到道那種?”
“差不多!”
呵呵!沈青楊以爲只有中國纔有這樣的地方,沒想到這兒也是這個樣子。人類對自然的改造無處不在,其中刨地挖礦便是最惡劣的改造。爲了那點蠅頭小利,犧牲環境不說,還逼得土著人背井離鄉。
還是非洲好,雨林莽莽,空氣清新,民風淳樸,但卻也是戰火不斷。有人的地方就有野蠻!
“有時間帶我進山走走!”沈青楊臉色平靜,心裡卻翻滾不已。
“好的二爺!”
過了十幾分鍾,外面傳來幾聲沉重的腳步聲,一聽動靜就是三爺回來了,片刻後辦公室大門忽然打開,果然是三爺。
“兄弟,才醒的?”
“嗯!”沈青楊淺笑着點點頭:“三爺的生意興隆啊!”
“這個……每天都這樣,那幫混蛋都是難纏的鬼,礦石有的是,不愁賣!”
“啞伯他進山了?”
三爺一愣,黑石山可不是好玩的,裡面的地況極爲複雜,坑道陷阱多得是,不要說是外人,就是本地人進去也得加倍小心。不管怎麼樣,八爺是跟這個殺神來的,出了亂子可不是鬧着玩的。
三爺左顧右盼一番:“你們幾個幹什麼吃的?八爺出去怎麼不通知我一下?”
四個保鏢面面相覷:他要出去誰敢攔?有你的話在:隨便逛,人家逛到山裡面也是正常。
“給我找去!”
兩個保鏢蹬蹬地跑出去了,三爺氣的要死。這個八爺!要不是當年的事情,誰他媽還認識你八爺?就小四街一個老混混而已!
“兄弟,玉夫人昨晚丟了寶貝,心情不大好,我下午纔派人通知她你到了黑石鎮,她才緩過點勁兒!晚宴就安排在天下春,方便得很!”
沈青楊平靜地點點頭這話聽着有點彆扭!
“查出來是什麼人乾的嗎?”
“不好說啊,不應該是本地人,更何況她那件兒寶貝很特殊,我也是以前聽聞過,誰知道在她手裡呢?這下砸了,丟了,哈哈……”
“早上你的弟兄們說是看見賊了,什麼情況?”
“嗯,有人彙報了,那是按我的命令乾的,黑石鎮所有陌生車輛都扣住,然後狠查,應該有所收穫!”
草!這就叫“拉網式”排查嗎?也不用腳後跟想想,那賊明顯是有備而來,目的明確,得手後早就跑路了。況且天下春那地方人員散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道。
啞伯還沒回來。
三爺雙腳搭在茶几上,滿臉橫肉堆成了褶子,右手一根大雪茄冒着煙,看着沈青楊:“兄弟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亂子了?”
“天澤園派人追殺我,估計是跟賭債有關係!”事情太複雜,多說無益。
“那3億賭債是真的?”三爺不關心別的,只關心錢!
“不是3億,是2。7億!”
“草!”三爺騰地站起身,碩大的塊頭在地上來回轉悠了幾下:“兄弟,他們滅口的本領差得多,這個是三爺的本行!說吧,怎麼弄回來?”
怎麼這副操行?沈青楊耷拉着眼皮,所謂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就是這麼回事。
“胡總管說錢在草市,怪我們沒去領,被徐青松收走了!”
“呵呵!徐大炮?敢拿你的錢?我跟他拼命!”三爺的手在光禿的腦袋上不斷地抓撓,似乎在想辦法:“這事搞的,你昨天就應該跟我說……”三爺被這點錢折騰得跟大馬猴子似的。
“三爺,彆着急,胡總管答應了今天給錢的,我睡過去了,把這事給忘了!”沈青楊冷笑一下,草市的天澤園現在就是個大陷坑,誰去誰就死那!
三爺的大肥手快速搖晃着:“不對不對,沒那麼簡單,你以爲徐大炮是個棒槌啊?那地方不能隨便去,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不過錢是跑不掉的,該是你二爺的就是你二爺的,誰*不給我AK了他!”
三爺義憤填膺的樣讓沈青楊哭笑不得,知道這傢伙喜歡錢,莫不如給他畫一張餅!
“三爺,我初來乍到,不知道天澤園出爾反爾,這事還真就得你出面,只要把錢要到手,別說的2。7億,就是1億也夠咱們弟兄躺着花了!”
沈青楊的話帶有機鋒:錢是咱們的!
三爺坐在沙發上,眼睛不住地眨,沉吟了片刻:“兄弟,這事八爺知道不?”
“知道!”這話問的就是廢話,啞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所有的事情都瞭如指掌。
“好好,好!這事還就得八爺出面!”
沈青楊一愣,怎麼啞伯出馬能要回錢來?有那麼大的能量怎麼窩在小四街二十年?他要是能整回來,昨天胡總管爲什麼不給他?
沈青楊忽的想起一件更蹊蹺的事情:班吉留給自己的東西里面有三個,一張照片,一把小黑刀,一張龍紋金卡,啞伯對三樣東西沒有半點感覺,而許矬子見到龍紋金卡猶如碰到鬼似的!
這說明了什麼?沈青楊的腦子飛快旋轉,說明了啞伯的身份並非像自己看到那樣簡單!而且是大有來頭。
“三爺,玉姐的寶貝很重要?”
“這個……我不太瞭解,她很着急是真的,三爺我就看不得女人受難,也跟着瞎着急,整了一天也沒結果!”
看來他們沒有報警,早晨來的時候天下春門前一派祥和,看不出來發生了盜案,這也叫“內緊外鬆”!估計也沒有報警,這種事警察來了無非是勘驗現場,最後不了了之……
對了!沈青楊猛然驚醒:勘驗現場!但外面下了一天雨,現場早就破壞了。關鍵是這事好像跟自己關係不大,要不然……沈青楊忽然想起來黑石鎮的路上遇到的那輛看似倉皇逃竄的寶馬車來,心裡一陣悸動:難不成又是天澤園?!
兩人正在沉默之際,啞伯終於回來了,後面跟着那兩個保鏢。一進屋啞伯就瞪着三爺:“黑石山的娘娘廟跑哪去了?嗯?”
三爺的臉色一陣發燙,揮了一下手,保鏢乖巧地關嚴了辦公室大門。
“八爺,你說的哪個娘娘廟?許矬子見山拜山,見神拜神,別說是娘娘廟,就是個芝麻大的龍王供我也不敢碰!”
“我說的黑石山裡面的娘娘廟村!”啞伯陰狠地盯着三爺質問道。
三爺一拍腦袋:“八爺,您說的是那個小村子不是?炸山蹦了!”
“村民呢?”
“給錢遣散了……”
話還沒落地,只見啞伯掄起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打得許三爺滿眼冒金星!
沈青楊第一次看見啞伯發這麼大的脾氣!慌忙擋在三爺前面:“啞伯!”
啞伯的老臉幾乎變了形,顯然是給氣壞了。不過在人家的地盤打人家的嘴巴子,這事做的有點過!
沈青楊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寒意。三爺渾身一哆嗦,竟然沒有說話!
所謂的“一物降一物”乃是假話,許矬子跟陳八爺之間的關係是相當微妙的。
“三爺,我想看看玉姐去!”他們之間的恩怨自己了去吧!
一嘴巴打醒夢中人,三爺自覺着沒有面子,心理面的小火苗不斷升騰,卻不敢發出來,這裡面當然是有原因:娘娘廟村是申二爺的老家!
“老弟……這……八爺你*……太……”
“怎麼地?許矬子,想理論?”
理論個屁啊!娘娘廟村是去年炸掉的,現在連骨頭渣子都沒了。三爺只好自認倒黴,誰讓人家以前是爺呢?
“還有,天下春那我去勘驗過,賊是從後面的露臺進去的,筷子沒了就沒了,沒死人就算不錯了!”
沈青楊和三爺都是一愣。
“八爺,您怎麼知道的?”
啞伯瞪了許矬子一眼,畢竟自己方纔出手太重,打人不要緊,折了面子是大事。事情還得往回圓。
“呵呵!你好像忘了我是幹嘛的了!”
三爺猛然一拍禿腦袋:“八爺,這事怨我,真*該打!您老以前是幹敵後偵查的!”
敵後偵察?沈青楊掃了八爺一眼,心道老傢伙果然不凡,難怪他逃跑的功夫一流!
啞伯的老臉低垂,從懷裡掏出一張卡片扔在桌子上:“小哥,你見多識廣,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現場撿的!”
沈青楊拿過卡片一看,不禁一愣,這東西很眼熟!帝王酒店宣傳卡片,跟自己懷裡的一模一樣!
“三爺,這東西只是個宣傳卡片而已,咱們還是看看玉姐去吧!”沈青楊說完將卡片遞給啞伯,拉着三爺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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