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進宮做個貴人,也是喜事。
侯府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前來祝賀之人是絡繹不絕,大夫人的身子雖弱卻也出來見客,儘量不失禮。
這上上下下都忙碌着,人人都以爲,幫着大夫人打理着府中事宜的宮雲喬,也應該不得輕鬆,哪裡知道,她卻慢吞吞的轉悠到了宮雲帛的房間外。
待宮雲淑進宮以後,她的任務就要一個個的完成了。
無論是正往這邊而來的東世使者,還是在禁足期內的北郭大夫人,還是她最怨恨的宮雲帛,都會被她一一的收拾乾淨的。
宮雲帛拼命的在牀塌上掙扎着,但她說不出半句話來,這癱着的滋味,是相當的不好受。
“帛姐姐,你是渴了嗎?我幫你倒點水吧。”宮雲喬端着茶水,走到宮雲帛的牀塌之前,看着宮雲帛因她的出現而瞪大的雙眼,便笑道,“姐姐,要不要現在喝。”
宮雲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個字來,但那表情分明就是拒絕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個道理,宮雲帛也是懂的,自打她落得這般模樣後,宮雲喬就不曾出現在她的面前,連假惺惺的探望都沒有懶得做,今日突然出現,必有異樣。
宮雲帛拼命的哼着,想要將平時服侍在外面的丫頭喚進來,卻無人響應。
“姐姐不必叫了,今兒是長姐的大喜之日,很快就要被接到宮中了。”宮雲喬笑着說道,“我想着,這麼喜慶的事情就讓下人們都沾沾喜氣,就包了數額不等的紅包,你院子裡面的丫頭們,早就去搶了。”
宮雲帛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立即就明白過來,宮雲喬是用這樣的法子將這裡的丫頭都支開。
的確,因爲她癱瘓以後,服侍她的丫頭被迫盡心盡力,將她照顧得妥妥當當,但實際上早就已經厭惡着,巴不得她早登極樂。
再看着最爲疼愛她的孃親,也已然不耐煩,從初時的日日殷勤照顧,變成了現
在不聞不問,全心全意的去與大夫人爭奪這內務之權。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候被獨自一個人丟在房中,讓她與宮雲喬獨處着。
宮雲帛拼命的哼哼着,想要說的話卻都卡在嗓子中,吐不出一個字來,好不可憐。
“姐姐一定是想到了,我就是故意把他們支開的。”宮雲喬俯下身子與宮雲帛說話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怪味道。
就算是丫頭們再盡心盡力,天天替宮雲帛清洗,但只要是身子動彈不得的人,也終是會有各種問題的出現。
就比如說,隨時會因爲忍不住就小解了,她不會說,怕是丫頭們收拾也未必會及時。
“嘖,瞧瞧當初心高氣傲的宮雲帛,變成這樣,真的是讓人很心疼呢。”宮雲喬勾踐脣冷笑着,掃了宮雲帛一眼,便走到了桌前,換了一杯水來。
宮雲帛的眼睛跟着宮雲喬的身影移動着,隱約感覺得到,宮雲喬是打算對她痛下“殺手”了。
“人人都道‘久病牀前無孝子’。”宮雲喬當着宮雲帛的面兒,就將一小包粉末灑在了茶子裡,一面晃動着,一面往宮雲帛那邊再次走去。
宮雲帛拼命的搖頭着,眼中盡是驚恐,如若宮雲喬此時對她下了毒,她是一點兒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了。
“姐姐可是有幾天沒有見到韓夫人了吧?”宮雲喬笑道,“她是全心全意的爲長姐操辦着,費心費力的與大夫人爭搶着,恐怕,是沒有心思再放在姐姐的身上了,所以……我幫姐姐。”
宮雲喬拿着茶杯在宮雲帛的面前晃了一圈子,便道,“姐姐放心,這不是毒藥,這是巴豆粉,姐姐久臥牀塌,怕是消化不太好,喝下之後,剛好可以排排毒。”
宮雲帛不能起身自己如廁,喝下這個東西有多遭罪,是可以輕易想象得到的。
宮雲帛當然不肯喝,頭部拼命的躲閃着,竟因爲抗拒而向一旁移了些許,
但還是被宮雲喬鉗制住,被迫喝下了那杯水。
“咳!”宮雲帛被嗆住,拼命的咳着,恨不得將喝進肚子裡的水全部咳出來。
宮雲喬拿過手帕,輕輕的替宮雲帛擦着脣,那動作十分溫柔小心。
“姐姐,你當初夥同宮之封要毀我清白時,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在我的手上?”宮雲喬想到那坨白花花的肉,就覺得反胃。
宮雲帛咳得眼淚迸出,怨恨的看着宮雲喬,卻又無可奈何。
“而後,你又三番四次的找我麻煩,最後卻被我躲過去了,是不是快要氣死了。”宮雲喬收起手帕,走到桌前,用茶水清洗着茶杯,又用手帕擦了擦桌子,不留半點痕跡。
“我只是想要告訴姐姐,我從來都是錙銖必較,有仇必報之人,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人千百丈。”宮雲喬將茶杯擺好,聽着從宮雲帛的肚子裡面傳來的“咕嚕”聲,冷笑着,“姐姐今日所受之苦,就權當是爲‘宮雲喬’賠罪了,而我,不過是想要少點麻煩。”
折騰人,又恰好是她的專長而已。
宮雲喬聽着宮雲帛腹中傳來的聲響,就像是踩着鼓點似的,離開了宮雲帛的臥房,根本就沒有將宮雲帛痛哭時流下來的眼淚,放在心上。
當她回房換了一身衣裳後,那些下人還在搶着紅包,她則靜靜的在旁邊瞧了一會兒,說道,“好了,玩鬧也夠了,莫要耽誤了正事。”
吉時快要到了,這些下人又各自歸位,僅有宮雲帛的丫頭們極不情願的離開,一想到又要面對那樣的宮雲帛,心裡就煩躁得很,很像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宮中接親的隊伍已來到侯府門外,儘量只是封了宮雲淑一個貴人之位,但是這儀仗當真是奢華,給足了宮家顏面。
宮雲喬遠遠的看着宮雲淑被宮啓與宮雲淑一共送到府門前時,便與賓客一齊下拜,口中喚着“恭送”貴人,從此,宮啓便是臣,宮雲淑纔是主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