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府的事情應該是早有準備,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查下來,竟然沒有用上太長的時間,而且做得極爲隱秘,連東世使者都十分羨慕着北辰國的安寧、富庶,全然無察覺。
只不過,小聖上還是“心慈手軟”,沒有再做出類似於柳家那樣趕盡殺絕的事情,而是選擇犯事者只誅連一府的作爲,所以,當她看着北郭府上的人正拼了老命的洗清賬面上的污點,就覺得可笑。
到底誅哪一府,還不是聖上看着需要來嗎?
至於所有的功勞,宮雲喬當然都理所當然的認爲是北堂府的本事,雖然北堂府上不是人人都像北堂識進那般公正、耿直,但辦起案來的手法是各式各樣,百擊百中。
“哎呀,我能逃過一劫,那是萬幸,不過是少了你點銀子,不至於總是拉長個臉吧。”北郭友于一直對宮雲喬喋喋不休,看來,牢獄之災讓他吃了不少苦頭,終於尋一個可以傾訴的出口。
之前,只要與罪人有關係的人,都要被審查,不僅是北郭府的人,所以曾爲北郭聞辦事的北郭友于也接受了審訓。
北郭友于本就不是生於北郭一族的大家,家中雖然不窮但絕對算不上是富貴,若非他出息點,能夠幫着北郭聞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怕是他以及他的後代也頂多只能算是“不窮”而已。
這查來查去的,便與他撇清了關係,小聖上甚至認爲是因此事爲難了北郭友于,多加安撫。
“我現在又不是急着用銀子,怎麼會對你不滿。”宮雲喬哭笑不得的看向北郭友于,嘆道,“我看啊,是因爲北堂府在查北郭家的案子,你要避個嫌,不能與北堂大人談天說地,就把我揪來打發時間。”
北郭友于頓有一種被拆穿的尷尬,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道,“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可是好不容易見到我呀。”
“天色不早了,我還要回府呢。”宮雲喬起身對北郭友于說道,“你呀,就趁着機會好好休養,不要在這個時候出風頭就行
。”
正說着,掌櫃的進來送點東西,在看向宮雲喬時的神情是非常的尷尬。
當初,北郭府的老太君命人偷偷於此處抓她時,這位掌櫃的可是幫了老太君一把,讓宮雲喬吃了苦頭,但是當北郭友于被放出來以後,他們倒是商議了一番,決定還是再給掌櫃的一個機會,但要多加提防。
這掌櫃的也不想做出背叛北郭友于的事情,實在是妻女皆在老太君的身邊做事,如若他不肯答應,怕是妻女都要受苦。
萬般無奈之下做的事,總是有可被原諒的餘地。
宮雲喬見北郭友于將那信一展現,就往她的方向伸來,“是你要的,瞧瞧吧。”
是東世使者的畫象嗎?宮雲喬覺得自己做事是非常的失敗,在驛館外轉了好久,都不曾見到東世使者的真容,越發得浮躁起來,好在北郭友于可以驛館內安插人手,見到東世使者的真容,畫了畫像,否則,她的任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完成了。
宮雲喬將畫像接過來一瞧,頓覺數只烏鴉從頭頂飛過,留下她心底的一片尷尬。
這畫像中的人物長得實在是太“大衆”了,拿到街上一瞧,怕是人人都與他相似。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時代還沒有素描,不能拍照,何況,拍出來的照片還有失真的時候呢。
宮雲喬嘆息着將畫像收起時,北郭友于卻瞧着掌櫃的離開時,提醒着她,“我知道,你還是在爲景親王辦事,但是他的想法非你能弄清楚的,所以,能避還是避一避吧。”
每天都有人對她說着同樣的話,她倒也想來着。
“等什麼時候,我沒有了價值,也許就能盡情的躲避了。”宮雲喬笑着離開時,卻聽北郭友于不死心的說道,“你只要嫁給北堂大人,就不會再有價值的。”
神經病!宮雲喬在心底腹誹着,卻是推門而出。
當宮雲喬出了內堂,就看到有好些人都聚集在“金玉滿堂”中,這北郭友于被放
出來以後,竟然讓這店裡人聲鼎沸,又不是有優惠活動,弄得店內涌進了一攤人,不是在挑買首飾,簡直就是搶購。
誰的府中缺少金子,至於搶成這樣嗎?
“能不能訂做一套,請畫師畫一個特別的花樣?”有一位夫人很是急切的說道,“現在是急需。”
急需?宮雲喬倒是多了幾分好奇心,可是轉念一想,人人府中都有喜事,難道就不能需要點首飾了?
“夫人,現在很多人都在訂做獨一無二的款式。”掌櫃的很嫺熟的在與夫人討價還價,“怕是您出的這個價錢,是需要推後一些才能出成品。”
當然,掌櫃的說的也不是假話。
最近,的確是有很多人想要買出獨一無二的花樣來,所以北郭友于纔會急着找她。
想她這個業餘畫師,也有機會賺上一大筆的銀子,倒是很難得。
“小姐,您可終於出來了。”秋月一見到宮雲喬,立即就從人羣中擠了進來,將宮雲喬帶了出去。
這一進一去的,快要被夾成肉餅了。
“可是有喜事?好多人訂單子。”宮雲喬隨口一問,倒是不指望着秋月能答出什麼內容來,結果,倒是她小看了秋月。
秋月相當吃驚的說道,“小姐又沒有仔細看林家小姐送來的帖子?上面可是有特別的說明呀。”
是嗎?林怡送來的東西,她從來就不會多看,萬一瞧到警告她之類的話,會弄得她的心情不好。
“奴婢瞧了一眼,說是過幾天,是如敏公主的壽辰,要請各府小姐到北門府的塢湖山莊一聚。”秋月小聲對宮雲喬說道,“小姐是在受邀之列的。”
無論送什麼東西,都遠不如送金貴首飾來得實在,也不容易出現錯處。
倒是她,可不打算隨波逐流的弄出類似的東西來,更確切的說,她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花費太多的銀兩。
畢竟,她實在是太窮了。
能省則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