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這天一亮,公冶文就已經醒來。
他睜着迷濛的雙眼,無神的望着牀頂,似乎是在想着非常重要的事情,對於他來說,真正重要的應該是躺在身邊的女子吧?很是自然的傛在他的懷中,毫無防備,盡是信任,他伸出手來,輕輕的理着宮雲喬的長髮,卻將宮雲喬弄醒了。
“再休息一會兒吧。”公冶文見狀,便對宮雲喬笑道,“昨天必定是累了。”
是說,她審問着犯人的舉動會特別的累嗎?宮雲喬扯了扯嘴角,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感覺呀。
她微微抿着脣,向公冶文笑着,隨即就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便坐了起來。
“王爺誤會了,我昨個只是將他們關了起來。”宮雲喬一面移下牀塌之下,一面說道,“沒有審問。”
顯然,宮雲喬的回答,令公冶文十分的驚奇,他本以爲宮雲喬會對那些人嚴刑逼供,將他們幕後之人逼出來,但宮雲喬僅僅是將他們關起來。
“來人啊。”宮雲喬揚聲喚着,這語氣中透着濃濃的不滿,好像是認定了那些服侍着他們的丫頭,都是偷懶之人,在這個時候不在他們的身邊服侍着,都跑到哪裡去了?
此時,房間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就瞧見宮雲喬正彎着腰,自己提着鞋子。
“奴婢來吧。”那侍女幾步就走到宮雲喬的身邊來,彎下腰來,替宮雲喬提着鞋子,而宮雲喬在此時卻沒有了動作,吃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點分不清眼前之景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最近的確是太能做夢,夢到盡是曾經與族人共謀事的畫面,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從前極少做夢的她,也感覺到了夢的神奇,而且不是入了夢魘,非常難得。
“是奴婢呀。”侍女見宮雲喬一直愣愣的,便擡頭扯開了笑容,向宮雲喬說道,“大老闆,是奴婢。”
真的是她?這可像是做夢似的,宮雲喬慢慢伸出
手來,撫向薛心的面容來,這心裡的滋味是品不清楚的。
“奴婢回來了。”薛心站起身來,扶着宮雲喬站起,“以後,奴婢不會再離開了。”
宮雲喬的心裡的確是歡喜的,但更多的是是不確定,她不確定身後的男子究竟如何看待這正在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握了握拳頭,回過頭來,看向公冶文時正欲開口,就見公冶文翻了個身,就又睡下去了。
“奴婢先服侍大老闆。”薛心見宮雲喬將投向了公冶文,那眼底盡是濃濃的懷疑,便扯了扯宮雲喬的衣袖,低音說道,“大老闆如果有事想要問,可以等一等。”
宮雲喬的心裡是有着千言萬語想要詢問的,但是這話到了脣邊,轉了又轉,又變得說不出來。
“好!”宮雲喬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單音,深深的看着薛心很是削瘦的面容,說不出太多話,只是任由着薛心的動作,她卻時不時的看向公冶文,想要將他的心弄清楚。
宮雲喬瞧着鏡中的自己,正被一點點的打扮着,薛心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且薛心的臉上一直掛着笑容,看不出半點受到虐待的神情來,但是顯然,薛心對於自己可以重新歸來,也是歡喜的,她不清楚薛心到底面對過何事,但她回來卻是不爭的事情。
“大老闆。”薛心低音對宮雲喬說道,“奴婢擅自去看了那些正在受刑之人,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北宮大人辦事,但奴婢認爲,他們……”
“並不是北宮家的人派來的。”宮雲喬冷笑着勾起脣角來,覺得事情似乎正變得有趣,“就算北宮家的人現在請不動真正的高手辦事,也不至於找這麼些個拖後腿之人,一被抓住後,就各種焦急的表明身份,生怕旁人查不到似的。”
問題是,一旦他們的口供統一,紛紛指向北宮家的話,那北宮家行刺公冶文的事情就等於被坐實,到時候就算他人有心,也未必有力可以救北宮家了。
到底是誰,想要趁着機會對
付着北宮家?宮雲喬想不出一個結果來,惟有望向薛心,希望薛心能夠幫着她解決此事。
她初見薛心時的喜悅已經變淡,薛心的出現的確是可以幫着她處理許多的事情,不會讓她再顯得孤立無孤,但同樣的,也算是被公冶文扯住了一個把柄不是?
“大老闆放心,奴婢既然回來了,就會幫着大老闆將此事查個清楚,不會讓大老闆煩惱的。”薛心的話說得極爲自然,注意到秋雨進來時,便笑着直起了腰,替宮雲喬理着釵子。秋雨只是對薛心淺淺一笑,緩道,“小姐,早膳都備好了,要不要請王爺起來?”
“要!”宮雲喬乾脆的說道,“這病人雖然要休息,但也不能太貪睡。”
“是!”秋雨應了一聲,便去喚着公冶文,可惜以她那不敢明吵的小動靜,想要將公冶文喚起來,不知要候到哪個時辰了。
宮雲喬喚回秋雨,親自走到牀塌之旁,輕輕拍了拍公冶文,笑道,“王爺,醒一醒,我有件有趣的事情想要告訴王爺。”
公冶文的眼皮顫了顫,卻懶散的不肯移動,只是回道,“本王相信愛妃的能力,你可以處理的。”
她當然可以處理,但卻不打算讓公冶文當個甩手掌櫃。
公冶文初時認定那些人是北宮府派來的,而那些人也不停的表明着自己的身份,這讓宮雲喬對公冶文也產生了些許的懷疑來。
“大老闆,不如讓王爺再休息一會兒吧,奴婢聽小連子公公說,太醫很快就會到了。”薛心向宮雲喬提議着。
這宮雲喬剛要開口,就見公冶文坐起了身,聽公冶文提醒着薛心,道,“本王對你說過,愛妃是本王的人,不是你們的老闆,知道嗎?”
薛心微微一愣,便低下頭去,對宮雲喬重新喚道,“王妃,奴婢知錯了。”
連稱呼上這點小事情也要發火嗎?宮雲喬剛要開口,就聽公冶文向她抱怨着,“愛妃,本王說過不要太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