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雲帛燒得極爲嚴重,昏迷不醒,請了數位大夫都沒有法子,而宮中太醫都在服侍着突然頭疼的太后,惟有柳太醫尚在太醫院待命。
回府後的韓夫人見狀,惟有暫時放下這一團亂麻,放下了身段,親自去請着柳太醫爲宮雲帛醫治。
宮雲喬換好了衣衫,候在宮雲帛的院外,瞧着柳太醫爲宮雲帛下了方子,又熬成了藥,餵過宮雲帛之後又端出了空碗,纔像是放心了似的。
她淡淡的掃了從宮雲帛房中出來的韓夫人,便迎了上去。
“喬兒,你夜中受委屈了。”韓夫人心口不一的說道,“一會兒,你爹和我陪着你去向景親王府道歉,你要記得,把罪過都推給那老奴才就行,知道嗎?”
韓夫人的心裡可是苦得很,怎麼就一夜不在,宮雲帛就鬧出事情來。謀劃不細,做事虎頭虎尾,毫無章法,最後還讓她損了一名心腹。
“夫人放心。”宮雲喬向韓夫人屈了屈膝,“我從來就不會將他人的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
聽聽韓夫人的話,好像此事由她而起似的。
“只是,我不太明白,帛姐姐夜中發病,那般厲害,怎麼老媽媽帶了這院子裡面的人都跑到我那邊去,而耽誤了姐姐的病情。”宮雲喬似是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是讓我想不通。”
韓夫人沒有再回答着宮雲喬,遠遠的看到宮啓而來,忙着迎了下去。
宮啓的臉黑得像是一塊炭,想到以他的身份,因爲一塊普通玉佩,要帶着女兒與奴才到景親王府賠罪,就像是吃了只蒼蠅似的,噁心死了。
當他們聽說宮雲帛喝下了藥,稍稍退下了熱後,便放心的往景親王府去了。
此事也的確是鬧開了,前去請韓夫人的下人一時情急,就將老媽媽將景親王所贈之物摔碎後,這事兒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很快就在京城中蔓延開來。
他們一路往景親王府去,哪裡知道,這就在府門外吃了閉門羹,整整候了一個時辰才得以進去。
尚沒有進門,就被下馬威。
自然是小連子迎了出來,就引着他們往前廳而去,時不時的說了幾句客氣話,自然也因讓他們於外等候而進行了解釋。
無論這理由是真是假,宮啓都無心去聽了。
公冶文就端坐於椅上,懷中抱着掀開的盒子,極爲認真的瞧着裡面的東西。
宮啓先行向公冶文見禮,而公冶文不過是稍稍點頭,就請着他們坐了下來。
“老臣,今日來……”宮啓實在是無法啓口,他素日裡都對公冶文有多遠,躲多遠,沒有太深的交集,這次卻是來賠着禮,實在是心口悶啊。
公冶文輕輕搖着頭,緩道,“侯爺,您說,如敏的身子一直不好,這和親的人選到底是要重選的。”
“是!王爺。”宮啓一愣,尷尬的回道。
畢竟朝中之事,怎麼可以當着女眷的面前說出來。
“請王爺降罪。”宮雲喬懶得理會公冶文顧言而其他,便率先跪到了公冶文的面前,磕了個頭,道,“民女沒有將王爺所贈之物保護妥當,使之有損,特來請罪。”
宮雲喬的口開得真夠狠的,人人都道要“恕罪”,她卻是巴巴的來“請罪”。
“小姐,這是以退爲進嗎?”公冶文歪着頭,細細的打量了宮雲喬,“本王所贈之物雖然算不上是價值連城,但也不應該讓小姐這般損害吧。”
今日的宮雲喬,很是與衆不同呢。
公冶文擡起頭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苦惱的說道,“本王要如何罰你纔好。”
宮啓的面色一僵,明知道公冶文不會就此罷休,但總是心存僥倖,他堂堂侯爺親自前來,難道換不回一個“原諒”嗎?
公冶文懲罰了宮雲帛,害得宮雲帛如同廢人,再難尋到好姻緣,他們對女婿的要求一再降低,但現在的宮雲帛已是無人問津了。
再罰了宮雲喬,宮家長房的女兒就真的僅有兩個女兒能拿得出手了。
“王爺。”韓夫人走到宮雲喬的身邊,向公冶文屈膝道,“是臣妾管教無方,縱容了府中
的奴才,驚嚇了喬兒,損了王爺之禮。”
韓夫人也怕公冶文會真的罰到宮雲喬的身上,她會讓宮雲喬住柴房,可從來沒有打算真的要了宮雲喬的命,但公冶文不太可能手下留情。
“事情已經傳開,本王知情。”公冶文緩緩的點了個頭,看向宮啓道,“其實,此事也怪姐姐,她體弱多病,對府中的事情多有照顧不到,才養出這樣的刁奴來。”
分明就是在針對着她,韓夫人緊緊的咬緊牙關,雖然公冶文往她的心頭扎刺,她也要忍下來才行。
“以後,這等事情,侯府是絕對不會再發生的。”宮啓嘆了口氣,“請王爺懲罰。”
當宮啓這般說時,便將犯事的奴才帶到了廳外,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這也非常的出乎宮雲喬的意料,她本以爲,宮啓只會帶着老媽媽前來賠罪,但卻將當夜闖院子的人全部都帶了過來。
她不明白宮啓的意思,卻也知道“法不責衆”的道理,逼着公冶文大事化小?
“那,本王就懲罰了。”公冶文稍稍擡眼,掃向宮雲喬道,“就讓五小姐服侍本王三日,如何?”
宮啓氣得赫然起身,“王爺,自重。”
不要臉。宮雲喬在心裡悶罵道。
“至於這些奴才,本王倒是有個好主意,這打板子總是打腿打腰的,實在是沒有意思,不如,打背脊吧,如何?。”公冶文擡了擡手,像是想到好主意,道,“把他們的脊背全部打斷就好了。”
真的是夠血腥的。當公冶文下了命令,不待宮啓迴應,這王府內的下人就已經扯了大板凳,將宮啓犯了事的下人都架了下去。
一時間,哀嚎遍野。
公冶文站起身來,走到宮雲喬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本王方纔開了句玩笑,五小姐不要見怪才行。”
“民女不敢。”宮雲喬平靜的回道。
當宮雲喬被公冶文親自扶着站起身來時,卻感覺到公冶文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掃過她的手背,惹得她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