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雲喬要做的事情特別的簡單,先與紅杏在暗處接觸,以幫她得到長公子之心爲名,讓她幫自己辦着幾件事情,至於這計劃,她已經想得算是不錯了,畢竟,就算是出了事情,也沒有幾個人會聯想到平津侯府上來。
如今,事已成了前一半。
她素來都是從侯府的後門出出入入,那裡已經被她打點得七七八八,但今天卻有意外發生。
有人在那巷內打起來,使她入不得府門,可真的是很要命啊。
宮雲喬躲於一邊,瞧着混戰的幾個人,其中是兩個身手不錯的黑衣人,另外的幾個人卻是……公冶文的府兵?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姐?可是很好看?”一個尖尖得聲音划進她的耳中,就像是指甲撓到桌子一般的感覺,真是很不舒服。
宮雲喬立即就回過頭來,認出這是公冶文身邊的公公小連子,忙又回頭看去,就見有一頂小轎子擺在後側,轎簾掀開,能夠隱約的看清裡面坐的人。
這幽深的小巷口,可是身份高貴的人應該來的地方?這位王爺的行事作風,當真是與衆不同啊。
她嘆了口氣,極不情願的走到轎前,只是看到坐在轎中之人,正搓弄着自己如蔥般的手指,便拱手作揖道,“見過王爺。”
現在的她可是男裝,沒有屈膝行禮不見得不妥吧?
“有趣。”公冶文的聲音從轎內傳了出來,“他們的目標是你,你不打算躲進來嗎?”
是她?她可從來就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說,曾經的宮雲喬是個暗裡不安分的傢伙。
她的心裡抱怨着,卻也是相當平靜的拒絕了公冶文的“好意”。她不是怕與公冶文獨處,而是她怕府裡的人會發現,她偷溜出來的事情。
“你放心,今兒是太妃的壽辰,都進宮了,沒有人理會於你。”公冶文似笑非笑的說道,“宮五小姐的地位真是大不如從前,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支會你一聲。”
真是羅嗦!她一面想着,一面扎進了轎子裡面。
轎子裡面的光線不是特別的明郎,與公冶文素日裡喜歡明亮的習性完全不同,而且顯得他竟有幾分陰沉來。
陰沉?這纔是真正的他吧?那個站在那裡就成一幅畫的男子,必是人人都瞧見的幻覺。
“小半個月都過去了,他還活着。”公冶文低着頭,擺弄着碩大的翠玉扳指,提醒着她。
他,自然是北郭振心。
宮雲喬的確是有必要彙報行動進程的,畢竟,公冶文是花了錢的。
“王爺。”宮雲喬的臉上那點複雜的小表情,隨着她認真起來的態度,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民女的計劃正在進行,且已經找到了可以做事的人,最多半個月,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公冶文打量着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她,那僅是清秀的小臉上,竟看不出任何心思來,令他隱約心驚。
一個人面對着一件事情,可以做到完全的心無旁騖,只專注於此事的嗎?
顯然,宮雲喬就是這樣的人,當她提到計劃的時候,有那麼一瞬,令公冶文覺得,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比此計劃更重要的。
“好,本王等你消息。”公冶文收回目光,對於宮雲喬的腦袋裡面想的是什麼,並沒有特別關注的意思,僅是覺得有趣。
各府上的小姐們都削尖了腦袋,想要嫁給其他家放中最爲尊貴的少爺,拼命的爭一個前程,身旁的女子卻沒有這樣的想法,還是隱藏得太深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轎簾就已經放了下來,這轎子被晃晃悠悠的擡頭,不知道要將她往哪裡帶着。
她想離開!宮雲喬的腦袋裡面只裝着這一件事情,與公冶文獨處的感覺並不好,特別是當這個轎子擁擠得可憐,她不得不與公冶文靠一起時,生怕自己弄髒了公冶文的衣物。
“王爺,民女可以離開了。”宮雲喬平靜的提醒着公冶文,她可不認爲有必要跟在公冶文的身邊,在京城裡面亂轉,更不想在他人面前與公冶文扯到一起去。
公冶文沉默不已,似乎
是在思量着什麼。
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提醒聲,似乎有事情發生。
就當公冶文命人落轎之時,這轎子就被重重一撞,他們就隨着這力度往一旁倒去,宮雲喬順勢壓到了公冶文的身上,雙手忙着一撐,想要與公冶文保持着距離。
轎子很快就平穩了下來,終於讓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已經沒事了,小姐的手,可以拿開了。”公冶文拖着長長的尾音,眉宇間的笑意已多了一絲陰鬱來。
是啊,宮雲喬的手放到哪裡了?
她的一隻手壓放到公冶文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按在他的腿上,而且,她的力道是相當的不小。
“王爺恕罪。”宮雲喬忙着縮回了手,並且藏於袖中,生怕公冶文的心情不好,再讓她的雙手也褪下一層骨皮來。
“洗手”事件,給她的心理陰影面積是相當的不小啊,這可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惦量着,從來就不敢忘記。
公冶文注意到宮雲喬的小動作,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
“王爺,是……”小連子剛開了口,就聽到一個雄厚的聲音傳了進來,“可是文弟?快出來讓我瞧瞧。”
單是聽着對方的聲音,就覺得他的外貌也必然是不盡人意,而且應該也是一位皇室貴族吧?
“王爺,民女應該離開了。”宮雲喬提醒着公冶文,萬一被人發現他們擠在一處,會讓她在侯府的日子越發得不好過。
宮雲淑倒是滿肚子壞水的想要將她推給公冶文,但是宮啓卻是明確的說過,宮家的女兒都離公冶文遠一點。
“有他在外面,你是出不去的。”公冶文毫不在意的閉上了眼睛,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外面的人也沒有因公冶文的失禮而抱怨,他的笑聲漸漸遠去,難道是離開了?
同時,他們所在的轎子也被擡了起來,似乎是因爲轎伕走得過快,這轎子上下起伏得是相當厲害,害得宮雲喬不得不繃緊四肢,穩住自己,杜絕再壓到公冶文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