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反正我也只是說過不能在太子府傷他而已,要是在外面那就沒關係了。只要他不死,你怎樣處理都行。”本來還猶豫不決的青龍不想蘇洛會直接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他。但是隨即心裡也就釋然了。
兩人一直坐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大夫才從房間裡面走出來,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後纔開口說道:“他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了,並無大礙,只是他兩次都傷及頭部,而且都是十分嚴重的傷口,現下老夫也不知道該如何定論他醒來後會有什麼症狀,還是等他醒來再說吧。”
一聽說傷口已無大礙,蘇洛和青龍這才放下心來,青龍走近裡屋幫雪月蓋好被子後看了良久最終握緊腰間的長劍走了出去,見他往外走蘇洛也不想阻止。只是叮囑他一定要等到夜晚再動手,青龍聞言後點了點頭就走了。看着榻上雙目緊閉的雙眼蘇洛真心想自己親手了結了那個混蛋。
但是青龍心裡的傷痛比她還要重吧,說起來也是她不夠慎重,否則也不會讓雪月再次經歷了這種不堪回首的事情。上次受的那次刺激讓他的心智變成六七歲的孩子,如今再來一次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說起來她上次因爲事態緊急,把念月的屍身潦草的葬在了藥園後,後來又一直都沒有時間去幫他重整,看來下次得找個時間去給他修一座墳了。
大夫走後蘇洛就一直在雪月的身邊給他喂水,悉心照料,但是雪月卻是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這讓蘇洛更是心急不已。找你來了這個朝代以後她就逐漸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到底是因爲接觸到了太多讓她暖心的人,還是受了身邊之人的影響。
因爲蘇洛離開宴會後就沒有回來,等到宴會散去,千淩鈺把客人全部都送走後就趕緊往町蘭院走去。平時因爲雪月的原因,町蘭院幾乎是無時無刻都能聽到人的吵鬧聲。但是此時的町蘭院卻是安靜的可怕,沒有一點聲息,這讓千淩鈺的心莫名的發慌,自己第一次那麼希望聽到雪月瘋瘋癲癲的歡笑聲。
在看到院子裡全無一人後千淩鈺便直奔主室,此時的蘇洛正坐在塌沿前一手幫雪月擦着額頭上的細汗,此時的蘇洛一臉的疲憊,可見她是有多心力交瘁。千淩鈺看見如此柔弱的她忙不迭的走了過去不由說的把她抱在懷裡,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部,希望這樣能減輕她的傷痛。
想到傷痛兩個字千淩鈺不禁一愣,蘇洛的眼裡怎麼會有傷痛的情緒,千淩鈺轉眼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雪月,此時的雪月整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頭上還裹着厚重的紗布,這讓千淩鈺以爲自己回到了蘇洛剛救回雪月的那一天。
見千淩鈺抱住自己,蘇洛也是反手環住千淩鈺的腰,蘇洛抑制着眼裡的淚水,心裡不停的對自己說她不能這麼懦弱,但是一想到雪月的遭遇卻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蘇洛抽泣着把在花園裡所發生的事情全部都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千淩鈺,就連她同意讓青龍去教訓李擇庭的事情也說與了他聽。
“你會不會怪我隨青龍去胡鬧,卻不阻止他?”說到這裡蘇洛擡起頭眨巴着淚汪汪的眼睛看着千淩鈺,千淩鈺低頭看着眼裡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淚的蘇洛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裡不知道該如何想象。他已經有多久沒看到那個堅強冷淡的蘇洛了。
“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妻子,我又怎麼會怪你呢?爲夫疼你還來不及,這事就算是讓我來處理,我同樣也會同意青龍的做法。”雖然千淩鈺的話裡盡是對蘇洛的心疼和安慰,但是他說的也是事實,如果換作是他,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房間裡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二人抱着對方雖然無言,卻在心靈裡傾訴着自己的心事。蘇洛也在千淩鈺的懷裡停止了哭泣,沒一會就睡了過去。千淩鈺見她在自己的懷裡睡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隨後把她抱起放在偏房的貴妃塌上,爲她蓋好被子後就去讓度雲去把奏摺都拿來町蘭院修改,順便把青荇也遣了過來,讓她照顧着雪月和蘇洛。
而此時青龍正隱藏在李府的一顆樹上,那雙狼一般的雙眼緊緊的盯着下面走來走去的下人。這棵樹似乎是李府裡最高的一棵樹,能夠看到半個李府彎曲的路線。因爲現在還是下午,他必須先記清這李府的路線,還有就是找出李擇庭的住處。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而青龍卻是依舊炯炯有神的看着下面。
終於老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傍晚的時候李擇庭終於出現了。看這個時辰應該是要去正廳用膳,青龍見他走遠,便迅速的躍到他剛剛出來的院子。不得不說李擇庭是李府的長子,院子也算是青龍剛剛所看過的的半邊院子裡最大的了。院子裡的裝飾極其奢華,這讓青龍也爲之咋舌。
李擇庭的父親李安不過是在朝中地位並不高的士大夫,就算是經常有賞賜也不見得能建的起這麼奢華的院落。只不過是一個院子,卻在院子中央鑿了一個人工湖,湖水也不知道是如何處理,此時是初春,湖面上竟然冒着熱氣。院子裡擺放的花卉也都是一些十分稀有的。
在人工湖的中央建着一個亭子,雖然相隔甚遠,青龍卻可以清楚的看到亭子的牌匾上鑲嵌着各色的寶石。就連院子裡的桌子也是上好的沉香木製成,似乎還可以聞到那淡淡的香味。如此奢華的院落都不知道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以建成。這讓青龍對李擇庭的映像更是差了一些。
這李府防備雖說不嚴但是卻也不輕鬆,然而這李擇庭的院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沒有一個侍衛把守。青龍閉上眼睛細細的去感受附近的氣息,但是除了水流聲以外卻沒有半點聲響,這讓青龍白般不解。如果不是因爲一些特殊原因的話,那就只能說明這院子裡隱藏着的人內力太深厚,以至於他感受不到。
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在房間裡有點微弱的呼吸聲,雖然氣息十分微弱他還是感受到了,聽那呼吸聲應該是睡了過去,不過那也不能保證那是不是敵人的僞裝。青龍謹慎的靠近房間,直到走到門口時裡面的人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在青龍看來那人要不是真的睡着了,就是太沉得住氣,但是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說都要拼一把。想到這裡,青龍毅然決然的拔出長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大廳裡並沒有人,青龍握緊手裡的劍往內室走去。因爲榻珠簾的原因,青龍只能依稀看到榻上躺着一個人。
青龍屏住呼吸,放慢腳步掀開珠簾一看,裡面竟然躺着一個渾身不着一物的男人。介於雪月的原因,青龍對這個陌路人倒是難得的有了同情。
塌上的人兒只是聽到了珠簾的聲音身子一抖就醒了過來,那男人用被子裹住身子縮了塌角哆嗦着求饒道:“李公子,我求你了,你就放過草民吧,草民實在是承擔不起如此厚愛。”那男人說着竟然哭了起來,這一點倒是和雪月十分相似。
“你恨他嗎?想不想殺了他?”
一聽到來人不是李擇庭,那男人才把頭擡了起來,看那人面色清秀,臉龐略帶一點青澀,看着十分可人,但是青龍卻沒有一點感覺。一說到恨,他怎麼會不恨,李擇庭對他身心上的傷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本來是一名旅客,一直在不同的國家之間穿梭,也的就是看盡這些國家的風光繁華,不想來到了這雲國後因爲盤纏已經花完了,而李擇庭又以進李府工作的條件把他騙到了這裡。後面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恨!怎麼會不恨,我每時每刻都在想着殺死他,但是我沒日都會被迫喝下失去力氣的藥物,全身無力,如今體力雖然恢復一點,但是一眼望去,這房間又有什麼尖銳之物可以讓他一擊斃命。”青龍看了那男人眼裡的堅定一刻後,就摸索着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匕首丟到他的面前。
“想要殺他不行,但是你可以在他不死的情況下隨意的攻擊他,待會他一回來,你就找着機會捅他一刀,如果你自己一個人實在是不行,我會在後面幫你一把。待事情成了後我會送你離開京都。”
聽完青龍所說的話後,那男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青龍,他不明白爲什麼青龍爲什麼會幫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眼前這個手握長劍的男人和他一樣恨着李擇庭,只要在這一點上達到共識那就可以了。
“對了,我叫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