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書院上空,吵醒了牀上正在熟睡的雲汐和……墨白。
雲汐迷糊糊的摸頭起身,竟是摸到一柔軟的軀體。也是瞬的清醒,低頭一看竟是墨白,纔是想起昨晚被鳩佔鵲巢的事情。
一副書童打扮的玉兒一臉驚訝的看着牀上若無其事的小姐,有些不能接受,自家的小姐怎麼會和個男人睡在牀上?
“小……公子,你怎麼和他睡在一起?”
這一番動作也是將沈牧璣給驚擾了過來,趕緊八卦的往裡瞧。只見雲汐慵懶的靠在一邊,牀上的墨白也是領口微張,好一副活色生香的景象。沈牧璣頓時臉色一紅,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裡,卻不迴避。
他此刻有些邪惡的想着昨晚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驚天動地之事,嘴角還帶着一絲猥瑣的笑意,忽然,被一個急速劃破空氣之聲給嚇得一跳。
“出去。”
識時務者爲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沈牧璣被墨白這一驚,趕緊是消失在房間中。玉兒一臉爲難的看着雲汐,也不知道該走不該走,她實在是不忍心小姐被這人脅迫。
“席玉,你也出去吧,我無妨。”雲汐對着玉兒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沒事。
早上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雲汐今日上課的情緒,今日是她第一次上課。
雲汐是奔着功夫而來,自然是被分在軍事類,但是今日的第一節課卻是政史。雲汐只能感慨,這青龍書院果真是比較特別,能夠全方位的培養學生。
可是當雲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苦等着上課卻不見夫子的蹤影。雲汐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正在發呆之時忽然閃過去一縷有些熟悉的身影。雲汐搖搖頭,難道是自己昨日沒有休息好?出現幻覺了?
原本有些躁動的學子忽然安靜下來,夫子,來了。
都說這青龍書院的夫子都是些人物,有的乃是當朝大儒,也有一些朝廷文臣。所以他們上課都不會介紹自己,頂多是告訴你一個姓氏而已。
“今日這課,想必大家會覺着有些枯燥。一個小卒,你只需要拳腳功夫就夠了,但你若是要爲將,還需要智謀。”
雲汐聽到這般鼓舞人心的話時內心並沒有沸騰,反而是如潑了冷水一般,透心涼兒。因爲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被自己狠心拋下的——軒轅奕。不過仔細一想也是瞭然,她那日可用了軒轅奕的令牌才得以進着青龍書院。
雲汐將自己的頭埋得低低的,又是摸了摸臉上的易容。她現下易容,恐怕很難分辨,何必如此心虛。。儘管如此,她也是不敢去對和軒轅奕對視,只略微擡起頭來。
“皇帝五十壽辰,帶兵鎮守匈奴邊關,並深受皇帝喜歡的十三皇子爲了討皇帝的喜歡,特意挑選了一匹絕頂的汗血寶馬,千里迢迢運往京城。此禮想必定能討得皇上歡心。”軒轅奕隨口拈
來一個論題便是說道,就連雲汐也是起了興致。
這到底是在暗指什麼?
“那麼,問題來了。在座各位若是其他皇子的幕僚,那麼你該如何向皇子進諫?”
軒轅奕將問題拋了出來,堂下的學子個個都是眉頭緊鎖,思考着這件事情該是如何去處理。雲汐也是如此,她現在已經放下了心。因爲她發現軒轅奕似乎看都沒看她一眼,想必是沒有發現吧?
衆位學子反應很快,一人大喊道,“既然他的禮好,那就再出個更好的禮,勢必要壓他一頭!”
許多人聽罷,都是點頭表示此乃正解,只有這般才能討得陛下歡喜。
“可以效仿歷史,在馬上動手腳,到時若是驚擾聖駕。十三皇子可就是難脫罪責。”這般邪惡的觀點在堂上提出,着實讓人都是掩嘴輕笑,不過贊同的不在少數。
坐在後排的南宮雁只感嘆自己怎麼就不喜歡政史,以至於坐在最後,與軒轅奕距離又遠了些!還真是沒想到一向對她見而避之的軒轅奕竟然來爲她授課,想到這裡南宮雁的心裡就是美滋滋的,看來軒轅奕的心裡還是有她的。
聽着這一個個的都是回答出來了,南宮雁也是急得不行,看軒轅奕那樣子好似根本就沒看到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他注意到她。
“殺了那汗血寶馬!”
南宮雁聲音本是像黃鸝般清脆,但是在這句殺氣騰騰的話的襯托下,也是有些肅然。衆人也都是愕然回頭,就連雲汐也不例外,沒有想到那般有俠義心腸且燦爛如陽一般的人,竟然還有着這般陰毒的一面!
雲汐不禁感慨,女人心海底針,果真是讓人猜不透。眉頭一挑,覺得近日無論是發生什麼,自己都是不要出頭的好。有軒轅奕在的地方,着實危險,誠然,是她先惹怒了軒轅奕。正當她想作壁上觀的時候。卻是發現軒轅奕開口喚道她。
“席雲,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這席雲二字的聲調實在是在過於宛轉悠長,語氣中頗有些耐人尋味的意思。讓雲汐心中漏掉一拍,難道他是認出她了嗎?
疑惑的擡頭看去,想要確認,誰知對上的卻是一雙正經無比的眸子中,似乎還真是偶然提問。雲汐懸着的心放下一半。
誠實地回答道,“學生不曉得。”
頓時學堂之上很多等着這位被點名的同學回答之人,都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眼神,竟然如此蠢笨一個點子都想不出來。
雲汐怯怯的看向軒轅奕。
咦?不對,不對。若是無比正經,那左邊嘴角比右邊嘴角高出的那三度,以及脖子傾斜的那八度是爲何?這不是正是一副設下圈套等人跳的姿態嗎?
雲汐一瞬間心中悲憤無比,這廝絕對是在整她。不過就算對方這般,雲汐那一口氣也生不起來,無論如何,底氣好像總是少了些。
軒轅奕振振有詞的說道,“在下不喜歡不太聰明的學生。這般沒有主見、始亂終棄的學生,以後不要來上這門課了。”
沒有主見?始亂終棄?
好吧,沒有主見她雲汐算是認下;但這添上去的始亂終棄是爲毛?夫子,這樣公然在學堂之上這般措詞真的好嗎?
雲汐眼神中滿是無辜的看向軒轅奕,卻在看到他眼神中透漏出來的怨夫神色時消失殆盡。好吧,好像……是她理虧。
許久,雲汐長嘆口氣,緩緩說着自己的見解,“學生不才,認爲十三皇子送的賀禮本就不對,所以無需應對,才實在不曉得該如何進諫。”
軒轅奕聽了似笑非笑的感嘆一聲,“哦?是嗎?接着說。”
滿堂的學生覺得雲汐這樣會惹怒夫子,都在仰首興致沖沖的看戲。
“衆所周知。汗血寶馬只有在匈奴那無盡的草原之上才能養成。但在躍龍反倒是沒有。只有在歷年的貢品之中才能偶爾見到。”雲汐說的緩慢卻是條理清晰,但說得極是隱晦。“而匈奴自古以來都沒有老實過,總想發動戰爭。並且,夫子您說的……十三皇子,是爲了鎮壓邊關匈奴而去。”
滿堂的學子還想聽下文如何,等上個半晌也是沒有聽到。都紛紛有些不明所以,這話說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到底是甚麼意思?不過有個別學子,在這般的點撥之下,露出了恍然大悟之狀,一臉崇拜的看向雲汐。
軒轅奕讚賞的看着雲汐,見她底斂着眉眼坐在座位上絲毫不理會不明白之人對她的抨擊,他的雲汐,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匈奴自古以來都是桀驁不馴之輩。兩國之間的交易想必定能因爲交惡而幾乎停滯,戰事一觸即發之際,邊境都是重兵把守,這般極品的汗血寶馬是從哪裡弄來的?
皇帝總是多疑的,就算是自己兒子也不會例外。更何況是帶兵鎮守邊關的兒子?有所爲有所不爲,現下,只要不爲就可,只需裝作不經意般的提上一星半點。等着立儲的皇帝怎麼會不生疑?
只要是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何愁它不能長成參天大樹?
“那席雲你覺得,剛剛其他人說的方法可都行得通?”軒轅奕再次拋下一個問題給雲汐,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無論是傷馬亦或是殺馬,若是傳到皇帝耳中,都是大不敬之罪。退一萬步,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會喜歡壽禮被毀。至於,尋更好的禮物,也算是個方法,不過只能算是一個不聰明的做法。”
滿堂的學子忽然一陣靜默,似乎都在消化着雲汐的這一番言論。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打破周圍的靜默,軒轅奕眼中的讚賞之意異常明顯。沒想到他的雲汐,竟然是這般的出色。
南宮雁在後排看着軒轅奕直看着雲汐,她沒有受到軒轅奕的任何點評,心中正積蓄着一腔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