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奴婢這就去。”扶着雲汐坐好之後,少女便跑到桌前倒了杯水過來。
一口氣接連喝了幾杯水後,雲汐才覺得乾澀的喉嚨舒服了些。曼陀羅山莊,這又是什麼地方?
眸光轉動,雲汐沉默地想着,手下意識地捂上那日被暗器擊中的地方,那日投放暗器的人是誰?這曼陀羅山莊的主人又是誰?
“我家主子給你用了最好的藥膏,傷口現在已經癒合了。”以爲雲汐擔心身上的傷勢,少女立刻出聲說道。
“是你家主子救了我嗎?”雲汐微笑着看着少女,順勢將心中的困惑給問了出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家主子是誰呢。”
剛這般問着,房間外就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緊接着,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我便是她的主子。”
東方慕睿?雲汐斂眉,救她的人居然是他?
“扶我下牀。”淡聲對少女說着,雲汐拿起一旁的衣衫披着,緩步走到了屏風外面。
擡眸看着儼然已經走進屋來的東方慕睿,雲汐看門見山的問道:“替我遠嫁匈奴的女子是誰?”目光緊緊地盯着東方慕睿,眸中似有不得答案誓不罷休的堅持。這件事已經困擾了她太久,她今日必須要得到答案。
“你身上的毒才清除不久,裡子還很虛弱,還是坐下說話吧。”看了眼雲汐虛弱得不堪一擊的身子,東方慕睿拂衣在桌前坐下,而後又對雲汐身旁的丫鬟吩咐道,“雲姑娘已經有幾日沒進過食了,你去廚房給她弄點吃了來。”
“是,奴婢告退。”少女恭敬地應了一聲,便轉身退出了房間。
“這屋裡現在就只有你我兩個人了。”待少女走出房間後,雲汐坐到東方慕睿對面,與他四目相對道,“你現在可以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吧?”
“那位替你嫁去匈奴受罪的女子正是你最親的鳳舞姐姐……”聲音淡淡的說着,東方慕睿目光饒有興致的凝視在雲汐的臉上,卻是不想錯過雲汐接下來的每一個表情。
“果真是鳳舞……”聽完東方慕睿的話後,雲汐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而後又冷聲對東方慕睿問道,“是她自願的,還是北漠奕逼她的?”雲汐的臉色陰冷,說話間,眸中帶着濃烈的怒意。顯然,北漠奕讓鳳舞代替她去匈奴和親一事已經徹底觸怒了她。
看到雲汐眸中的怒意,東方慕睿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緩聲道:“無論是鳳舞自願的,還是北漠奕逼她的。這都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不是嗎?”
見自己的心思被東方慕睿一語道破,雲汐詫異似的挑了挑眉,而後目光冷冷地看着東方慕睿說道:“那日對你投暗器之人可也是北漠奕?”對於這件事情,雲汐只是猜測,還不能肯定,因爲那天她並沒有看清投暗器之人是誰。
但如今細想起來,北漠奕的嫌疑卻是最大。畢竟,東方慕睿當時正準備將替嫁女子的身份和下落告訴她,而北漠奕卻是最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的人。毫無疑問,他具有殺東方慕睿的動機,而且那天出現在東城門附近的衆多人裡面,也只有北漠奕有能力對東方慕睿暗下殺手而不被人察覺。
“哼,除了他,還會有誰
?”東方慕睿神情冷若冰霜的說着,眸中目光凌厲。不提及這件事還好,一提及這件事,他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地熊熊燃燒起來。“他居然在暗器上抹了鳩毒,分明就沒想再給我活命的機會!”
“呵,你們原本就站在敵對的立場,你處心積慮想要將鳳舞代替我前去匈奴和親事告知與我,不也是爲了讓我憎恨於他,從而利用我對他的憎恨之心來打擊他嗎?”雲汐冷笑,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又有誰會容着自己的敵人好好的活在世界上了?
“是,我確實是這般打算的。”東方慕睿淺笑,“而且,從你剛纔的神情看起來,似乎也確實也起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聞言,雲汐嗤笑一聲,與他四目而對,接着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我承認,當我得知替我出使匈奴和親的人是鳳舞之時,心裡確實恨極了北漠奕。”話到此處,雲汐忽地停了下來,眸中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凌厲的目光,“與此同時,我亦很不喜歡被你算計的感覺!”說罷,下巴一揚,臉上神色陰冷至極。
“不管是被北漠奕算計,還是被我算計,都是被人算計,你又何須如此生氣。”東方慕睿話裡帶着明顯嘲諷的味道,可見,東方慕睿是真的想激怒雲汐。
“你知道哪些算計過我的人有何下場嗎?”雲汐冷聲道,目光凜冽的看着北漠奕。
“不外乎就是命喪黃泉。”東方慕睿定眸看着雲汐,幽深的眸子裡帶着一份輕蔑,“就算你想殺我,但就憑你現在的身手,你以爲你能殺得了我嗎?”
語速緩緩地說完這句話,看着雲汐眸中越來越濃的怒意,東方慕睿繼而開口又道:“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待你身子養好之後,再來找我或者北漠奕算賬也不遲。”東方慕睿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了一道焦急的聲音。
“主子,不好了。”屋外傳來的焦急聲音,讓東方慕睿與雲汐同時疑惑地轉頭去看,來人是剛纔服侍雲汐的少女,而她身上那清晰可見的血跡卻讓東方慕睿輕輕皺了皺眉頭,“主子,北漠奕帶人攻進曼陀羅山莊了。”
目光掃了眼一旁坐着的雲汐,少女接着又道:“北漠奕說若是主子不把天下第一樓的樓主交出,他就要將咱們這曼陀羅山莊夷爲平地。”
聲音顫顫地說完,少女又試着對臉色已經沉得如同黑夜一般的東方慕睿說道,“主子,北漠奕來勢洶洶,你還是把雲姑娘交出去吧。”這些天來,她一直爲雲汐清潔身子換藥,因此,她早就知道了雲汐身爲女子的事情。
東方慕睿斂目沉思,他將雲汐帶來曼陀羅山莊纔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北漠奕居然就找到了這裡,想必是自己身邊出了內鬼!
東方慕睿的臉色不太好,他轉眸看着雲汐,淡聲說道:“隨我出去看看。”
“東方公子這般急着將我交出,可是怕了北漠奕?”雲汐擡眸看着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哼,笑話,我會怕他?”雲汐的話觸怒了東方慕睿,使得他原本就陰冷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冷了,“傳令下去,全力抗敵。”言下之意,就是他絕不會輕易交出雲汐。
“是,屬下遵命。”少女出聲應道,最
後目光幽怨地看了雲汐一眼,便跟隨着東方慕睿大步走了出去。
目送着東方慕睿主僕二人離開之後,雲汐臉色一凜,眸中閃過一道如閃電般明亮的光芒。
從腰間荷包裡掏出一粒棕色丹藥快速服下,片刻之後,她起身站了起來,來回走動了幾步,發現身子不再似之前那般虛弱之後,嘴角浮起一抹滿意的笑道:“沒想到楚淮安幾年前塞給她的靈丹妙藥還真有恢復體力之效。”
“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麼樣了?”想着東方慕睿與北漠奕此刻有可能正在外面火拼的情形,雲汐微微蹙了下眉頭,而後卻是轉身急速離去。
不管是東方慕睿,還是北漠奕,雲汐現在都不想管他們的死活。因爲,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了。
果然不出所料,北漠奕與東方慕睿的人馬此時正在火熱開打。雲汐躲在暗處,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那無比混亂的局面。
是想法子離去的時候了。只見雲汐眸光一閃,一個飛身上前便逮了個曼陀羅山莊的人,並將他挾持至一個安靜的角落,待她問清楚離開曼陀羅山莊的路徑之後,又快速奔向了馬廄。
“馭——”出了曼陀羅山莊後,雲汐勒馬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前,在心裡暗忖着該走哪一條路。
從東方慕睿手下的口中得知,出了曼陀羅山莊一路向西便是通向匈奴的方向。今天距鳳舞從躍龍國帝都出發前往匈奴和親的日子已有三天之久,以他們的腳程算起來,他們此時離躍龍國帝都應該已有了上千裡的距離了。而曼陀羅山莊離躍龍國帝都不過只有幾百裡的路程,也就是說她現在所在的地方與鳳舞至少還有幾百裡的路程。
想要儘快追上他們,看來今晚是要徹夜不眠的趕路了。也不知道這具身體能不能吃得消,雲汐垂眸瞧了眼她那早已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咬牙從荷包裡再掏了粒藥丸出來。
“我明早能不能追得上鳳舞,今晚就全靠你了。”說罷,仰頭將藥服下,揮鞭策馬,一路向西而去。
而這時,曼陀羅山莊之中,正是北漠奕與東方慕睿雙方人馬打得難分難解之際,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爺,不好了,公子她策馬向西而去了。”話音落下,清河神色焦急地奔到了北漠奕身邊。
雲汐策馬向西邊去了?聽完清河的話後,北漠奕與東方慕睿神情一愣頓時同時停止了打鬥。
“東方慕睿——”北漠奕噴火的目光筆直地看向東方慕睿,痛恨的問道:“你是不是將鳳舞前去和親一事告訴她了?”出了曼陀羅山莊一路向西便是通往匈奴的路,雲汐身上有傷卻馬不停蹄地向西而去,她如此不要命,定是已經知道了替她前去和親之人是鳳舞。而將這件事告訴她的人是誰,無疑眼前這位與雲汐朝夕相處了三日的東方公子嫌疑最大。
“是我告訴她的又怎樣?”東方慕睿目光冰冷地與北漠奕對峙,心裡卻在想雲汐那具虛弱的身體是如何策馬離開曼陀羅山莊的。畢竟,他帶雲汐來曼陀羅山莊之時,雲汐是處於昏迷狀態,這就意味着雲汐對曼陀羅山莊的地形極地理位置並不熟悉,也就是說雲汐沒道理在短時間內離開曼陀羅山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