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貴妃吃了癟,可是雲汐是一刻也不想在采薇宮呆了,她這會兒乖巧的跟貓似的搖了搖頭。
軒轅奕薄脣微勾,低笑道:“那你抱緊了。”
話音剛落,雲汐覺得整個人飛了起來,采薇宮高大的宮門,飛揚的檐角全部都被拋在腳下,只剩風的呼吸撲面而來,清新又冷冽。
男人矯健的身影在晴朗的冬日夜空裡與漂浮在半空的雲擦肩而過,高低起伏,身輕如燕,躍過層層宮闕,最後安然停泊在一處高塔之上。
無人的高塔視野很開闊,可以俯瞰到宮闕的全貌,冬日的夜空也是晴朗的,月華如壁,撒在高塔木質欄杆上有一層薄薄的光暈。
來自北方的朔風吹在面上並不覺得寒冷,反而清晰透亮,漫天星雲越發勾勒出了夜色的深邃。
某人不知道從哪來變出一瓶酒,雲汐靠在軒轅奕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
軒轅奕喝了一口酒,低頭去看懷裡的女人,難得見到她慵懶安靜的樣子,格外的乖巧嬌小,像一隻貓。
遠處有零星的鞭炮聲,宮中不知道哪裡還傳來隱隱的絲竹之聲,像兩個絲毫沒有交集的世界。
摟緊了懷裡的人,兩人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良久,雲汐擡起頭,眨眨星星眼:“唉,你咋這麼好看啊?”
軒轅奕鳳眸挑了她一眼,仰頭喝了一口酒,下巴和脖子的線條格外優雅好看,說不出的性感。
一滴酒順着他的嘴角滑了下來,雲汐腦子一熱,玩心大氣,湊過去伸出粉舌把那滴酒液舔去。男人被女人突如其來的主動挑逗的眼底一動,偏有極有耐心的擡起她的小下巴,低低道:“想爺了?”
男人笑的魅惑之極,再加上那麼一點小酒,雲汐傻傻的點點頭,男人勾脣,俯身一低頭,就堵上了那張微微張開的嫣紅小嘴兒,狠狠探進脣齒之間,勾着舌尖兒追逐,抵死糾纏。
只一個吻,便可以天荒地老,不死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雲汐沒喝多少,酒也醒了大半,靠在軒轅奕的懷裡安全又妥帖。
雲汐想起今天的遭遇,屬性不明的賀貴嬪,還有狠辣跋扈的徐貴妃,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小女人被肆虐的脣兒泛着豔紅水澤,偏還嘟着,惹人憐惜,軒轅奕忍不住又往上啄,女人像是沒發覺似的,忽然道:“你說徐貴妃經過這一次,豈不是嚇慘了?”
軒轅奕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哭笑不得,忍下心底剛剛升起的那團火,耐着性子點了點那嘴脣兒,觸手柔軟活色生香,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忍不住來回描畫勾勒。
雲汐見他半天沒回答,擡起頭:“你怎麼了?”
軒轅奕手上動作一頓,微微失神,想起她的問題,笑道;“嚇慘不至於,不過你呀……”軒轅奕想起了采薇宮裡的雞飛狗跳,不由笑出了聲:“我敢說,她起碼三個月不敢找你的茬兒。”
雲汐二勁兒上來,又問:“那三個月以後呢?”
軒轅奕的笑意變冷:“沒有三個月以後了。”
什麼意思?雲汐的耳朵警覺的一豎,哪知軒轅奕似乎不打算就這個問題繼續探討下去,自顧自喝起了酒。
雲汐又想起了賀貴嬪,問題到了嘴邊,她又
覺得這樣直接問似乎不妥,畢竟軒轅小六和他的關係是不錯的。
雲汐採取迂迴策略:“小六似乎和你關係特別好。”
軒轅奕何等人精兒,一聽就明白了,故意沉了臉:“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雲汐索性就把今天遇到賀貴嬪的事情說了一遍,軒轅奕聽罷表情出奇的平靜,沒有氣憤,也沒有陰鷙,就像雲汐說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根本不值得一提。
軒轅奕輕描淡寫道:“賀貴嬪出身低微,雖然生了兒子,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寵愛,宮裡的女人……”軒轅奕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又道;“你以後不必理她就是。”
軒轅奕話裡話外壓根沒把賀貴嬪當成一回事兒,或許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後宮女人閒的無聊而搞出的鬼把戲,根本上不了檯面。那他幹嘛會對軒轅小六那麼好呢?
雲汐欲言又止:“那小六……”
軒轅奕的聲音在這個寒夜裡聽上去格外的溫情:“他很像我弟弟,親弟弟。”
就這麼簡單。
雲汐只知道軒轅奕的生母是已故的陸淑妃,可是在本尊的記憶裡,陸淑妃似乎只有軒轅奕一個兒子,何時還有第二個?
雲汐疑惑,但是軒轅奕的語氣那樣認真,不像信口開河。或許,陸淑妃的確有一個早夭的兒子,而因爲年紀太小,並沒有在玉碟上記載吧。
雲汐覺得這是個令人悲傷的話題,於是岔開:“你很喜歡小孩子吧?”
軒轅奕勾脣淺笑,擺出迷死人不償命的架勢,軟了聲音道:“喜歡啊,所以,你將來起碼得給我生上十個八個的。”
早知道不問這個問題了,雲汐紅了臉,悶悶的不出聲。
看雲汐那眉梢微蹙的樣兒,軒轅奕心情大好,痞痞的壞笑:“怎麼?不樂意?唉,那我只好再納上十個八個側妃給我生了。”
“你敢!”雲汐擡起腦袋,眼睛水汪汪的那麼瞪着,像只炸毛的貓。
軒轅奕朗聲大笑,轉過臉鳳眸緊緊盯着雲汐紅紅的精緻小臉,深深的,直白的,小心的吻在她的鼻尖和嘴脣兒上,低啞的笑:“騙你的,我的小丫頭。”
正如軒轅奕所預測,徐貴妃這個穿鞋的終於怕了雲汐這個光腳的,什麼抄佛經的事兒再也不提了,每次在公共場合見到雲汐也躲的遠遠的,儘管目光中的不屑更多了些,不過雲汐纔不在乎。
你不屑?哼!關姐X事兒!
徐貴妃之所以偃旗息鼓,還有一個原因。
徐述的一個部將打死了人。
雖然有徐家極力掩飾,可是掩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諫官彈劾徐述的摺子很快就到達了皇帝的書桌上。
天子腳下,就算是有功之臣,這樣放肆也的確是有些過了。徐述還算醒目,知道此事會惹怒天子,很自覺的把那部將軍法處置了,這事情纔算是過去了。
皇帝又把玉淑媛從皇覺寺接回來,再加上一個柳婕妤,不動聲色的分走了徐貴妃許多寵愛。徐貴妃這次復寵,深知失而復得的珍貴之處,所以言行收斂了很多。
前面有太子和七王爺的明爭暗鬥,軒轅奕自然就成了富貴閒人,過完年天氣慢慢回暖,軒轅奕偶爾來約雲汐逛逛街什麼的,日子過得平淡充實。
京城新開了一家酒樓,
叫荷風居,無論從裝修還是菜色,服務都是頂頂拔尖的,雖然開張短短兩三個月,可是那生意好的不得了,把潯月樓都給比下去了。
雲汐往荷風居的雅間裡一坐,便覺得傳言不虛,不光不虛,還高出傳言不少。
荷風居的外觀是小巧精美的漢家木質精舍,玉一般光澤的青磚地面,別緻的窗櫺雕花,紅泥小火爐上的柔軟細煙,三五知己,坐在高大的落地木窗前,用雨過天青的茶盞喝一杯香氣四溢的竹葉松針茶……
穿着蓮青色衣裙的美麗姑娘行雲流水般的沖泡出霧氣蒸騰的茶湯,白皙的手指在白霧中呈現出半透明的玉色光澤,把雲汐看的目不暇接,賞心悅目。
軒轅小六說話口沒遮攔,等那姑娘一走,他嘖嘖有聲:“三哥,比你那兒有格調,難怪把你的生意搶了不少。”
軒轅奕微服私訪,穿着天青色的織錦長袍頗有翩翩佳公子的風姿,要是臉色沒有那麼黑那就更養眼了。
軒轅奕的白玉骨扇敲在軒轅小六的腦袋上:“吃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自從賀貴嬪事件之後,雲汐對軒轅小六就有了些說不清的疏離感覺,不過軒轅奕卻一切如舊,依然對軒轅小六照顧有加,或許,男人的胸襟天生比女人寬廣也說不定。
雲汐品了一口香茶,帶着讚歎的口氣:“能在短時間內做到這樣滴水不漏,荷風居的老闆很厲害啊,京城果然臥虎藏龍。”
軒轅奕的眸底閃過複雜的利芒,自顧自品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青珠瞧什麼都新鮮,傻兮兮到處看,和目不斜視的陸少卿大冰塊面對面站在各自主子旁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扇和式木推門輕巧的推開,四名俏麗美婢輕手輕腳的端上了八樣精美茶點,每一件從名字到擺盤,都是絕美的藝術品,且香氣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軒轅奕的目光淡淡掃過那些精緻小點,冷眸微眯,幽暗深邃:“這不是我們點的。”
爲首一名女婢笑道:“回稟王爺,這是我家主人特別敬獻給王爺的,請王爺賞臉。”
女婢口齒伶俐,訓練有素,直接道破軒轅奕的身份,說明軒轅奕此次微服私訪被人認出來鳥,失敗鳥。
軒轅奕的眸子沉沉的,俊臉上明暗參半,這時門外響起一把年輕的男聲:“三哥,這麼不賞臉嗎?”
門再次開了,進來兩名青年男子,走在前面的雲汐見過,正是七王爺軒轅雲煥,走在後面的是個生面孔,面容清雋,溫和如玉,面色始終有一抹淡笑,很是風度翩翩的樣子。
那人一見軒轅奕,上前一步行禮道:“徐子昂見過三王爺。”
原來此人就是那個神秘的徐子昂,也就是荷風居的老闆。
軒轅雲煥雖然在笑,可是雲汐總是從他那心不在焉的眼神裡瞧出那麼點不情不願,可見他過來打招呼,明顯是被徐子昂給硬拉來的。
軒轅雲煥因着雲汐得罪徐貴妃的緣故,很是不耐煩,隨便打了個招呼就藉口有事離開了,徐子昂在軒轅雲煥提出要走的時候,臉上有一刻的失望,但是很快就神色如常。
徐子昂雖然是徐家人,可是行事完全是兩種風格,謙和有禮,溫文爾雅,言語中有奉承又不會讓人覺得太矯情做作,是個很會說話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