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但云汐心底還是超級不爽,她冷冷地看着楚淮安說道:“拜託下次你想幫我的時候,不要再用這麼弱智的方法。”兩眼瞟了眼桌上的菜和小二正在上的菜,雲汐受不了的搖搖頭,敗家子,這楚淮安絕對是敗家子。
楚淮安聽完雲汐的話,眸中不但沒有生氣的跡象,脣角還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他知道雲汐已經明白他的心意了。
“黑石那地,可是千金難買一丫鬟,你兜裡的錢要花在刀刃上,吃飯什麼的讓我來付就好了。”楚淮安邊笑着說道,邊盛好了一碗血燕,輕輕放在雲汐跟前,“喝了它,這可是好東西,別浪費。”
血燕是好東西,雲汐是知道的,正如楚淮安之前說的那般,她的身體才受過重創,是得進補,雖然不爽楚淮安的行事作風,但也沒必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低頭,喝血燕,養好身體,變強以後,再和他好好算賬。
這時,小二已將楚淮安點的菜全數上完,他抿嘴笑看着這對鬥氣的男女,眼光流轉之際,他看見了雲汐腰間所佩戴的一枚玉佩,那是樓主的信物,小二眼裡閃過一絲驚詫,隨即不動聲色的說道:“菜齊了,二位請慢用。”說罷,轉身快步離去,他得去通知清河老大。這清河卻是軒轅禹的貼身心腹。
沒有錯過小二眼中剛纔那抹驚詫,楚淮安端着酒杯,微眯着雙眼仔細打量着小二離去的步伐,看他腳步輕盈,氣息平穩,一看便是練家子的,且身手不凡。
一個小二僅是如此,這天下第一樓果然不能小看,楚淮安默默的想着。
“你在看什麼?”雲汐見楚淮安舉着酒杯而不喝酒,便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此時剛纔那小二的身影早已消失。
楚淮安收回目光,看着雲汐,似笑非笑道:“這天下第一樓裡可是個臥虎藏龍的地兒,不容小覷。”
雲汐不以爲然的癟癟嘴,軒轅奕打造出來的基地,當然得臥虎藏龍。
酒樓內,熱鬧非凡,着實餓了的雲汐和楚淮安,美食當前也不再多言,各自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而這時,她們的鄰桌還未有上菜,興許是餓極了的緣故,鄰桌那位向西而坐的粗狂男子,他看着雲汐桌上那些美味佳餚,眼珠子骨碌碌直轉,喉嚨不時發出咽口水的聲音。
“小二!小二!”實在是忍不住了,男子大聲地喚着正在他桌上忙碌的小二,長滿老繭的大掌不耐煩地拍打着桌面。
“哎!”小二大聲應着,快步走到男子身旁,看着男子氣惱的樣子,忙陪着笑問道,“客官有何需要,儘管吩咐。
男子重力一拍桌面,冷聲一哼,指着雲汐那一桌道:“你們這都怎麼辦事的
?她們都快吃完了,我們這裡怎麼還沒上菜?”
聞言,小二有些吃不消,來這酒樓用餐的客人不乏吃貨,但像這類猴急的客人還真是不多見,他禮貌的笑笑,躬身說道:“真是對不起,今天樓裡客人比較多,廚房有點忙不過來,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我這就去廚房催催。”說罷,也不再多做逗留,轉身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哼,這還差不多。”男子見小二疾步離去後,而後回眸看向他的頭,卻收到慍怒的目光,看出頭生氣了,男子不但不知丟人,反而咧嘴嘻皮笑臉道:“頭,這躍龍國人善欺外來客,不對他們兇一點,吃虧的總是咱們。”
被喚作頭的男子聞言皺了皺眉,沉聲道:“出門在外,注意點自己的言行,別跟土包子進城,沒吃過大餐一樣,自己丟人是小,丟了三皇子的面子可就不該了。”
“噢。”男子收起臉上的笑意,垂頭低低地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話。
三皇子?聽到那些奉命前來尋她的人提到三皇子,雲汐恍然間想起了軒轅弈。他們口中的三皇子是他嗎?
帶着心中的疑問,雲汐仔細斟酌着他們剛纔的對話,從那句‘這躍龍國人善欺外來客’中,不難聽出,身後這幾人並不是躍龍國人。
莫非?真的是他?雲汐雙眸一轉,閃動着賊精的光忙,暗知楚淮安耳通八面,對這天下各國之事瞭解得很,於是低聲說道:“聽他們這口音不像是躍龍國人啊!你能看出他們是哪裡人麼?”
“臥龍國……”楚淮安回答的極快,顯然是早就在關注鄰桌那些人了。
“你確定?”
“嗯,確定以及肯定。”楚淮安點頭道。
念及此,雲汐笑了起來,這一笑,笑得開眉展眼。前世,她沒能過多的感受親情的溫暖,這一世,她不想再錯過分毫。
楚淮安從沒見過雲汐笑得如此開心,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什麼事讓你笑得如此開心?”微笑着,他將心裡的那份好奇問了出來。
“呵呵……”雲汐樂呵呵的笑着,眼角斜了斜身後那桌人,她無聲的用嘴形說道:“他們是餓死鬼投的胎。”介於她的身份比較敏感,雲汐沒打算讓過多的人知道。
聽出雲汐是在取笑剛纔那個吃貨,楚淮安附和着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飯吃到結尾的時候,天下第一樓名義上的老闆,清河上了樓來。他揹着雙手在樓上緩慢的走着,目光似有似有無的在雲汐身上打轉。這清河正是軒轅奕的心腹,所以才讓他做天下第一樓的名義老闆。
四個月前,雲汐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便失去了蹤跡。之後,王爺便下令天下第一樓,全力尋找
雲汐下落。
可是,清河的目光停在雲汐那白皙的臉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長相,這容貌,和他昔日見過的雲汐可是相差甚遠。
之前那張臉,是美得不可方物,眼前這張臉,美則美,卻稱不上國色天香,更談不上天下第一。
若說二人唯一相似之處,便是那雙黑亮的眸子,和與生俱來的冷傲的氣質。
如果說她們真是同一個人,除非眼前這女子帶了人皮面具。可是,清河再一細看,精通易容之術的他硬是找不出絲毫易過容的痕跡。
沒有十足的把握斷定眼前這女子的身份,既不敢貿然上前想認,亦不敢斷然轉身離去。
目光一路下移,最後停在她腰際所佩戴的那枚玉佩上,這玉佩確實是王爺當日送給她那枚。
清河輕擡腳步,向她走了過去,尋了四個多月,這玉佩是唯一可信的消息,他不想再錯過這個機會。
“公子,這菜還合你口味麼?”清河站在雲汐身側,微低着頭看着她,恭敬的問道。
雲汐沒有搭理清河,而是亦如之前的姿態吃着菜餚,那模樣全然就像沒有聽到清河的話語一般。
清河見雲汐一絲反應都沒有,以爲她沒有聽到,便再次出聲道:“公子,我是這家酒樓的老闆,請問你對我們這家酒樓的服務還滿意嗎?”
雲汐勾脣一笑,仍是沒有搭理清河,剛纔他一上樓便開始打量她,這些都被她看在眼裡,聰明的她又怎會不知這清河是在試探於她,畢竟當初是她下令他們叫她雲汐公子的。
“咳咳……”見雲汐依舊沒有應聲,清河臉上有些掛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原來是天下第一樓的老闆啊。”這時,楚淮安擡眸看向他笑着回道:“我還以爲是陌生的搭訕者,剛纔多有怠慢,別放在心上啊。”說完話,楚淮安又夾了一塊菜,塞到嘴裡嚼了起來,那樣子怎麼瞧都沒有一絲道歉的誠意。
清河看了眼並不真的將他放在眼裡的楚淮安,禮貌的衝他一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楚神醫在此用餐,幸會,幸會。”當今太后有一次病重,清河跟隨軒轅禹去仙塵谷求醫,曾見過楚淮安一面。
“你,一點都不可愛。”楚淮安抿了口湯水,而後開口說道,“你在這裡稱呼我神醫,是不想讓我走出這天下第一樓的大門麼?”楚淮安眯了眯眼,一張俊俏的臉上,全是不明意味的笑意。
“豈敢,豈敢……”聽着這話,清河卻只是淡淡的笑着,楚淮安是天下皆知的神醫,想要找他看病的人排隊都能繞躍龍國一圈了,如果讓世人知道楚淮安此時身在天下第一樓,不稍一會兒,這裡便會被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