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歡,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見洛千歡拎着個大竹籃,裡面還放滿了小玩意兒,齊毓殤大爲好奇。
“買給不悔打發時間。”嫵媚一笑,洛千歡抓起他袖子擦額頭細汗,滴溜溜靈動的杏眼四顧打量着略顯荒蕪的院落,“這裡就是我們明月閣總舵了?”
“算是吧!”縱容的隨她而去,齊毓殤將她手裡竹籃接過,重力之下雙膝一彎,幾乎跌倒,“你從哪裡搬來的,怎麼這麼重?”
因爲重力,他身子前傾踉蹌了下才站穩,俊臉浮現尷尬緋色。
“從朱雀大街淘來的。”洛千歡很得意,眨巴着漂亮的杏眼,眉飛色舞道,“齊師兄,我跟你說,你這次真要感謝我,從風月樓出來,齊清那老狐狸就派人盯着我,我在朱雀大街、玄武大街、翔雲大街逛了好幾圈才發現那尾巴,然後我就順手牽羊了錢袋、荷包、玉簪、首飾,全部塞他懷裡,在失主焦急尋找丟失財物,他又恰巧走過時射出奪命飛刀,劃破他的衣服,讓他懷裡的東西掉出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失主扭着他要送衙門,等他亮出代表身份的腰牌,只能被大家恥笑,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我走……”
將在朱雀大街發生的,設計跟蹤者的事情說了一遍,洛千歡高興得像只驕傲的開屏孔雀,齊毓殤暗忖,他怎麼看到一隻搖着尾巴的色小狐狸?還那麼驕傲,那麼迷人?
我一定是很久沒有同女子相處,纔會出現這樣的錯覺。
他暗想着,還是趕緊找理由把柳鶯兒調回身邊伺候好了,省得天天獨自面這隻狡猾的小狐狸,萬一哪天把持不住犯錯誤,可就不好了。
顧瀟凡從竹籃裡翻出一個小罈子和黃色紙包,好奇打開,濃郁酒香充斥在鼻尖,頓時眉開眼笑。
“大丫頭,我還以爲你眼裡心裡只有小丫頭呢,想不到你還想着我愛喝狀元紅呢。”
“師叔,我是那麼沒心沒肺的人麼?”洛千歡悲憤了,噘着嘴瞪他,“風月酒樓的狀元紅、獅子頭和燒雞,我記得這是你最愛的,你卻這麼說我,不給你了。”
說着上前就要搶奪過來,顧瀟凡縱身上房,斜挎屋檐坐定,捲起袖子,撕下雞腿便啃,一邊吃還一邊咕咕噥噥的嚷嚷,“難得真難得,你這丫頭知道孝順了,不枉師叔疼你一場。”
“得了便宜還賣乖。”皺了皺可愛的小瓊鼻,洛千歡哼了哼,瞪着漂亮的杏眼看沉思的齊毓殤,“師兄,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她是戲弄了那個跟蹤者,故意露了精妙絕倫的妙手空空和暗器手法,但那也是爲讓他轉告齊清,她奪命仙子的狠辣罷了,並被路出馬腳。
應該不會這麼倒黴,被齊清看出破綻,繼而猜出她的身份吧?
聖京高手中,洛千歡交過手的只有黑鷹,華銳則是在當初潛入皇宮盜取素心蓮只是驚鴻一瞥,並無太深的印象。
事情也過去好久,她當時還易了容,應該不會被他發現吧?
垂眸見她俏臉緊繃,滿臉愁容,齊毓殤心裡微動,他好像還是比較喜歡看她笑容甜美、可愛調皮的樣子。
腦海裡閃過她在太子府門前跟顧瀟凡做戲,故意做出的撩人姿態,嫵媚透骨的樣子,真的很……誘人。
喉結微微下滑,齊毓殤暗想,如果洛千歡平常也是那種姿態,他一定會把持不住,拜倒在她的石榴,然後將她變成縮小版的千歡,不允許任何人窺探她那獨特的媚人之態。
他知道這種想法是佔有慾,而且是恐怖的佔有慾,更知道自己心裡想要的是什麼,,一旦認定就絕不後悔,但現在……
思慮到如今形勢,他滿腔的情火如被冷水澆灌,瞬間消失無蹤。
強壓下心悸,他聲音冷硬,“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只是今日去搜查風月樓的不是齊強和華銳麼?怎會有大內侍衛牽扯進來,還是跟蹤你的?”
眯起的黑眸充滿危險冷狠,他腦袋轉得飛快。
北齊自建國以來,大內侍衛都是由帝王支配,禁軍負責守衛宮城,大內侍衛負責明裡暗裡保護他的安全。
而齊清篡位之後,生怕被正義人士刺殺,便發重金網絡高手入宮,組建成黑鷹衛,並將那些曾經作惡多端的人當做親信,和大內侍衛分兩班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自從一個月前火燒太子府、大鬧皇宮,聖京城到處都是齊清的眼線,洛千歡風月樓,便立刻有人回稟給齊清。
齊毓殤是知道這事的,那眼線也是在蘇虹的默許下存在的,不然按照蘇虹的手腕,讓眼線消失,多得是辦法。
留着他,自然是要通過他將一些消息傳遞給齊清,蘇虹很聰明的發揮了“物盡其用”這個詞的潛力,將眼線反利用,齊清生性多疑,除了自己,他誰也不信,所以……
洛千歡的意思是,物盡其用,這個眼線將來能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先找人盯着他,摸清他的底細之後再決定是殺是留。
這個眼線沒有讓洛千歡失望,在洛千歡風月樓之後,便直奔皇宮,得到盯着眼線的兄弟傳來的消息,洛千歡嘴角勾起冷銳嘲諷。
那麼,出了風月樓之後,就換成了大內侍衛,齊清是懷疑她的身份來歷,還是別有目的?
她在街上轉了好幾圈纔過來,大內侍衛真的被甩掉了嗎?
會不會被齊清故佈疑陣?
聞言,洛千歡眉峰也凝成一團,玉指點脣,眨着漂亮的杏眼,思忖呢喃,“會不會是那個眼線回去稟報之後,齊清爲保安全,換了個人來?”
“有可能!”中肯點頭,齊毓殤正要說話,屋頂的顧瀟凡卻一根雞骨頭扔下來,恰好砸在他肩上,他無語擡頭,“師叔,有何吩咐?”
“我說齊小子,你剛纔不還擔心大丫頭擔心得跟媳婦跟別人私奔了似得麼?現在見着還不拉進去好好聊聊?站院子裡幹嘛?喝西北風麼?”顧瀟凡狠狠灌一口美酒,瀟灑用衣袖抹了下嘴巴,戲謔打趣。
洛千歡看齊毓殤,杏眼帶着亮光,心跳如雷,“齊師兄?真的麼?真的麼?你真的擔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