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大理寺的監獄設在衙門大堂的右角,西南方位。黑色凝重的鐵質牢門兩邊,各立着一隻相貌猙獰的石頭狴犴。監獄外圍全是磚牆砌築的丈八牆,表面光滑不易攀附。

一入獄門,眼前是一面大照壁,爲了防止犯人逃跑通道只有一條。經過三道門之後,便是一條甬道,裡面戒衛森嚴,不時有荷刀的獄卒巡邏走過。還有兩座高聳的獄亭供獄卒瞭望把守。

葉軒、王龍與冬寧在前面帶路,領着她們走入甬道,便來到兩排低矮的牢房前,這裡關押着一般的雜犯。而甬道的盡頭,便是內監,專門關押重刑犯。

進了牢房,裡面傳出一股令人作嘔的黴味,裡面暗無天日,從大牢石牆的小孔窗裡透進來一絲陽光,勉強照亮了裡面。

蘇雲不由得打了一個冷噤,前一世的她就是在比這更黑暗更骯髒的獄中度過了人生最後一段悽慘的光陰。至今想起仍讓她不寒而慄。

蘇巡蜷縮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正在哼哼唧唧叫苦連天,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見到了蘇雲,激動地抓住獄房的木柵欄,又哭又笑地叫道:“姐姐,救我!”

蘇雲見他一副萎靡頹喪的模樣,心疼不已,不過卻冷冷地問道:“蘇巡,你老實說,你爲何會被抓進來?”

蘇巡怨恨地指着葉軒,故作委屈地說道:“你問他啊!我好好走在大街上,路過一個髮簪小攤的時候那個攤主突然叫起來說要抓賊,那髮簪明明是在他身上被發現的,他卻硬是賴到我頭上還把我抓了過來!”

此時,葉軒目光冷厲地注視着蘇巡,蘇巡一個哆嗦扭頭不敢看他。

蘇雲一聽,柳眉豎起:“胡說!堂堂大理寺卿怎麼會偷小攤上的東西?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蘇巡卻還嘴硬:“就是他偷的,你爲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你的弟弟?”

蘇雲見他氣得胸膛不住起伏,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她心中微嘆:若不是蘇巡有錯在先,他又何必如此反應過激?分明是欲蓋彌彰,更加坐實了是他理虧。

她乾脆轉身對着葉軒說道:“葉大人,按照律法,偷盜和栽贓之人該如何懲治?”

葉軒不知其意,只是冷聲道:“按律法,偷盜財物在十文錢以下的,應當處以二十大板,並六十日獄刑。”

蘇巡一聽,站立不穩,好似要癱倒在地。他從柵欄伸出手來抓住了蘇雲的手求道:“姐,你一定要救我啊!姐!”

冬寧在旁挑眉冷笑。

而王龍卻是乾着急,這葉大人也太耿直了!這樣一來,豈不是將蘇姑娘得罪透了?王龍立即打着圓場:“其實這種小偷小摸,又是未遂,也不是什麼大罪。你們交些贖金,還是可以從輕發落的。”

此言一出,葉軒狠狠得瞪了他一眼。不過王龍說的是實情,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蘇巡聽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喜道:“好好好,要多少我們都給!”

蘇雲皺了皺眉,她想起蘇巡小時候善良懂事,如今在賊窩裡呆了幾年,品行都給帶壞了,這次如不趁機嚴懲,恐怕也難收斂他的野性子。她故作愁苦地說:“贖金?這恐怕有些難辦呢!如今父親不在家,我可是萬事做不了主啊!”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詫異地看着她。

花梨驚訝地不停眨着眼,府中大小事務和銀庫全都由小姐一手掌管,她居然還說自己做不了主,不知賣的什麼關子?

蘇巡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錘,哭喪着說道:“姐,你難道就忍心看着我被他們打死嗎?你可不能這麼狠心哪!”

蘇雲反道:“你不是總嫌家裡悶得慌嗎?你不是總想借機溜出來嗎?不如就在此處呆上六十日,很快就會過去的!”

蘇巡頓時明白她原來是生自己氣了。他改變戰術,趴在地上哭天搶地:“孃親啊!你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傷心死吧?爹,蘇家就我這麼唯一的一個兒子,如今竟要被亂棍打死!誰來給您老人家送終啊!”

蘇雲鐵了心,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做戲。

蘇巡哭了一會兒,見計沒有得逞,又跑過來求饒:“好姐姐,你就救我這一回吧?我今後什麼都聽你的,我會乖乖呆在家裡好好唸書,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

蘇雲滿意地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她頓了一下,說道:“牢役之苦可免,不過,那一頓皮肉之罪可是逃不過的!”

她轉而對葉軒說道:“民女願交贖金,不過那二十大板則不必免除。若是他今後再犯偷盜之事,兩罪並罰!”

“姐,不要啊!我今後再也不敢犯了!”

葉軒看着蘇雲,心想這個蘇姑娘真是不簡單。

可憐的蘇巡捱了二十大板,在牀上足足躺了一個多月,直到開春之後方纔得以下牀。不過,此後他見到蘇雲都是服服帖帖,活像只乖順的小綿羊。

這一日,蘇巡正在書齋練字。蘇雲與花梨走了進來,花梨將一個鏤花的漆木食盒放在桌几上。

蘇巡剛來那會兒,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如今在先生的教導下,再加上他本身聰明機靈,他已經識了不少字了。

他發現蘇雲進來,朝她招招手,高興地舉起手中的宣紙,眼睛笑得如彎月:“姐姐,快來看,我寫的字不錯吧?”

那紙上寫着一行“玉不琢,不成器。”雖然還有些筆畫歪歪斜斜,但與他最初那會兒如同蚯蚓爬的字相比,簡直是好太多了。

蘇雲溫柔寵溺地點點頭:“很好,有進步!”

蘇巡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真的?哈哈,不過呀,連教書先生都誇姐姐的字寫得好。不如姐姐來給我露一手吧?”

“好吧。”蘇雲輕移蓮步,走到他身邊。潑墨大筆一揮,書就一副勵志聯:“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書山有路’後面那個是什麼字啊?”蘇巡抓着腦袋,想不出來。

“那個字念‘勤’,勤勞的勤。”蘇雲款款說道,“這是韓愈先生寫的詩句,激勵我們讀書唯有勤奮刻苦二字纔能有所成。你將此句臨摹幾遍,好好領悟一下其中深意。”

蘇巡一看,這兩行字蒼勁有力、大氣磅礴,並不像是女生那樣娟秀纖細,他由衷地誇讚道:“姐姐寫得果然漂亮!”

花梨在一旁掩嘴偷笑。這少爺真是有趣,誰他都不買賬,偏偏對蘇雲服服帖帖的,只要是蘇雲做的,他什麼都誇好,把個姐姐奉如神明似的。

蘇巡瞥見花梨的笑容,知道她定然在嘲笑自己,一本正經道:“你笑什麼?我雖然自己寫得不好,但別人寫得好不好總還是看得出來的。姐姐這個字啊,就是教書先生也未必比得過呢!”

花梨瞧着他這幅嚴肅的模樣,忍住笑,鄭重地點點頭:“恩,誰說不是呢!”

蘇雲嘴邊綻着笑:“嘴巴像抹了蜜似的,還是快點過來練字吧。”

這時,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江魁走了進來,對着蘇雲說道:“小人有一事啓稟小姐。”說罷,看了一眼蘇巡,似乎他在場有些不方便。

蘇巡瞄了一眼江魁,便知他因爲自己而有些不自在,但他故作不知。蘇巡早就看出自家這些鏢師中,屬江魁最得蘇雲信任,他的身份似乎不僅僅是鏢師那麼簡單。

蘇雲放下手中的筆,走到江魁那裡,他低語道:“小姐,魏浩然暗藏贓銀的地方終於被我給找着了!”

蘇雲的星眸中透露出了絢麗的亮光,她立即問道:“在哪裡?”

“鄭姑娘曾經告訴過我們,魏府的佛堂定有蹊蹺。我暗中在那裡搜過多次都一無所獲,不過昨夜我發現魏府新運入一批的食材中混有十幾個鐵箱,都被運往了佛堂的地底下的密室之中。”

蘇雲擡了擡眉毛:“可知道里面是什麼?”

“我偷偷撬開一看,裡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銀子底面還有府庫的印記,魏浩然這傢伙簡直膽大包天,連官銀也敢盜取!”

“這賊人,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呢!這下事情就好辦多了。你先下去吧,若有什麼消息,及時來報。”蘇雲鳳眸一凝,眼中劃過一道精光。

江魁應聲從書齋內退下。

蘇巡在不遠處見他們竊竊私語,卻又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蘇雲的臉因爲興奮而綻放着光芒,於是他好奇地打量着她:“姐姐,莫非有什麼好事?”

蘇雲溜了他一眼,羽睫輕眨:“當初令狐公子將你從咸陽帶來長安的時候,不是曾答應過你要給你一份好差事的嗎?”

“別提了,結果還不是被那小子給騙了!”蘇巡眼珠子一轉,不知蘇云爲何要提起這樁事情。

蘇雲笑容晏晏道:“姐姐交給你一樁既輕鬆又好玩的美差,你想不想接?”

蘇巡揚了揚眉毛,滿是期待地湊到她面前:“哦,姐姐要給我什麼美差?”

蘇雲對着他交代了一番,樂得蘇巡喜笑顏開:“姐姐給我的美差我會珍惜的,請姐姐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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