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柴烈火

葉軒的眼中射出了熊熊怒火,他面色鐵青,看起來就像是地府的閻羅,渾身散發着強大逼人的氣勢。蘇雲在他目光的鋒芒之下終於敗下陣來,徒留一副空架子苦苦支撐,心裡卻早已亂作一團。

葉軒閉目調息,顯然是花了相當大的努力才剋制住怒氣。他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冷不防地,蘇雲突然鼻子發癢,捂住鼻子小聲地打了個噴嚏。葉軒聽了之後,略微遲疑了一下,可是仍沒回頭,繼續虎着臉往前走去。

又走了幾步,迎面走來一個皮膚黝黑粗糙的漁夫,那漁夫的兩隻小眼睛賊溜溜地打量着坐在地上嬌柔無助的蘇雲,眼中閃爍着不懷好意的目光。但他與葉軒擦肩而過的時候,警覺地溜了葉軒一眼,頓時低頭收斂了臉上盪漾的神色。

葉軒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噬了一下,他感覺腳底如千斤般沉重。

她受了傷,而且渾身溼透了,留在她孤身一人在這偏僻之處,若是遇到歹人,那……

終於,他止住腳步,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蘇雲走去,那漁夫突然覺得背後射過來一道森寒的強大氣勢,他還未來得及回頭,便見葉軒已經趕超到他前頭,二話不說地抱起了蘇雲。

蘇雲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折回,更沒料到他竟抱起了自己,她的眼前天旋地轉,驚呼道:“你做什麼?”

“送你回家。”他說話的時候似乎還在生氣,眼睛望着前方並不看她,但是他眼中的神色卻不似剛纔那般嚇人。

那漁夫原本是打算朝蘇雲走去的,如今卻只得在一旁大驚小怪地乾瞪眼。

“等一下!”蘇雲又叫了一聲。

“又怎麼了?”葉軒停下腳步。

“我……我的衣裳還掛在樹上呢。”蘇雲怯生生地指了指榕樹上的羅衣,臉上緋紅一片,模樣說不出的嫵媚嬌柔。

葉軒輕嘆一口氣,他抱着她,三兩步便跨過去拾起羅衣,然後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去。

蘇雲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就像一隻乖順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中,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側臉。

他的頭髮溼亂地貼在棱骨分明的臉頰上,狹長的雙眸中帶着他獨有的憂鬱而執着的眼神,那高聳英挺的鼻子還有飽滿堅毅的脣,讓人總是感到冷冷的,高不可攀。

但是,他懷抱着自己的雙手和胸膛卻是如此溫暖有力,他的氣息絲毫不亂,如同堅如磐石的倚靠讓她無比安定踏實。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凝視着他深邃如潭的眼睛,想要從那黑眸中窺探他的內心。

葉軒察覺到蘇雲的目光,他低頭瞥了她一眼,四目相對,眼前如星辰閃耀,火石相擊,竟然忘了身在何處。

他如夢初醒一般收回心神,輕咳一聲掩飾着凌亂的方寸:“蘇姑娘,來時的馬車停在何處?”

蘇雲心如鹿撞,她用嚦嚦鶯聲輕道:“往東走,車伕在寶山村的村頭等着。”

村頭就在不遠處,兩人快要走出小道的時候,便朝前張望,可是四下並無車馬,只有一個身穿黑色麻布衣的瘦小男子站在路口。蘇雲一眼就認出是她家的車伕。

若是讓車伕看見自己躺在男人的懷裡,那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話傳到父親那裡呢。

蘇雲對着葉軒柔聲道: “葉大人,我的腳好些了,還請在此處將我放下來吧。”

葉軒也看到了車伕,他馬上會意得將蘇雲小心得放下來,但仍舊攙扶着她的手。此時蘇雲穿着他的衣袍,她的整個手臂連同手掌都遮在衣袖中,因此他握着她的手時,其實還隔了一層衣服,不過,他仍舊可以清晰得感覺到自己大手中那豐嫩無骨一般的柔荑。

蘇雲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向車伕:“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車呢?還有,看到花梨那丫頭沒?”

那車伕諾諾低頭道:“小姐,不知怎的車轍突然斷開了,這附近也無處可修,花梨給小姐留了一個紙條,讓小的在此等候,然後她就騎着馬車上的馬走了。”說着,掏出一張摺疊得四四方方的紙條呈給蘇雲。

蘇雲滿腹狐疑地展開紙條一看,上面寫着:

“小姐,良辰美景,乾柴烈火!馬車已經被我弄壞了,你要好好把握機會,我先走一步!”

這死丫頭,居然擺我一道!

蘇雲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將紙條死命地緊攥在手裡,揉成了一團。

葉軒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上面寫着什麼?”

蘇雲將紙條捏得更緊了,啞聲說道:“沒什麼,花梨說府中有急事找她回去,讓我自己想辦法回去。”

這算哪門子的理由?不過此時葉軒的心也很亂,他根本沒有往深處去想。

他帶着一絲歡喜又有些忐忑地問:“要不要騎我的馬送你回去?”

蘇雲望了一眼四周,這邊村落人煙稀少,一時也找不到什麼馬匹,她無奈只得答應了。

“你在這兒稍等,我去牽馬過來。”葉軒說完,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他騎着他的黑馬雷龍疾馳而來。

葉軒將蘇雲抱上了馬背,不過雷龍顯然不喜歡除了葉軒以外的人騎在它身上,鼻子裡不住地叱氣。好在有葉軒牽制,它還不至於將蘇雲摔下馬背。

那個車伕正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摸着後腦勺自言自語:“小姐今個兒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向來有潔癖不讓男人接近的,如今居然肯讓那個男人抱她?倒是稀奇!”

葉軒牽着馬的繮繩達到闊步地走在前頭,他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沿着渭河邊上前行。而蘇雲坐在馬背上,靜靜地看着河邊風景。

清澈碧綠的河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將藍天白雲還有蒼翠樹影倒映其中。蘇雲不經意地低頭,驀然看見了河中葉軒的倒影。

他挺拔如鬆的身體,溼漉漉的頭髮貼在俊逸的臉頰上還有健碩賁起的胸膛前。牽着黑馬的樣子,沉穩而莊重。

迎面吹來和煦的春風,她的心中劃過一絲甜蜜和慌亂。

突然,他的步子漸漸放緩,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你爲何要一直躲着我?”

蘇雲猛然回神,卻見他寂寞的身影走在前面,並沒有回頭看她。

她抿了抿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他的聲音更低了:“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罪無可恕。”他站定,回過頭來表情肅穆地望着蘇雲,“我去蘇府找你,並非奢望得到你的原諒,只是想跟你請罪。”

千雅樂坊中的那一吻,如今想起仍讓蘇雲的嘴脣泛起灼人的熾熱,她的心底升騰起一股異樣的熱流,她在他那雙澄澈淨明、卻又憂鬱深沉的雙眼注視下,調轉了視線,飛紅了臉囁嚅着說道:“求你別再說了……”

你也是受了“解語蘭”的毒,這原非你的過錯。

但是這樣的話讓蘇雲怎麼說得出口?

“若這樣能令姑娘解氣,還請姑娘責罰!”他將一根粗長的策馬皮鞭塞在了蘇雲的手中,然後站定不動,顯然是要蘇雲揮鞭責罰。

蘇雲慢慢高舉起手中的皮鞭,雷龍突然躁動起來,發出低聲的嘶鳴。

“沒事的,雷龍。”葉軒輕撫馬背,它終於平靜下來,悲傷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葉軒坦然地昂首、閉目,平靜地等待着自己應受的懲罰,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蘇雲鳳目一凝,奮力一揮,“啪”地響亮一聲!

令人心顫!

葉軒緩緩睜開眼睛,不解地看着泥地上深深烙下的鞭痕。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此事休要再提。”蘇雲將皮鞭一下子扔給葉軒,卻仍不敢正視於他。

“我是不會忘記的!”葉軒一字一句極其認真地說道,“雖然罪無可恕,但我一點兒也不後悔。”

他的雙眸中閃爍着如浩瀚星辰一樣璀璨的光芒,像是漩渦一般要將蘇雲逐漸吞噬。

她緊咬着下脣,羞憤交加之下欲驅馬逃離,但雷龍搖頭擺尾不願聽從她的驅使,還差點兒將她甩下背來。

葉軒抿嘴輕笑:“別白費力氣了,雷龍是不會聽你的。”他拍了拍雷龍的脖子,親熱地說道,“聽話,別亂動了!小心摔着了人家。”雷龍果然安靜下來,繼續昂首挺胸、傲慢而優雅地往前走去,一如它那霸道的主人。

蘇雲氣鼓鼓地緊抓着馬鞍,用那雙秀美靈動的眸子猛甩了他一眼:真後悔剛纔沒有狠狠抽你一鞭!

兩人一路無言,倒也不覺尷尬,葉軒牽着馬,閒庭信步般地走着,終於來到了城中。街市上人來人往,街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一個頭戴瓜皮帽的街販見到葉軒與蘇雲兩人,從他們衣着打扮就看出兩人出身不凡,馬上笑着臉迎了上來,他手中拿着一支銀步搖上來兜售:“大人,您且看這銀步搖,精雕細琢,珠光耀眼,正好配得這位小姐的國色天香,不如爲她買一支吧?”

蘇雲臉上微微一紅,敢情街販是將他倆當成情侶了。她瞥了一眼那步搖,上面勾勒着一隻翹首歡唱的雲雀,雀尾上垂下五條閃亮銀鏈,墜着珍珠玉石,璀璨剔透,的確十分精緻漂亮。不過她見過識廣,倒也不覺得什麼。

葉軒見蘇雲的目光在步搖上流連了一會兒,又想起她絲履上也曾繡過雲雀圖案,想必喜愛雲雀。便駐足拿起步搖仔細端詳,問道:“此物有何特別?”

蘇雲不期他會如此問,莫非他真有意思要買給自己?這倒引起了她不小的期待,她原本羞澀的臉龐更是窘迫,連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那街販見葉軒似乎有意,便欣喜道:“這件寶貝乃小生從東洋偶然得之,爲家中珍藏之物,如今迫於生計要遷離長安,急需路費盤纏,只得將此物拿出來賤賣了。”

葉軒問道:“要價幾何?”

那街販眉開眼笑:“不貴不貴,只需二兩銀子便可。”葉軒不假思索,立即爽快地掏錢買下。喜得街販連聲道:“多謝大人!大人生得玉樹臨風器宇軒昂,與身邊這位美人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此話一出,向來喜怒不行於色的的葉軒,此時脣角也微微勾起一絲稍縱即逝的神秘笑容,而蘇雲則羞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葉軒手中攥着那支步搖,繼續牽着雷龍,闊步前行,也不見他有所行動。這讓蘇雲直犯搗鼓:怎麼不見他將步搖送給自己?莫非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待走遠了,葉軒低聲道:“剛纔那街販那番言論沒有惹姑娘不快吧?”他指的當然是街販說他倆天造地設的那句話。

蘇雲卻故作輕鬆道:“那街販油嘴滑舌,我哪會跟他一般計較?”

他見她毫不在意,反倒隱隱有些失望,卻又不再言語了。

不一會兒,眼見着已經到了蘇府門口,葉軒將手遞過來想要攙扶蘇雲下馬。蘇雲踟躕了片刻,終於還是將一隻纖纖玉手交給了他。

他忽然轉身表情莊重地凝視着蘇雲,輕喚了一聲“蘇姑娘”。

蘇雲見他眼中跳躍着灼灼光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心兒一蕩,感到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想要逃卻又無路可躲。

葉軒深納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將銀步搖雙手呈上:“剛纔在渭水河邊在下多有冒犯,將此物贈予姑娘,聊表歉意。”他說得一本正經,就像是在念奏章一樣,唯有那雙星眸卻閃動着海樣的深情。

蘇雲羞赧地咬着下脣,卻不伸手來取,她若收下豈不算是接受了他的定情信物?

正踟躕着,不料眼前黑影突然壓了過來,原來葉軒根本不給她絲毫猶豫的機會,大步乾脆上前將步搖利索地戴在她的雲鬢上。

她驚得連呼吸都忘記了,擡眼卻撞見一雙溫柔狹長的眼眸,正對着自己淺淺微笑。

蘇雲扭過頭去,強忍住腳踝的傷痛,一瘸一拐逃也似地奔入蘇府。葉軒在後面默默地注視着她的身影,他臉龐上的笑容徹底舒展開來,笑得眼如彎月,露出一口潔白皓齒,真是難得見他如此愉悅。

蘇雲跨入大門的那一剎那,心思電轉,身子突然立住。她猛然轉頭,目光炯炯地看着葉軒。

他臉上的笑顏來不及收斂,用一雙深潭般的眸子注視着她:“姑娘還有何吩咐?”

蘇雲有些孩子氣地努努嘴:“今日之事,可不能就憑一支銀步搖就這麼算了!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到時候我若向你討回,勿要反悔!”

葉軒的脣邊勾起神秘一笑,鏗鏘地說道:“好,一言爲定!”。他笑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

蘇雲的臉刷地紅透了,她砰地一下關上了大門。她背靠在門上,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突突突跳個不停的心口,嘴角邊卻泛着一絲甜蜜而複雜的微笑。

當夜葉軒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腦中一直徘徊着蘇雲從水中出來時的驚鴻之姿,他乾脆攤開畫布,在白天尚未完成的渭水寫意畫上細細描繪勾勒。一直到紅日初升,方纔收筆。看那畫布,只見河中漂浮着一朵鮮如胭脂的碩大荷花,荷花上站着一個亭亭玉立,絕色姿容的白衣仙子,衣袂飄然,青絲如墨,手中擎着一枝紅若胭脂的牡丹,對花流露出眷賞憐惜之意。細看那仙子的容貌身材,卻是與蘇雲一模一樣。

他心潮涌動難以抑制,揮筆在畫卷上書就:

連天彩雲碧波畔,出水芙蓉驚鴻顏。

丹青縱有生花妙,難繪一笑萬城傾。

他放下筆來,又對着畫布端詳了半日,竟覺那仙子像是在對自己翹首顧盼,脈脈含情,不由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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