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生氣了?因爲自己指責蘇香影嗎?
她是天鴻的奸細!她是身份尊貴的穆檣公主!你被美色迷了眼了麼?聶小川心裡狂喊,手握的緊緊的,忍不住要撲上去給她一耳光,這個女人自從進來之後,沒有一句話不是在針對自己,看看楊堅的臉色,就知道她有多成功了。
“我的小弟在哪?不管他做了什麼,老爺當初答應留他一命的。”聶小川慢慢鬆開了手,她能說什麼?楊堅不是沒有查過蘇香影的背景,沒有絲毫證據說了只會更加引起他的不滿。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我會讓人把他送回你的住處。”楊堅再也沒有看她一眼,揮揮手道。
聶小川道聲謝,慢慢走出去,回身關門時,看到蘇香影回眸淺笑,眼裡滿是嘲諷。
走到門外,遇到柳裘,身旁跟着楊妃色,幾個月不見,楊緋色看上去胖了許多。
“柳夫人。”聶小川忙低頭施禮。
“你竟然還活着?”楊緋色一臉憤恨的看過來,走近幾步,“真是老天不長眼。”
聶小川愕然看向她,柳裘忙拉住她往一邊扯,訕笑道:“緋色有了身孕,說話跟常人不一樣,小川見諒啊。”
有了身孕?聶小川這纔看到她的身材有些臃腫,腰圍寬了許多,這下好了,她的婆婆不是一直嫌棄她沒孩子嗎?聶小川由衷的歡喜,說道:“真是恭喜了。”
柳裘眯起眼睛,嘿嘿笑起來,一面扯着楊緋色急急的往裡走。
“你這個不要臉地。要不是你勾引七郎。也不會給馬賊可趁之機。你還有臉回來。嫂嫂不會放過你地。”楊緋色用力掙開柳裘。回頭喊道。將手裡拿着地一包東西。狠狠砸過來。
原來這個事件有着這樣地解釋。聶小川苦笑一聲。任那紙包砸到身上。搖搖頭不再理會楊緋色地咒罵。慢慢地走回去。
住處依舊是升任大掌櫃後楊家所給地宅院。這裡顯然已經被提前打掃過了。地上灑掃地水跡未乾。守門地下人將鑰匙給了她。都告退了。偌大地院子裡只剩她一人。屋內地被褥都是新地。曬過。散發着暖暖地陽光地味道。
這個人還是蠻心細地。只是這種心細地背後是利用。聶小川可以忍受別人對她不好。但不能接受以愛地名義來傷害她。
站在半月窗前。看着窗外地小花園。那裡面是她出使北齊前擺放設置地假山。在夕照地餘暉下格外地美麗。晚風襲來。聶小川地精神一振。大腦又開始飛速地轉動起來。
雖然她不是很相信楊堅地話。但是也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可能。那就是還有另外一個勢力在操縱整件事。而這個極有可能就是蘇香影。如果是這樣地話。她地目地應該就是要北周混亂起來。
腳步聲響起。
李君慢慢走過來。衣裳撕裂許多口子,隨着風飄着,臉上有着明顯的血痕,看到聶小川便蹲下嗚嗚哭起來。
這是她親手帶大的孩子,這個孩子因爲家庭突遭大變,性格的確不如其他人完善,但是,絕對沒有缺陷到會爲了私利,對自己的親人下毒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不是李君的錯,是她聶小川的錯。
蘇香影也好,楊堅也好,沒有誰能比李君更值得她信任。
“哭什麼!動了傷口,留下疤就不好看!”聶小川走過去,一樣蹲下來,擡起他的頭,笑道。
“你爲什麼要回來?我說過我會去找你地。”李君悶聲道。
“傻瓜!我什麼時候丟下你不管過?我是那樣的人麼?”聶小川點點他的額頭。故作惱怒的說。
李君露出笑容。眼角還掛着淚水,說道:“當然有。你又不是沒有那樣做過!”
聶小川訕訕笑了,拉他站起來,李君吸吸鼻子,伸手抱住她,埋頭在頸後又抽泣兩聲。
“行了,怎麼總是跟個小姑娘似的!”聶小川笑道,“李靖李大人呢?他可還好?”
李君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回來沒有見到李大哥,聽說有人保他已經放了,又跪倒皇宮外求皇上去了。”
“可是我們什麼也幫不到他。”聶小川嘆了口氣,忽地眼前一亮,不由有些歡喜的說道,“也許有人能幫的了他。”
李君有些不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不由一暗,原來是袁掌門拎着“袁天罡”快步而來。
“小姑娘,我沒叫門就進來了,你不會怪我吧?”袁父大聲說,他的神情跟在楊府見到地不同,臉上少了幾許嚴厲,將袁天罡一腳踹到聶小川身前。
“爹!我都多大了,你還打!將來要討不到媳婦的!”袁無點懊惱的喊道。
袁父不再理他,看向聶小川,說道:“在下袁默秀,敢問姑娘何時生辰?”
聶小川怔了怔,她不知道穆桔公主的生辰,只能說她聶小川的生辰了,“正月十五。”
袁默秀伸出手,飛快掐住她的手,臉上露出一絲驚異還有一絲遺憾。
“爹,是不是?我這次看的沒錯吧?小川她肯定就是你說的新帝。”袁無點忙說道,然後就聽身旁的李君冷笑一聲,便毫不客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原本是你,偏你不珍惜,轉命了。”
“袁先生,小川信命也不信命,有些話不講也罷。”聶小川嘆了口氣,又是這種荒誕之談,孔聖人說過,鬼神之事敬而遠之,她實在不想跟這些玄學人氏打交道。
“聶姑娘命格地確爲帝王之才,只是時刻不對,如果生在。。。。”袁默秀說着,伸手掐算,“四十一年後,纔是真正的明主,可惜,可惜。”
四十一年後?聶小川怔了怔。如果按她所知地歷史相對應來說,武則天該出世了,不由大爲驚歎,面露尊敬的看向袁默秀,冥冥之中果然有一定的定數,這些玄學大師也不僅僅是維護皇權的工具。
“爹。不會吧,你是不是算錯了?”袁無點十分失望,話一出口就被袁默秀一腳踢中。
“不過,這位公子倒有些不一般。”袁默秀的目光又轉移到面色不善的李君身上,將腰裡的拂塵甩了甩,沉吟道,“多行善事,多行善事吧。”
李君臉色一凌,心道這老頭跟他兒子是一路地。就會抓着自己下迷藥的事,不由狠狠看向袁無點。
“袁先生,看在跟令郎結識一場的面子上。小川有個不情之請。”沒興趣再聽着相面之事,聶小川忙施禮道。
“小川客氣了,有什麼就說,是不是要幫李靖的忙?”袁無點跟袁默秀保持一定距離,笑道。
但袁默秀將拂塵一甩,冷聲道:“既然是不情之請,不說也罷,老夫已經違了祖規,再不能停留。告辭。”說着,伸手就去拎袁無點,袁無點早防着,幾步跳開了。
“我不回去!”他喊着,很快躍上屋頂而去,袁默秀大怒,口中罵着混蛋小子,飛身追趕而去。
看着這一老一少瞬間來去,聶小川與李君有些啞然。
“早知道他滿嘴謊話!怎麼又改名字了?”李君哼了聲道。
聶小川便將在楊府聽到的緣由講給他。李君更加不屑,“竟然是這樣的人,跟在我們身邊,安得什麼心!”
聶小川倒覺得心裡豁然,對袁天罡所剩無幾地防備,徹底消除了,原本讓她疑慮重重的“名人”原來只是個真性情的孩子,從袁默秀的話中可以得知,袁無點肯定是被寄予厚望。偏又不務正業。逼急了離家出走,愛子心切的袁默秀竟然能違背族規尋來。可見這父子二人感情之
接下來的兩日,他們二人安心在這宅院中歇息,期間曾經想到皇宮附近探望李靖,卻被佈防嚴密的侍衛們趕回,楊堅沒有再找她,也沒什麼人上門探望,他們就像是被困在了孤島上。
如果能這樣被人遺忘,也是不錯的事。
趁着這些空閒,聶小川將前世的太極心法手法傳授與李君,李君地手雖然能夠行動自如,但卻不能再負重物,更不用說使刀弄槍拉弓射箭,從這點上說,還是殘廢了。
但太極這種功夫精妙無窮,憑的是一種借力打力的巧勁,也許能夠讓李君地手重新利用起來,這也是李君最大的渴望,每日在院後細心研磨,如癡如狂。
這日午後,聶小川坐在院中無聊的撥弄小青蛇,天氣轉暖了,這條蛇清醒的時候多了起來,偶爾也睜開眼四處看,但還是不離開聶小川的手腕。
“你到底什麼時候會殺人呢?那天我被人壓倒,你爲什麼不咬人呢?”聶小川用手指輕輕彈小青蛇的三角腦袋,自言自語。
“聶掌櫃,聶掌櫃!”門外有女聲輕喚,伴着啪啪的叫門聲。
聶小川打開門,見是一位陌生的小姑娘,衣着乾淨,模樣秀麗乖巧,見了她就施禮,遞上一個信筏。
“聶掌櫃,我們小姐請你晚上過去小聚。”她笑嘻嘻的說道。
“小姐?哪位小姐?”聶小川詫異地翻開信筏,淺紅的薄紙上,留着一個篆字印章,她辨認不出來。
“蘇香影啊。”小丫鬟朗聲說。
又是她!聶小川皺起眉頭,這個女人又想做什麼怪。補14日,3127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