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一邊淫笑一邊伸出骯髒的大手去解白小荼的衣襟,而白小荼卻毫無感知危險的來臨,仍然閉目不動,盤膝入定。
張錯雖然還是一個孩子,不諳男女之事,但也感到自己的小荼姐姐已陷入巨大的危險之中,一旦跛子得逞,白小荼的清白就會遭到玷污,對於一個女孩兒來說,失去了貞潔,就算是苟且活下去,那肯定也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了。是以,一股強烈的憤慨和無名烈火從胸中騰地升起,此時,也不知他哪裡來的力量,只見他從牀上一躍而起,張口便狠狠地咬住了跛子的右臂。像一隻發怒了的獅子,雙眼血紅,神情暴戾,髮絲根根直立,似欲將這混帳咬死在自己尖牙利齒之中。
跛子感到吃痛,發出母豬一樣的哀嚎,雙眼暴睜,眼眥欲裂,眼球幾欲飛射而出。他慌忙伸出左手,本能地反應驅動下狠命地揮舞拍打張錯的後背。他一邊拍打一邊慘叫,似是一個正在受型的犯人一樣。其情之怖,其景之慘,讓人不忍拂拭。
在跛子拼命地狂舞拍打之下,張錯幼小的背脊也受到了重挫。看樣子怕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了,一縷縷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小嘴中不斷涌出,混合着跛子右臂的血液,交織着汩汩滴淌而下,在地上氳染開來,又慢慢擴大,勾勒出一幅鮮紅的圖畫。但張錯卻強忍着,始終不肯鬆口,額頭上虛汗直冒,是快要撐不住了。
突然,跛子嘴裡發出最後一聲叫喚,然後便一頭栽倒在地,氣絕人寰。
張錯見跛子倒地而死,心中的憤怒漸漸消卻,整個人都已虛脫了下來終於支持不住,仰頭倒下,再度暈了過去。
但在失去知覺之前,他彷彿聽到了白小荼焦急地呼喊:“小兄弟!小兄弟!……”
其實,那跛子是被白小荼一掌擊中背後死穴而死的。
白小荼在跛子進來的剎那就已然警覺,可是她卻不能動,一動便會導致氣血逆流,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
當跛子的手伸向白小荼身上的時候,白小荼羞憤至極,心想自己清白之身就此即毀,此生再無瞭望,如若上天垂憐,讓自己一死了之,倒也罷了!可是這位小兄弟!哎!本以爲此處是一處安全之所,沒想到依然被江湖的恩怨紛爭所侵擾至此,當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張錯還是一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孩子,如果因爲自已而連累他無辜地捲入這無謂的江湖紛爭之中?以他目前的狀況,
不要說是受了傷,就是沒受傷,也還手之力。與此相比,那些江湖高手,別人輕輕一個招術對他來說就足以致命。哎,倘若當時違逆爺爺的意願,不答應前來教他,斷不至於如此啊!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想到此,白小荼緊閉着雙眼,一股悲怨的淚水順着臉頰流淌了下來。
可世事無常,人們根本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正在白小荼感到無奈和絕望之時,萬不會想到這位已經受傷躺在牀上的小兄弟卻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在他翻身起來使勁咬住跛子的時候,給了白小荼緩衝之機,讓她在情急之下急忙收斂調息。然後睜開杏眼,拉開架勢,運用功力,使出全力從後背給了跛子致命的一擊,那跛子悶哼一聲便斃命了。只是這一擊,已耗光了白小荼所有的內力。她噴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地奔向已然昏厥的張錯的身旁。
其實跛子也會武功,不過卻沒有絲毫內力。他仗的只是強健的身軀和拳腳功夫而已。對付一般人是綽綽有餘,如果遇到使用內力之人,那卻是雞蛋碰石頭,自討苦吃了。
“小兄弟!……”白小荼一遍遍喃喃地念叨着昏厥的張錯,他發現張錯不僅脈象微弱,連呼吸業已式微,生命危在旦夕,形勢岌岌可危。
張錯本來舊傷未愈,再加上爲救白小荼而遭受跛子淫賊的狠命捶打,傷上加傷,就算是一個已經成年的漢子也未必能挺得住,更何況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孩子!
此時,白小荼已內力全失,渾身痠軟無力,別說是自衛的能力,只怕是一隻蚊子飛過來,也無力驅趕了吧?想着想着,心裡越是傷心委屈,淚水不由自主地又淌了下來。但此時的她卻只能望洋興嘆,什麼都不能做!
此時心裡,只剩下了絕望。
而眼看張錯的氣息越來越弱,怕是快要活不成了,白小荼移到張錯處,掙扎着座在牀前,將頭斜靠着,然後將張錯孱弱的身軀緊緊摟在胸前,心中悲憤,喟然道:“小兄弟啊,都是我害了你,當初我就不該答應當你的老師,還教你學什麼武功。更不該一來就叫你練習從房頂上往下跳,雖然我的主觀意圖是好的,但卻是操之過急了,畢竟你還是一個孩子呀,而且連一點點武功的基礎都沒有,如果不是我的這些愚蠢行爲,你現在應該開開心心地待在家裡!什麼江湖的紛紛擾擾統統都與你無關!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呀!,假如要是
你死了,那,那我也不想活了。淚未乾,白小荼已豁然抽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決絕地說道:“既然我答應了爺爺好好地照顧張錯,白小荼決不食言!其實,未來之前,我已猜到,爺爺他老人家雖然有意撮合,但我也不好拂逆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只得答應,這才上門來教張錯的。不想,這纔剛開了個頭,就弄成了這樣,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不說爺爺那裡說不過去,就連張錯的父母那裡,我又該如何交待啊?
言罷,就將匕首向自己白皙的粉頸上抹去。
忽然,一顆青色的小石頭無聲無息地飛來,巧妙之極地撞擊在白小荼正欲自盡的匕首上,伴隨着清脆悅耳的“哐啷”的聲,那把白晃晃的匕首在半空中優雅地盤旋了若干圈之後穩穩地插入了房頂的橫樑之內,沒入至柄。聽不到任何雜音,可見來人武功之高。
白小荼一愣。剛纔她是心存必死之心,而此時被這外力一干擾,猛地醒了轉來,再看看牀上還陷入昏迷的張錯,感到一陣後怕,心想,此人來得真是及時,不然,險些鑄成大錯,到時才讓人後悔莫及呀。只是不知來者是敵是友。依我目前之狀況,又處於劣勢,萬一對方來個趁人之危,那…….我……我又該如何應對啊,白小荼腦子裡急轉着,卻沒有開腔。此時,只聽得對方的聲音隨即響起:“看你小小年紀,長得花容月貌,何事令姑娘如此想不通,陡生輕生的念頭呢?”
只問其聲,不見其人。白小荼微一皺眉,心下忖道:怎麼這些高人一個個都不願意露面呢?但是這疑惑只在剎那間,這次白小荼單憑聲音就可以判定,這人是個女子。
“你是否在想我爲什麼不現身,是嗎?”門外神秘人的聲音再次幽幽的響起。
白小荼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沒有吭聲。不是她不願意說,只是此時她的身體極度虛弱,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你不用說話,我知你受傷,且內力已失。其實我已經在外面站了一陣子了,剛纔那一幕我已經看到了,我之所以救你,實在是不願意看到一個如此純真癡情的女子如此就這般死去,我心不忍,故加以阻止。”
白小荼聽到“癡情”二字,不覺間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只需點頭或搖頭。不論你怎樣回答,我都會盡心爲你們醫治。你放心,那個孩子我也會治好的。”神秘人真誠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