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白玫瑰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理了理鬢邊的秀髮,漫不經心地問道。
“說明你的武功比老身都高。”唐老太太說罷,直勾勾地盯着白玫瑰。
白玫瑰瞧着她陰深之極的眼神,心下一凜,暗暗忖道:難道她已知道我的身份了?這可怎麼辦?白玫瑰現下以治療張錯的傷勢爲重,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勢必會大開殺戒,自己固然能安然逃脫,可是張錯卻決然逃不出這魔窟了。
怎麼辦?如若這老太婆已知曉我的身份,我必然會出手將她打死,可張錯卻再也救不過來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一走了之。
不行,我不能走。這個傻瓜救了我,我怎麼能夠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不行,不行,我不能走!仗着藝高人膽大。白玫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哪怕步步驚心也要陪這個死老太婆玩下去。
想到這裡,乾脆也睜直勾勾地眼睛回盯過去,與唐老太太的眼神相互對視。
“然後呢?”白玫瑰平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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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希望你加入唐門,爲唐門做事。你的身份將是唐門中最神秘的殺手鐗,而你的地位,僅次於老身。所以,除老身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命令你。如果你答應這個條件,老身立馬爲這位公子療傷,最多不過十日光景,必將恢復如初。”唐老太太緩緩說道。
白玫瑰低頭思忖可片刻,心下暗想:原來這老太婆並沒有識破我的身份,只道我是武藝高強之人,是以不曾盤問。這條件倒也不苛刻,我且先答應下來,等她救好了張公子的傷,我立馬帶他遠遁就行了,何須受她的控制。
於是點點頭說:“好,我答應你就行了。”
“好,那姑娘就把這個吃了吧。”唐老太太邊說邊從寬大的衣袖中掏出一顆黑黝黝的黃豆大小的丹藥遞給白玫瑰。
“唐掌門的意思……”白玫瑰秀眉輕蹙,疑惑地問道。
“姑娘雖然誠心可嘉,日月可鑑,老身也是深信不疑。只是這人世紛繁複雜,人心叵測難度,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親如手足,也不可不防啊!再者,姑娘雖然口頭答應,但以姑娘的武功,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走,如若老身治好了這位公子,姑娘一旦帶着公子雙宿雙飛,那叫老身如何去尋找,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如此虧本買賣,如果換做姑娘你,你會做嗎?所以……”
“唐掌門,那我
吃了這顆丹藥又如何?”白玫瑰瞟了瞟她手中的藥丸,忽然問道。
“這顆丹藥名叫‘唐門搜魂散’,乃唐門的至毒之藥,經過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從三百六十五種毒草、毒蟲、毒蛙、毒鳥、毒獸身上提煉而成,絕毒無比,是唐門數百年的不傳之秘,只有歷代掌門才擁有此藥配方。
又是唐門鎮派三寶之一。一旦服下,十天之內不會有任何反應,十天之後,全身上下,七經八脈,四肢百骸,如蛇咬、如蟲齧、如鷹啄、如火燒、如炮烙,慘痛人寰,奇苦無比,即使人世間的極刑也莫過於此。整整十天,才漸漸死去。死時屍體腐爛,面目全非,
無人能辨,幾欲爛泥無異。”
頓了頓,繼續說:“因爲這毒藥太過狠戾毒辣,比之暗器‘漫天花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這‘唐門搜魂散’也是唐家堡的最高禁技之一。除非是唐門中犯下十惡不赦之罪的首席弟子或輩分尊貴的長老一級的人物方纔能服以此毒。若是一般弟子,直接斬首處決。姑娘,老身如此看重於你,想必你應該明白了吧。不過你放心,每隔十天,我定然會準時給你解藥,斷不會讓你毒發身亡而死。”
白玫瑰至始至終都淡淡地聽着,沒有悲傷,沒有驚駭,彷彿是一個局外人,漫不經心百無聊賴地聽着一個與自己毫無關聯的故事。
她秀眉的睫毛眨了眨,望着唐老太太,微微一笑,說:“多謝唐掌門如此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啊。”頓了頓,說道:“不就是區區一顆毒藥嗎?又有什麼畏懼的呢?”
說完,伸出纖纖玉手,從唐老太太手中接過丹藥,瞧了一眼,徑直放入口中,輕輕嚼動。
一滴淚在眼中緩緩流淌,慢慢灼熱着她冰冷、狠戾卻不曾失去溫柔的心。
就在剛纔,她靜靜地聽着唐老太太陳述着這“唐門搜魂散”毒性發作時的總總症狀時,她的腦海中卻突然想起了那個纏繞在她心中卻久久不能釋懷的故事。
這故事是關於弦月的。
就在五年之前,西山腳下,青城二少,因一個老頭無意中坐了他們的座位而對其拳腳相加,百般侮辱。全身被打得遍體鱗傷但並無大礙。
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在旁邊,抽抽搭搭地哭泣,聲音悲切,使人心生憐惜。
白玫瑰看不下去,伸出援手懲治了那兩個敗類。正欲離開之際,那老頭忽然懇求白玫瑰收留這個小
女孩兒。原因是這個小女孩並非自己的親身孫女,而是華山派的遺孤。自己當年因心生憐憫不忍看她流落在外而將其帶回來撫養。一養就是五年,這五年之中她跟着自已過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拮据、窮困。讓這小女孩兒跟着自己受了無盡的苦楚,而且還會繼承受,這樣的日子看不到盡頭,真是苦海無邊啊。見白玫瑰一行女子武藝高強,想到要是讓這女孩兒跟了白玫瑰,一來不怕被人欺負,二來生活也不成問題,只有這樣,她纔有出路。是以,這個老人雙手抱拳,不停地點頭說着,讓白玫瑰答應他,這樣,萬一自已哪一天死去了,這個女孩兒也讓人放心了。
白玫瑰答應了。並按照自己的承諾在三個月之後將之接回了玫瑰教總部,玉屏山頂。
這女孩兒名叫田兒,白玫瑰嫌她的名字太過俗氣,於是給她改了個名字。因她遇見這個小女孩兒的時候是在上弦月之時,遂給她起名叫弦月。
弦月長得玲瓏剔透,甜美可人,且心地善良,很討人喜歡。可是有個致命的缺憾,那就是身體孱弱,一生都不能習武。
白玫瑰心下甚憐,深思熟慮之下將她任命爲玫瑰教的聖姑。身份尊貴,地位崇高,僅次於教主之職。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日子過得很還算平靜。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第四個年頭,也就是在一年以前。
誰能想到,弦月竟然叛變了。
她在白玫瑰的茶杯裡下了“化功散”。
白玫瑰驚怒交加,雙眼恨恨地盯着玄月,不明白自己心中一直憐惜的看似柔弱的女子爲何會暗算自己。
玄月跪了下來,眼淚簌簌而下,抽泣着說:“教主,請原諒月兒,月兒,月兒……離不開他……教主的恩情,……月兒來世……再報……這輩子,……只有對不起……教主了……”說罷,恭恭敬敬地給白玫瑰磕了三個響頭。
白玫瑰氣血翻涌,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弦月用手掩面,看了白玫瑰最後一眼,轉身飛奔出大殿。
弦月匆匆跑到了自己的閨房中,一個長相俊朗的男子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她。見她歸來,立馬問道:“怎麼樣?得手了嗎?”
弦月淚痕未乾,黯然地點了點頭。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說到:“嗯,那就好。”頓了頓,繼續說:“我去通知師傅他們進攻玉屏山,一舉拿下玫瑰教。”說罷,轉身就欲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