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少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偷笑,奕長郡揮着柺杖便敲上了他的腿。
“嗷--”奕少軒不解,“爺爺你打我幹嘛,嫂子又不是我欺負的!”
“保護不好自己的嫂子,表哥捱打你還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打你打少了?”
奕少軒“……”躺着也能中槍。
“剛纔的話,不光是說給輕宸聽的,也是說給你們聽的。都記住了沒有!”奕老爺子拄着柺杖,懾人的目光從奕家衆男人身上掃過,彷彿又回到從前那個驍勇善戰的年輕將軍!
“記住了。”
“大點聲!”
“記住了!”
楚喬覺得,這夜的奕家,似乎格外溫暖。
又或許奕家,本就是她生命中溫暖的存在。
深夜,寂靜的臥室內。
她摟着奕輕宸問,“你相信我?在應晨雪的事兒上?”
“爲什麼不呢?我選擇了你,自然會無條件相信你。”
“可我的確做過不少缺德的事兒,比如算計王凱的太太常如,又比如爲了幫沫沫搶秦衍而對付王家……”
“可常如並不是你強行綁到韓陌牀上的,不是嗎?至於王家。”他笑了笑,“就算不不對付它,它遲早有一日也會對付你,只要你在生意場上有任何妨礙到它的地方,忘了王弘是爲什麼對付你的了?”
“其實人跟樹是一樣,越是嚮往高處的太陽,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他繼續道:“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手是乾乾淨淨的,這個社會本就是弱肉強食,尤其是生意人,稍有不慎便會被人連皮帶骨地吞了。”
楚喬一怔。
這句話,是她曾經對靈然說的。
“這些事兒,你都知道?”
“自然,我想了解你的一切,當然得先知道你的一切。”他緊了緊摟在她腰上的手,“世上人萬千,做的事兒不可能所有人都認同。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的,最真實最快樂的自己就夠了,其他的,有我。”
“奕輕宸,你這麼寵我,就不怕……”
他忽地賭上她的脣,“這世上,我什麼都不怕,唯獨怕你離開我。”
她貼着他的心口,感受着他那顆爲她跳動的心臟。
奕輕宸,這個世上,我什麼都不要,唯獨要你。
因爲應向涪這衝動的一巴掌,應式的股票當天晚上便跌停板,連帶着朝暉集團一塊兒遭殃,這纔好不容易搖搖晃晃地扶上市,卻也連帶着受牽連。
若非楚喬一再要求奕輕宸別插手這事兒,估計第二天一早法院上班,便可以直接去應式清算固定資產了。
應老爺子被氣得當晚就住進了醫院。應家人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由應家老太太出面去找楚喬,看她那張老臉搏着那點子幾乎沒有的親情能不能拯救應式於水火。
可應家人到了也沒打通楚喬的手機,更別提找到她現在的住址。
凌晨時分窗外便開始下起了毛毛雨,漸漸似乎愈演愈烈,初秋清晨,聽着潺潺的雨聲,似乎格外好眠。
晨起時,楚喬臉上的掌印已經不甚明顯,午後做造型時又特意讓造型師多上了一層遮瑕,這會兒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瑕疵。
楚喬這才滿意地對着鏡子照了照,動身前往婚禮現場--京都酒店。
楚允的婚禮好像是註定的一般,總是在陰雨綿綿中舉行。
因着湯成的關係,京都黑白兩道兒的人都紛紛賞臉蒞臨。
楚喬原打算是隻帶了宋奎和美蘿前去,但在奕輕宸的強烈要求下,只能浩浩蕩蕩地帶着他的保鏢車隊出現在Y酒店門口。
黑幫大哥,企業老總,擁有雙重身份的湯成,他的婚禮自然是奢華而盛大,光是姨太太和子女便坐了兩桌。
“喲,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楚大小姐吧,果然是傾國傾城,咱們京都第一名媛,看來是實至名歸啊!”湯成和楚允端着酒,挨桌敬來。
湯成很會來事兒,並不是那種常規意義上只懂得喊打喊殺的莽夫,這也是爲什麼青龍幫能在他手中發揚光大,並且逐漸漂白的原因。
“湯總真是過獎了,您的四姨太纔是貌美如花溫柔大方。”
楚喬笑得客氣。
楚允望着她那張虛僞的臉,只恨不得剝了她那層皮!
若不是因爲楚喬這個賤人,她現在依舊是楚家千金,她的丈夫哪怕不是周子皓也一定會是年輕英俊的名門貴子!
她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愣是要嫁給一個年紀都可以當她爹的半大老頭子,還要同時跟另外三個女人分享他!
楚允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
“說來四姨太跟我還是故交呢,今日四姨太高嫁湯總,我便敬你倆一杯,祝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到老啊!”
“楚總還真是客氣!”楚允仰頭一飲而盡,“聽說楚式如今已易主,楚總若是日後遇上難處記得來找我,好歹咱們曾經也是姐妹一場,我會讓我們老爺多幫襯着你點兒的。”
生意場上的事兒楚允向來都不拿手,聽外面將楚式破產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揚揚,只當是楚式真的因爲資金鍊斷裂才導致的。
一想到如今楚喬幾乎是一無所有地站在她面前,她心裡便覺得無比舒暢。
“那我就先謝過湯總謝過四姨太了……”
“小喬!”
楚喬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應向涪已經注意到了她,趕忙朝這邊走來,不論如何,今天他是一定要讓楚喬回心轉意,放過應家的。
“喲,這不是應總嘛,別來無恙啊!”楚喬臉上的笑意愈發加深,“聽說應老爺子進醫院了?也不知如今是否還健在?你瞧我這段時間忙得,要不怎麼也得去送送的。”
周圍人探究的目光紛紛在楚喬在應向涪身上來回打量。
這楚喬跟應家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這不是擺明了咒人去死嘛!
“謝謝楚總好意。”應向涪咬牙切齒。
別來無恙?
明明昨兒個早上才見過,應老爺子可不就是她給氣到醫院去的!
倒是裝得一手好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