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若離就拿着已經很快要長出蒜苗的蒜瓣在地頭田間見縫插針,這段時間總覺得少種了什麼,看來看去也就是少了蒜。
蹲在田埂邊那片新開闢出來的菜地邊上,將一隻簸籮裡的蒜瓣一瓣一瓣的塞進還算鬆軟的土裡,用土再培一培。
蒜這東西不但是不可缺少的調味品,還很容易生長,就在這天天邊這麼用手一插,過一段時間就會有青青的蒜苗,再後來就是大蒜了。
甄一脈蹲在她身邊,手裡也拿起一個蒜瓣,看準了一個地方塞了進去。手法雖然很笨拙,只要插進地裡,也不會影響蒜的發育成長。若離便對他輕輕一笑以示鼓勵,兩人邊塞邊挪動,不大一會就塞進去很多。
若離一邊挪動腳步,眼睛看着菜地裡的菜,菜都長勢很好,卻總覺得那裡不對頭,想了好一會才猛然想起,有些菜是需要搭架的,這樣長着就會趴在地上。
不由得嘆息一聲站了起來對甄一脈說:“一脈,你看看這些菜。啊。長得不錯啊,辣椒已經這麼長了,還有這茄子都掛果了,只是這,我記得豆角黃瓜是要搭架子的,怪不得這黃瓜花開的不好,豆角也不好,原來是忘了搭架。”
聽若離說,甄一脈站起身子茫然的眨着眼睛,他那裡知道這些。
見甄一脈也不知道,若離笑着說:“不過沒關係,幸虧想了起來,等將這些蒜栽完了,我們找些樹枝幫它們搭架,搭起架,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吃上豆角黃瓜了。”
甄一脈聽若離說的很神往。閃着眼睛只是笑,若離說的這些菜他以前都吃過,但是什麼味道他已經記不清了,至於什麼長相他也沒什麼印象。
兩人一前一後的將簸籮裡的蒜瓣全都塞進了土壤裡,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土,甄一脈也學着若離的樣子。
“難聞死了,一脈,身上怎麼這麼一股味兒。”
忽然甄貝兒的聲音從甄一脈身邊傳來,嚇了若離一,定眼一眼。甄珠兒甄貝兒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剛好路過甄一脈身邊。
甄一脈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一股臭烘烘的蒜味。果然不是很好聞。
甄一脈沒說話,只是往邊上讓了讓。
甄珠兒就湊了上來,拉起甄一脈的手,捂着鼻子左看右看,鼻子一吸一吸的聞着。又急忙捂上。
甄一脈茫然的看着甄珠兒,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好半天甄珠兒才拉着甄一脈往院子裡走,一邊走一邊說:“一脈,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麼臭的東西 也去碰。你聞聞多難聞。”
甄珠兒的語氣裡透着對甄一脈無限的關愛,若離只好用眼睛追隨着,甄一脈閃動着一雙大眼睛。任甄珠兒拉着他來到院子中間。
“一脈,你等着別動。”甄珠兒將甄一脈的手鬆開,囑咐一句,進了屋子,不一會端出洗臉盆。去廚房裡舀了水,蹲下身子。
對甄一脈說:“來。一脈,洗一洗手。”
甄一脈猶豫了一下,很不自然的看了眼院門外的若離一眼,見她不置可否,蹲下身子伸出雙手。
甄珠兒將甄一脈的手放進水裡,很仔細的洗了起來。
若離撇着嘴看着,旁邊站的甄貝兒有點挑釁的看了她一眼,扭動身子根了進去。
她站在甄一脈身邊聞了聞,見甄一脈並沒有露出不快,繞着他轉了一圈,最後站在他面前,拽了拽他的衣服全,柔聲說:“一脈啊,換身衣服吧,衣服上也有味,真的很難聞。”
甄一脈有點難爲情的看了眼若離,本來他想轉身走開,卻見 鮑天麟走出院子站在若離身邊往裡看,聽話的站着不動任甄貝兒走進他的屋子取出一件褂子將身上的換下,扔在地上。
嘴裡還嘖嘖地說:“一脈,以後不要動那難聞的東西。”
甄貝兒美麗的臉龐在陽光下美得耀眼,若離一邊欣賞一邊小聲說:“真是資產階級的大小姐的,駱駝死了架子還不倒,”
鮑天麟嘻嘻嘻笑着說:“怎麼了,金若離,貝兒妹妹說的有錯嗎?”
若離看着院子裡甄珠兒甄貝兒繞着甄一脈聞來聞去的,有點沒好氣的說:“說的沒錯,可是做的過了,這蒜就是一種菜,北方人就拿它下飯吃,雖然味道不好聞,卻也不至於這樣吧。”
鮑天麟只是嘻嘻的笑,一邊用鼻子對着若離聞來聞去,滿臉的調皮,若離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故意大着聲說:“聞什麼聞,你又又不是隻狗。只不過是大蒜味,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你以爲自己有多不食人間煙火,還不是肉體凡胎,還不是一樣得吃喝拉撒。”
若離說玩扭轉身子去後面林子邊上找樹枝,準備用來給黃瓜豆角搭架。
甄珠兒甄貝兒聽若離氣呼呼的指桑罵槐,相視一笑,甄貝兒就小聲說:“俗氣就是俗氣,怪不得一身大蒜味。”
雖然是聲音很小,若離還是聽見了。
她停住腳步返了回來,看着院子裡面帶笑容柔聲細語的說:“我是很俗氣,是滿身大蒜味,你是很高雅,香味繚繞,不過呢你再高雅也是要吃飯吧,吃了就要排泄吧,排泄的東西也很臭啊,比大蒜可臭多了,還有啊,排泄的東西還得用來做莊稼的肥料,所以呢,我看你還是將吃飯戒了吧,免得俗氣。”
甄貝兒聽若離說的聽不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俗,俗不可耐。”
若離見她氣得那樣,倒是高興起來,笑吟吟地說:“對,我俗,俗不可耐,你雅,高貴典雅,但是你和我一樣吃喝拉撒睡,我也和你一樣五官俱全,手足健全啊,怎麼着你比我多了什麼了?”
甄貝兒氣的說不出話來,甄珠兒也氣呼呼地看着若離,她有點想不通這樣一個滿嘴穢言亂語之人,鮑天麟怎麼還竟然笑而不語。
不由得對鮑天麟說:“天麟哥哥,你聽聽這個金若離,越說越不像話了。”
若離沒等鮑天麟表態,搶先一句:“我當然是不像畫了,像畫就掛牆上了。倒是你們兩個,美得仙女似的,該像畫了。”
“你……。”甄貝兒甄貝兒看着若離,無言以對。
若離見這場脣舌之戰自己佔了上風,偷偷笑着再次轉身去後面。
剛轉過牆側來到後面,臉上帶着壓抑不住的笑,都說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現在該改成別人生氣我不氣,別人氣死我高興。
眼前一黑,一道黑影堵住了去路,隨即鮑天角醇厚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佔了上風就偷着樂來了?”
被看出來了,若離傻傻一笑擡起頭來,略顯尷尬地說:“鮑天角啊,不是佔了上風偷着樂,是佔了理勝利的笑。”
“佔了什麼理了,還勝利的笑?”鮑天角深邃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當然是佔了真理了,因爲勝利總是站在真理這一方。”若離想起鮑天麟那能將人旋入深淵的眼神。不敢對視,忙低下頭,嘴裡卻很理直氣壯的說。
“不就一個大蒜的問題嗎,還真理,勝利,這也說的太隆重了。”鮑天角輕輕一笑,,讓開了路。
感覺眼前亮了,若離忙移動腳步向前走去,這個鮑天角是危險人物。得躲遠一點,萬一再被他的眼神旋旎的身不由已,心不由己,就太對不起多年的道行了。
走了幾步暗自鬆了口氣,總算躲過一劫,這以後和鮑天角單獨面對面,不能去看他。
身後卻傳來鮑天麟的聲音: “金若離,我覺得珠兒貝兒說的也沒錯。這大蒜就是很難聞,你身上現在就帶着大蒜的味道。”
若離站住腳步,剛纔被鮑天角擾亂的心還沒平復,面對鮑天角不敢擡頭要躲開目光,不敢過多的爭辯,但對於鮑天麟她可是口無遮攔想說就說的。
“有味道就有味道,有味道也是在我身上,又沒請你來聞,不就一個大蒜的問題嗎?還沒完沒了了。”
說完話她轉過身子去,卻見鮑天角鮑天麟都站在身後,一個陽光帥氣朝氣蓬勃,一個俊逸出塵不食人間煙火,滿腔怒火瞬間熄滅。
想要搶白鮑天麟幾句熄熄火氣的想法瞬間崩潰。
絕不能在如此帥絕人寰的兩位超級極品男面前露出野蠻的一面,雖然沒有什麼齷齪的低級下流的想法,不用刻意去掩飾率真的個性,但是形象很重要,
便換上一副純真的笑臉,慢悠悠的解釋:“你們是不知道,這大蒜可不是一般的蔬菜,它不只只是可以用來調味,炒菜,還可以殺菌,就是幫助消化,殺死肚子裡的一些害蟲,我們老家就有一首童謠:“我的名字叫大蒜,專和細菌來作戰,吃到肚子轉一轉,嚇得細菌直打顫。”
若離動用了前世幼兒園的兒歌,聽得鮑天角鮑天麟雙雙眨着眼睛。作爲一個古人,他們怎麼知道細菌是什麼?
若離便很有學問的解釋:“就是說,要是腸胃,也就是心腹有病,多吃酸 就會慢慢好的,哦對了,尤其是鮑天角,你腸胃不好,就會經常拉肚子,多吃點大蒜,最好是燒熟了的,要在火裡直接燒熟, 很管用的,過些天蒜長出來了,不信你就是試一試。”
鮑天角鮑天麟相視一眼,鮑天角笑而不語,鮑天麟說了句:“金若離, 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你那說話也太粗俗了吧。”
若離輕輕一笑:“話醜理端嘛,只要站得住理,話醜一點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