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閒閒散散的過了正月十五。每天除了吃飯就是各家串串門。
鮑天麟沒再收取盈利的一半,手裡有錢,若離出手也大方,不管去誰家都是按照鄉村中最厚重的禮,一罐子陳年老酒,一塊上好的布料,兩斤鎮上買回來的點心。
而且每家的孩子不管大小男女,只要沒成親,都有一個紅包,裡面包着一錢銀子。老人家也有。
這在玉溪村是從來沒有的的,村裡人都淳樸老實,都視她爲上賓,包括蔡老爺,專門的找人來陪着整整吃喝了一天。
“小娟,自我感覺太好了,有種被人崇拜的自豪感。”正月十五的前一天,所有的村民見都拜訪完畢,若離和司馬小娟天黑之前才走過結凍的玉溪河,若離滿足的說:“小娟,你說我們要是以後真的在這裡安家,會不會是最受尊敬的人,該不會死了以後蓋個祠堂祭奠吧。”
“有可能。”司馬小娟還是個孩子,被人這樣呼前擁後的感覺心裡特別舒服,自然也很有自豪感,覺得若離今天花出去的錢很值得。也覺得以後如果一直對別人這麼好,很有可能被人懷念。所以她重重的點了點頭:“若離姑娘,我們還是好好賺錢,讓他們生活得再好一點。”
受人尊重,激情盪漾,便有了做領導的意識:“其實我們的賺的錢都是她們的辛苦錢。飯館的菜啊糧食啊油啊醋啊的都是村裡人家送來的,都是上好的,我們給的錢也只是比鎮上的多一點。巧女館的東西全部是村裡的女子們做的,我們也只是給了一點手工費材料費,以後真的要多幫他們一點。”
兩人回到家裡,甄珠兒屋裡的燈亮着。
“小娟我們去看看甄珠兒。”
兩人來到甄珠兒門前,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只見甄珠兒裹着棉被閉着雙眼躺在炕上。
“甄珠兒,你吃了嗎。”若離不知道她吃了還是沒吃,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有點燒:“怎麼有點發燒?”
甄珠兒閉上眼睛,沒有說話,眼角滲出一點眼淚。
“甄珠兒你怎麼了說話啊?那裡不不舒服。”若離看甄珠兒的樣子有點來氣,又沒人將她怎樣,但是作爲一個長輩,還是的關心一下。
甄珠兒這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我頭疼。”
還真是生病了,不過這麼整天自個跟自個過意不去,一點生活的熱情都沒有,不生病纔怪,她幫她緊了緊被子,安頓司馬小娟一句:“那怎麼辦,估計是受了風寒,你先躺着,我去幫你熬些薑湯,小娟你去找隨心,讓常保田去黎家莊請黎郎中來瞧瞧。”
司馬小娟看着若離:“若離姑娘,不如我去黎府,找常保田怪麻煩的。”
“不行,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家的翻山越嶺太危險,還是讓男子去吧,隨心家人多。”
司馬小娟去了對面找隨心,若離伸手摸了摸甄珠兒身下,炕是冷冰冰的,她搖了搖頭出門提起一隻竹筐,去後院提了一筐麥芒,過來幫着將炕燒熱。
又將火盆裡的炭灰端出去倒掉,將火盆生着。
屋子裡頓時暖和起來。
甄珠兒微微掙開眼睛看了眼,又閉上,對若離有點小小的感動。隨即被一種怨恨所代替。
明明是鮑天角對她有所交代,她纔在這幾年的時間裡保持着一種妃子應該有的高端姿態,可是現在鮑天角已經貴爲一國之君,卻還沒有來接她,甚至一封書信都沒有。
司馬羽蓋星雨都回來過,鮑天麟也回來了。他們都去關心自己該關心的人。司馬小娟司馬小嬋金若離都有人問候,而她像是多餘之人。
所以她想不通,拒接了隨若離司馬小娟去玉溪村居民家裡拜年,一個人留在家裡,等若離司馬小娟走遠,便關好大門,還插上門門閂。
然後打開地窖,從裡面拿出葡萄酒和幾隻蘋果梨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葡萄酒雖然喝起來甜絲絲的,卻有後勁,沒多久她就暈暈乎乎的,藉着酒勁,她一個人在院子裡瘋狂的喊叫發泄,使勁的拽着自己的頭髮,甚至自殘着身體,一直到聲嘶力竭。
直到下午她才稍微清醒了一點,感覺頭暈,一個人去大門外轉悠,繞着田埂地頭走了一圈,心裡舒服了,回來就感覺額頭髮燙,臉燒呼呼的,頭更暈糊了。
等她收拾好酒罐,回到屋子裡就頭重腳輕的,便倒在炕上,就覺得渾身睏乏無力。
黎家的郎中到了晚上才趕了過來,司馬小嬋也帶着來個丫鬟一起過來,郎中在望聞問切之後。龍飛鳳舞的開了一些藥。
若離手裡拿着藥房,跟着郎中出了甄珠兒的屋子問道:“黎郎中,她這是怎麼了?嚴不嚴重。”
“她是心裡鬱悶積鬱太深急火攻心,又受了風寒,吃了我的這幾服藥,心裡的氣順了就好了。”黎郎中收拾好了藥箱,對司馬小嬋說:“大少夫人,我這裡有一些藥,先留下來,三服煎一碗,煎半個時辰,一天吃三頓,藥方上的藥過幾天再去抓。”
若離便和司馬小娟忙着找藥鍋,司馬小娟便給甄珠兒用熱毛巾敷臉。
第二天是說好了去鎮上開門的日子,天剛一放亮,隨心就穿戴整齊的來到了門口。
若離忙着幫甄珠兒煎藥,對隨心說:“隨心,甄珠兒病了。我和小娟暫時不能去鎮上,麻煩你去說一聲,先將門打開,放幾串鞭炮,有生意了就招呼着,沒有就算了。”
隨心有點不情願,沒有若離在場,她覺得自己撐不住,便說:“若離姑娘,她病了就在家休息唄,要不然讓我娘和妹妹來照看就好,說是正月十六開門大吉,你不去的話也不熱鬧。”
“隨心,你不知道,甄珠兒病得很厲害。我不放心。”若離一便用蒲扇扇着小鐵爐裡的火兒,不擡頭的說:“再說,隨心比我都厲害,早都能獨當一面了。你去鎮上我也放心。”
隨心很不情願的牽着毛驢去了鎮上,若離和司馬小娟留下來照顧甄珠兒。
司馬小嬋也留在家裡,三人給甄珠兒煎好了藥,看着她吃了捂着被子睡去,輕輕地關上門走了出來。
“若離姑娘,聽說天麟回來了,說沒說我家相公怎樣了?”司馬小嬋跟着若離到了院子,忙問,她前幾天也來過,卻是家裡太忙,昨晚上只顧着照看甄珠兒還沒來得及問。
“你家相公好得很,不但好得很還給你找了個妹妹,怎麼樣你家相公厲害吧。”若離開着玩笑:“小嬋啊,以後可要小心,有人跟你搶相公了。”
“我纔不信呢。”司馬小嬋很自信的看着若離:“我家相公很深情的。”
“那可說不準,你家相公百裡挑一,有女子相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你呀就等着做怨婦吧。”若離故意逗着司馬小嬋:“說不定你你家相公這會兒正行夫妻之禮呢。”
“若離姑娘淨瞎說。”司馬小嬋笑嘻嘻的嗔責的打了若離一粉拳:“好幾天不見也不說個好聽的。”
“怎麼不好聽啊。”若離擠了擠眼睛:‘這就是好聽的,你家相公被人搶說明他有魅力,說明你的眼光好。”
“我的眼光自然好,但是可不準別人和我一樣的眼光。”司馬小嬋看着若離很霸道的說::“誰要是敢打我相公的注意,我可饒不了她。”
“河東獅吼。”若離嘻嘻笑着:“看你這個樣子,誰敢跟你爭,誰不想要命了。”
司馬小娟聽若離和司馬小嬋說話,司馬小娟一個人偷偷的笑着,進了自己屋子裡看那些個夾在自制的冊子裡的蝴蝶蜻蜓鳴蟬的標本。
還不到中午,就聽見門外轉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這個時候來,還這麼急,該不是狗兒出了什麼事兒吧。”和若離說着話的司馬小嬋緊張起來,剛剛從若離這裡打聽到相公正跟隨鮑天麟甄一脈東征,如果得勝回來有可能榮升將軍,心裡正高興,聽到激烈的敲門聲馬上聯繫到了狗兒。
她飛快的跑過去拉開大門,只見隨心汗流滿面的站在院門口,看見她伸往裡看了看,見若離也斜着腦袋往外看,鬆開手裡的驢繮繩,說了句:“若離姑娘,出大事兒了。”
隨心結結巴巴的好半天才將事情說清楚,原來她牽着毛驢到鎮上,遠遠的就看見飯館的門大開着,不遠處的巧女館的門也開着,心裡還想着是不是李嬸嬸早早的將門打開透氣呢。
等她走到跟前一看,飯館裡的桌椅被砸的支離破碎體無完膚,她忙往裡面走,櫃檯也被砸爛。
她心裡一慌,幾步跑進裡面,竈房立的鍋臺也被砸塌,鐵鍋都被砸破。
她心裡吃驚跑進院子一眼,院子裡也被踐踏的亂七八糟,幾個屋裡的大門都被踹開。
“李嬸嬸,李嬸嬸。”她喊了幾聲不見有人出聲,忙跑去看巧女館幾個小門臉,全都沒有幸免。
她心裡一涼,接着一陣憤慨,便站在街上喊:“誰,都是誰幹的,站出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