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傾眉知道蓋星雲蓋星辰已經回到家裡, 等不到下一個集日就急匆匆的往回趕,她要在蓋星雲蓋星辰去鎮上幫忙之前,幫他們將棉衣棉鞋襪子準備好。
一人走在寬闊的大路上,冷冷的風吹來,她腳下生風,比平時快了半個時辰回到玉溪河邊的小徑,河水還沒冰封,急切的湍流着。
她習慣性的走到河邊,看着閃着銀光的溪流,想着一山之隔的爹孃兄弟妹妹兒子,上次若離說過黎寶根對甄貝兒很癡迷,讓她心煩意亂,夜不能寐,她很想找黎寶根說一說,勸勸他打消這個念頭,可是實在沒有機會也沒有理由。
都是該死的甄貝兒勾引自己聰明能幹的兒子,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勾不上鮑天麟鮑天角就來勾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己的對着腳下狠狠地呸了幾聲,小聲罵道:“該死的,如果你敢對我兒子下手,老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心裡咒着嘴裡罵着,就來到了離家不遠的地方,蒿草已經乾枯,有許多被若離幾個割下來燒火用、還有許多已經有一人高的在寒風中半挺半倒的,很是滄桑。
蒿草被寒風吹得沙沙作響,蓋傾眉腳步輕快的往回趕。
就看見甄貝兒遠遠地走了來,這時候正是中午,河這邊除了他們四家一般沒什麼人過來。甄貝兒平時基本上不出門,就算出門也只是在門前轉悠,而且大多數時間是跟在甄珠兒身後。她一個人並不會走遠。
心裡對甄貝兒不滿,就多了個心眼,趁甄貝兒沒看見自己,先躲進了蒿草堆裡。
甄貝兒慢慢地走在小徑上。耳朵豎起眼睛左顧右盼。見四周無人,躲在蒿草旁安靜的等候。
蓋傾眉微微探出頭去看,甄貝兒的頭上包着一條山村女子常用的四四方方的粗布頭巾,顏色質地都很俗氣,是那種耀眼的大綠,但是包在她頭上。卻有種說不出的美豔、
她安靜的站在蒿草堆裡,微微低垂着頭,手裡摸着掛在脖子上的一塊閃着黑色光芒的東西,像是在等什麼人。
蓋傾眉心裡一緊,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看向院牆後面的山下黎家莊通往玉溪村的大路,這條路通過山下和小徑相連。
果然大路上走來朝氣蓬勃。靈氣十足的黎寶根。
這條大路平時也沒什麼人走動,基本上是爲黎全根司馬小嬋及這邊的四家人去那邊而修的。黎寶根走在大路上。滿臉春風,寒風微微吹動他的衣袍,在蓋傾眉看來簡直是帥的無以倫比,堪比神仙下凡。
黎寶根走下大路,轉過山腳,來到小徑。
蓋傾眉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心裡暗暗祈禱他只不過是巧合,是恰巧來這裡做什麼而不是來約會甄貝兒。
黎寶根來到這片蒿草地,機靈的眼神骨碌碌的左右一轉。看四下無人徑直去了甄貝兒等候的地方。
蓋傾眉頓時覺得火冒三丈,黑血涌上了頭頂。
她手裡緊緊地抓住身邊粗硬的蒿草,不顧乾裂的蒿草差點刺破了手心。緊緊地咬着嘴脣怕自己忍不住發火。
黎全根見到包着村姑的頭巾依然高貴美麗的甄貝兒,眼睛風格外的明亮,臉上堆着討好諂媚的賤賤的笑,最起碼在蓋傾眉的角度看是下賤的。他走近甄貝兒身邊,見甄貝兒冷的簌簌發抖,殷勤的將自己的穿在外面的皮襖脫下來披在甄貝兒身上。甄貝兒嬌羞的低下頭去,立刻風情萬種美豔絕倫。黎寶根的眼睛瞬間迷亂癡呆。
蓋傾眉見兒子脫去短皮襖,裡面只穿着薄薄的一件棉袍,剛纔還血氣方剛的臉龐一會就失去血色,眼睛惡狠狠地穿過亂糟糟的蒿草瞪着甄貝兒。
甄貝兒無緣無故的就打了個寒顫,她條件反射的茫然四顧,除了蒿草被寒風吹得沙沙作響,什麼都沒有。
甄貝兒見黎寶根看見自己失魂落魄的丟了魂似得,虛榮心自信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這個山村少爺雖然比不得鮑天角鮑天麟,卻也不是很俗氣,長得也還算是清秀。閒來無事用他來打發打發寂寞倒也不是太掉價,最讓她暗暗竊喜的是,這個小少爺很聽話,自從在清苑縣陪着她等鮑天麟甄一脈解救被綠眼王子劫持的金若離,倆個之間就有了默契。本來黎寶根對她只是一種膜拜般的仰視,他心裡還是清楚的,大哥說過這個女人不能想。
可是回來之後,甄貝兒卻一次一次的約他,而且是沒有回去之前就約定好下次見面,時間地點就是人少的時候地方。
雖然跋扈卻並沒有什麼男女之事的黎寶根那裡經得起如此美豔的甄貝兒的誘惑,一次一次的忘了大哥的交代,給甄貝兒帶來吃的穿的用的,最重要的是陪着她。
甄貝兒有求於黎寶根,和這個看起來還算是順眼的男子說說話,可以打發寂寞忘了屈辱。
見黎寶根好半天眼珠不動地盯着自己,知道他被自己的美麗迷惑,更加妖嬈的嬌笑着說:“黎二少爺。天這麼冷,我還以爲你不來了。”
黎寶根這纔將眼神晃了晃:“怎麼能不來,我們說好的七天一見面,就是都凍死也得來,何況貝兒小姐一個女子都來了,我一個男子還能這麼嬌貴。”
甄貝兒伸出一根蔥白般的纖纖玉手,試探着摸向黎寶根的臉龐。
黎寶根再次癡癡呆呆的,呼吸短促起來。
黎寶根的癡迷,讓甄貝兒更加的妖嬈嫵媚,已經經過男歡女愛享受過的她,慢慢地將那段屈辱的經歷淡忘,卻對那讓她欲仙欲死的瞬間刻骨銘心,現在竟然有點小小的懷念。尤其是男人那充滿慾望的熱情的身體。
黎全根比起充滿野性充滿佔有慾的綠眼王子,乾淨清爽,像股涓涓細流。
她的手指順着黎寶根的臉龐摸到了他的頭髮,黎全跟的頭髮全都包在皮帽裡。被甄貝兒一撥弄全都披散下來,甄貝兒將皮帽戴在自己頭上,看起來更加的嫵媚。
黎全跟的頭髮烏黑髮亮,披散下來,本來就清秀的臉旁更加的秀氣,倒是很耐看,甄貝兒便摸着他的頭髮。
“該死的。”蓋傾眉小聲咒罵着,她只覺得胸口悶得慌,心裡憤憤的恨不得將甄貝兒的手砍掉:一個犯賤的女子,竟然用賤手摸自己兒子高貴的頭,男人的頭豈是能隨便說摸就能摸的,男人的頭那是龍頭,除了自己的娘,就是成了親,娘子不能隨便摸的。
她瞪大眼珠子,眼睛隨着甄貝兒手指的移動,順手摺下身邊蒿草的半截在手裡揉捏着。
黎寶根癡癡地任甄貝兒的手指佛摸着頭髮,隨後落在耳朵上,他的耳朵厚實柔軟,耳垂下面還墜了一點,就是民間傳說的拴馬樁,也就是說這個男孩以後一定是個富貴之人,有馬可騎。
蓋傾眉的眼睛順着甄貝兒的手指就看見了兒子的耳垂,遙遠的記憶再次清晰起來,兒子生下來, 她迷迷糊糊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個特別的耳垂。
絕對不能讓兒子被這個賤人勾引。兒子可是大富大貴之人,這萬一被這個甄貝兒勾引一失足絕對會成千古恨,不要說鮑天麟不知道對甄貝兒什麼態度,但是現在還沒被召回都城,就是以後還吉凶未卜,弟弟已經冒險娶了司馬小嬋,兒子豈能再娶甄貝兒。
況且她半個眼睛也看不上甄貝兒,一張美麗的空殼子。
甄貝兒今天忽然春心蕩漾,眼前的聽話乖巧的山村小少爺竟然讓她意亂情迷起來,反正她已經不是什麼處子之身,綠眼王子又強迫她吃過藥,也許這輩子她再怎麼淫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的手便沿着黎寶根的耳垂脖頸往下移, 黎寶根那裡見識過這樣的挑逗。他平時也只是喜歡呼朋喚友,虛張聲勢的 耍耍嘴皮子鬧着玩,卻並不太近女色。
對於甄貝兒他也只是迷戀她的美麗,想爲她做點事情,而且大哥說的話一直在耳邊提醒,所以並沒有多少的奢求。
被甄貝兒這麼一挑逗。他心猿意馬起來,慢慢的擡起手來伸向甄貝兒的臉龐。
蓋傾眉看準盯穩甄貝兒的手,將手裡的半截快要揉碎的蒿草飛了出去。
甄貝兒眼裡閃動着淫慾,手指慢慢地從黎寶根脖頸取了出來,在他的胸口揉搓着,突然感覺手指一麻,接着針扎般的疼了一下,她輕輕驚叫一聲縮回了手,就覺得整個胳膊都麻木了。
黎寶根吃了一驚,忙問:“貝兒小姐,怎麼了?”
甄貝兒心裡發慌,她試探着擡了擡胳膊,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她驚慌的四顧,茫茫田野潺潺溪水,空無一人。
她急匆匆的將身上的皮襖脫了下來塞給黎寶根,又將他的帽子遞了過去,就慌忙離去。
“貝兒姑娘。下一次我們還見嗎?”黎寶根愣了愣神,問道。
甄貝兒聽黎寶根問,一時還不想失去黎寶根這麼個男子,又轉回來小聲說:“見,不過的換個地方,就在後面的林子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