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鮑天麟並沒有帶若離去那座綠眼王子的院落尋找司馬翼司馬羽,而是出了縣城。
整整一夜,若離強忍着額頭劇烈的疼痛,緊閉雙眼裝作被撞暈。感覺鮑天麟很緊張的將她抱上牀,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就躺在身邊。
從來沒有如此逼真的演過戲,用力過度,又怕被鮑天麟看出她其實沒有真暈,連額頭撞成什麼樣子,是破了皮還是起了包都不知道。
直到天亮鮑天麟先起身,從懷裡摸出一隻細瓷瓶倒出一些甜絲絲的粉末,撒在她額頭用手輕輕按摩一會兒,涼颼颼的感覺傳遍了全身,額頭隱隱痛了起來,她這才乘機睜開眼睛,。鮑天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離開。
站在院子裡對她簡短的說了句:“廚房有吃的,吃完我們走。”。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若離覺得後心涼颼颼的,忍着頭疼進了廚房,肚子早已餓的飢腸轆轆,狼吞虎嚥的吃下幾隻包子,從水缸裡舀出一瓢涼水喝了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過縣城郊外的\,來到了那天晚上住過的小屋。
鮑天麟腿長步子大,若離很費力的才能不被他拉得太遠,從出門到現在兩個時辰沒說過一句話,爲了打破尷尬的氣氛,若離在後面大聲問道:“鮑天麟,我們還沒找到司馬翼司馬羽,這就回去?”
鮑天麟孩子氣的不理不睬,讓心裡恨恨的若離漸漸消了怒氣,畢竟是個孩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也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也沒說什麼,就算是默認了,昨晚的粗魯就當是最後的瘋狂了。再說她怎麼這\也算是個熟女。也負有誘惑少男的責任,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只要他不提這事,就算是翻篇了,以後儘量不和他單獨要相處就是了。
鮑天麟回頭冷冷的看了若離一眼,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既然心裡已經翻篇了,那就和以前一樣,見鮑天麟不回話,若離在後面大喊起來:“鮑天麟,走那麼快乾什麼?你知道我腿短趕不上。是不是故意賣弄你的長腿?”
鮑天麟有點哭笑不得的無奈,他放慢腳步沒有回頭。其實來縣城尋找司馬翼司馬羽只是一種藉口,司馬翼司馬羽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哪裡會有什麼危險,只要他們不給別人製造危險。
日思夜想的目的達到了,身體感官的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享受,心裡卻堵得慌.
昨晚看到額頭上撞個包的若離故意的閉着眼睛,努力的調整呼吸。一雙長長的睫毛很艱難的顫抖着,心裡很不舒服,今天早上他決定,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既然一個女子都能放的過去,他一個男子有什麼過不去的,又沒吃虧。
但是他卻一時半會恢復不到平時的狀態。聽若離什麼也沒發生般的語氣,腦子裡出現那令人熱血沸騰的傲人軀體,女人的身體他見過。從沒覺得會如此驚心動魄。
見鮑天麟不理會她,若離小聲說了句:“小氣鬼,我的身心受到了野獸般慘無人道的摧殘,好像該生氣的人是我好吧,你還有什麼生氣的。便宜佔得也差不多了吧。現在搞得好像我佔了便宜似得。”
“以後不準說我佔便宜,佔什麼便宜了。佔了你的什麼便宜?”若離小聲的話鮑天麟聽的一清二楚的,從昨天開始,若離一口一句的說他佔便宜,讓他很懊惱,他停住腳步轉過臉來厲聲問:“怎麼就佔了便宜?”
“好好好,我佔了你的便宜行了吧?我勾引未成年人,我老牛吃嫩草。”鮑天麟的眼裡發出可怕的光芒,有種奪人的氣魄,想起他昨晚上的暴行,若離忙換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語氣:“鮑天麟,這篇翻過去了,我只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你不必生氣。”
若離臉上陪着小心,鮑天麟覺得心裡很難受,。很像罵她幾句,卻張不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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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子繼續大踏步向前走。,若離在後面努力的追趕。額頭很疼,她用手摸過。起了個大包。
一天一夜的抵死纏綿,鮑天麟野獸般的攻擊,漸漸地她的腰痠腿疼,骨頭散架,再也走不動了。
便坐在一塊曬熱的石頭上,眼睜睜的看着鮑天麟一步步的走遠,沒有力氣勇氣喊他。
休息了一會兒,覺得有力氣重新站起來,早已不見了鮑天麟的影子,她擡頭看了看,日上中天,應該剛好是中午。
林子裡鬧哄哄的,各種飛蟲蜜蜂蝴蝶飛來飛去,野花爭豔,大白天的,若離倒不覺得害怕,。她順着鮑天麟消失的的地方慢慢走了過去。
林子高低起伏,走了一會不見鮑天麟,她這纔有點害怕,她天生方向感極差,是個不折不扣的方向盲。沒了鮑天麟她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林子,就是往回走也不敢打保票。
她再一次的後悔自己不該跟着鮑天麟來這裡,可是已經這樣了,只好咬着牙順着能走的路向前走。
鳥語花香,樹木繁密,她努力地將腦子裡的雜念趕了出去,仔細的辨別着來時的路線,邊走邊不時的喊鮑天麟。
一直到了下午倦鳥歸巢,還沒趕上鮑天麟。
難道就這樣被拋棄了?就像小時候童話裡的被父母拋棄的小女孩?
她開始害怕起來,一個人在院子裡晚上都不敢輕易出來,更不要說在這深山老林裡,她拼命地加快腳步,卻不知道走的方向對不對,這林子裡的路看起來好像沒多大區別。
太陽落山,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全身酥軟,腳步廊滄感覺一步也走不動了,好不容易挪到一片緩坡前,她不敢再往前走。用手撐着坐了了坡上。
肚子又開始唱起了空城計,隨手掐了一根蒲公英放進嘴裡嚼了起來,苦澀中帶着甜味。
死就死了吧,月亮慢慢升起,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夜靜悄悄的,月光悄悄地穿過樹梢照在她臉上,恬靜而美麗。
她緊緊閉着雙眼,努力的壓抑着無窮無盡的恐懼,一片樹葉落在臉上,嚇得她猛然坐了起來。
林子裡一片幽靜,月光清冷,樹影婆婆娑娑隨風而動。
“鮑天麟,鮑天麟,……。”她不由得小聲一遍一遍的念着鮑天麟的名字。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
緩坡後面的大樹上,鮑天麟雙目緊蹙,若離雙手抱肩嘴裡輕輕的唸叨着他的名字,臉上流淌着晶瑩的淚珠。
他本來是想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三年時間的相處,他知道她最害怕晚上獨自出門,在玉溪村只要天一黑她就會進屋,在鎮上她更是早早的關門。有幾次外出也總是緊緊地跟着他,要不就是牽着甄一脈。
想看她擔驚受怕的樣子,現在看到她真的擔驚受怕到一種境界,。他卻心疼起來。
本想出現在她面前,卻害怕嚇壞了她,想了想,跳下大樹,喊了幾聲:“金若離。金若離。”
若離馬上跳了起來,順着聲音的方向,鮑天麟披着一身月光,救星般的站在不遠處。
她臉上帶着淚痕驚喜的喊了聲:“鮑天麟,我在這裡。”
“你不好好跟着,還我回來找你,看看今晚又出不了林子了。”鮑天麟看若離快速的向自己跑來,虎着臉說了句。
鮑天麟的出現就像是將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起死回生的喜悅讓她忘情的撲進了鮑天麟懷裡,掄起粉拳擂打着他的胸口,哭訴般地呢喃:“鮑天麟,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我以爲我會死,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若離的語無倫次,讓鮑天麟心裡癢癢的難受,他爲剛纔的惡作劇感到內疚不已。
若離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的攬着他寬厚的腰身。
他不由得緊了緊她。
心裡對她的怨氣散去,他輕輕長嘆一聲,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好了,我只是走得快了點。”
若離緊緊地抱着鮑天麟肯鬆手,直到感覺踏實安全,並確定這不是夢,才慢慢離開。
她揚起臉看着鮑天麟:“鮑天麟,我知道你是有意的,不是我狠心,你知道我們不可能。你是個王子,以後有無量的前途,而我只是個棋子,把我擺在這裡就是要我照顧好一脈,我以後是要做甄世子的姨娘,如果我們在一起,以後很難交代,再說了,我比你大很多,對我來說,你還是個孩子,雖然你真的棒。”
若離說這些話,其實還是重複,卻讓鮑天麟聽出了無奈和理智,他不由得爲自己對若離的態度感到一絲內疚,但是他沒說出來。
若離見鮑天麟看臉色緩和起來,知道他有點感悟,乘熱打鐵:“鮑天麟,我知道這三年來,你我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我很感謝你這兩天陪我,以後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肝腦塗地生死與共,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所以你不能放棄我,你知道如果你不管我,我會死的。”
若離從鮑天麟懷抱弛張判斷出他的感受,過來人了,知道只有這個年齡的孩子感情是純真無雜念的,她以成熟女子的溫柔善解人意說出這些話,鮑天麟臉色溫柔起來,良久小聲道:“又不是結義拜把子,說這麼義氣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