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不是很黑,若離便將艾草繩掛在屋門口點燃,還很鮮嫩的艾草冒繩冒出一股濃濃的煙,飄飄嫋嫋的在院子裡瀰漫擴散,味道很嗆。
鮑天麟從隔壁伸過頭來:“金若離,幹什麼呢?想薰死人怎麼的?”
“不是燻人,是薰蚊子,你又不是蚊子還能被薰死?這個鬼地方,樹多蚊子也多,不但多還很大,我看呀如果能吃的話,幾個蚊子就能炒一盤子。”若離一邊繼續擰着下一個草繩,一邊擡起頭:“鮑天麟,你那邊是不是沒蚊子呀,怎麼沒聽你說,難道蚊子也是看人下嘴的嗎?”
“蚊子又不是你,還會看人下嘴?我們這邊的蚊子簡直可以合唱了,不要說咬人,吵得人頭都暈了,我和大哥昨晚一夜都沒睡覺,盡打蚊子來着。”鮑天麟很無奈的趴在了牆上,看着若離手裡的艾草繩眼睛一亮:“金若離,也不知道這草繩子起不起作用,如果起作用的話,我們都在門外掛上薰死它們。”
“肯定起作用。”若離很快的擰好一根放下,又拿起起一股:“以前夏天的時候我們就是用它來薰蚊子的,這艾草本來就有驅蟲的作用”
“那你把那根給我。”鮑天麟伸出一隻大手:“我先點着試一試。”
艾草繩果然好使,一個晚上不但是沒有了蚊子的侵犯,還睡的很香連夢也沒怎麼做,難道艾草還有鎮靜安神的作用?
“金若離,草繩效果不錯,再擰一些給他們也用用。”飽飽的睡了一夜,早上神清氣爽的走出屋子,鮑天麟就像眼睛一直在盯着她似的,馬上趴在了牆上。
“好使吧,行啊。我這就去打水,打完水就去割艾草。”若離答應一聲就去廚房拿水桶,到了廚房門口就見甄珠兒甄貝兒擠在裡面,便在外面等了等。
廚房隔壁就傳來蓋傾眉溫婉的聲音:“妹妹啊,又要去打水嗎?”
“是啊,姐姐,鮑天麟說我昨兒個擰的艾草繩薰蚊子效果不錯,打完了水要去割艾草,你要不要一起去。”
從縣城回來這些天,除了將買回來的日用品給了她一些。就沒怎麼見面,也該一起聯絡聯絡感情了。
“去呀,這麼些天沒和妹妹說話。好像少了什麼似的。”蓋傾眉答應着,眼神神秘了一下壓低嗓門:“我說妹妹,你和天麟那天是不是去黎家莊了,那些饞死人的蘋果是不是從那邊拿來的。”
若離也跟這神秘的點着頭:“是從那邊帶回來的,不過你知道果園在哪裡嗎?就在我們看過的挑花林的另一側。你是不知道那些個桃子也熟了,個個蜜汁都快滲出來了。”
“真的!”蓋傾眉輕聲驚呼起來,眼睛飛快地看了一眼鮑天麟,見他已經轉身回到屋門口將草繩掛了起來,更加小聲的湊了過來:“妹妹,你不知道。姐姐最愛吃桃子,等會兒我們就去那片桃林旁邊割艾草,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摘幾隻來嚐嚐。”
“那不行。我看我們是沒那個本事。”若離很肯定的搖了搖頭小聲說:“姐姐,,那片果林被兩人高的酸棗枝籬笆圍起來,你我之流根本就沒本事進去,就是小嬋也懸,裡面還有一窩子的狗。還有一大家子的人,爲了那些蘋果。差點害我回不來了。”
“好妹妹,我們就去看看,哪怕是摘不到桃子看一眼也行。”蓋傾眉弱兮兮的哀求着,端莊溫婉的臉龐閃着哀求的光。
若離最見不得人求她,尤其是這樣一個充滿魅力的女子。
她苦着臉很無奈的說:“那就等着我先去打水,回來再說,還的喊上小嬋,帶着一脈,也許還得向鮑天麟彙報一下。”
“妹妹啊,天麟還是不要告訴的好,別的都行。”蓋傾眉一隻眼睛看着鮑天麟,一隻眼睛看若離。
蓋傾眉端莊溫婉,有種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和前世她的年紀也差不多,這無形中讓她有種面對閨蜜的感覺。
便毫無抗拒能力的點了點頭。
很快的將水打回來,蓋傾眉已經有有點迫不及待的在隔壁轉悠。
“姐姐,怎麼着也得等我先吃點再說吧。”
若離將水倒進缸裡,出外找引火柴,就看見蓋傾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笑了笑小聲說了句轉身進了廚房。
蓋傾眉臉上焦急的等待被一種難以掩飾的失望代替,她不喜歡吃桃子,而且從心底抗拒,但是她想要去後山看看,那個痞子一樣的靈氣十足的黎寶根,一生下來就離開她的心肝寶貝。
若離不知道,這裡的人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在鮑天麟鮑天角的眼皮底下,只在前面活動,決不去越出玉溪村範圍的後山,那一兩次去後山也是和若離鮑天麟一起,若離在這裡是個例外,鮑天角鮑天麟都不會懷疑。
蓋傾眉望眼欲穿的在隔壁等着,她從來沒有這樣渴望見到一個人,前些天若離不在的日子,她曾偷偷地繞過山側,想看看黎寶根,甚至黎全根,黎老爺,可是誰都沒看見。
她忽然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多少年深深掩藏的情感似乎在認出黎寶根的一瞬間迸發,就算是第一次和黎寶根的爹相見,也沒如此激動過。
但是畢竟是受過多年訓練的人,還能隱藏自己的情緒,最起碼在若離面前還能裝一陣子。
蓋傾眉這一着急,若離也跟着着急起來,讓人家等着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她匆匆的和了點面,去外面摘了幾根豆角,黃瓜,回來快速的拍個黃瓜,抄點綠菜,就開始擀麪,不大一會做好了飯。
她打開蓋着蓋的裝有肉臊子的罈子,卻發現滿滿的一罈子肉臊子只剩下了少一半。
心裡頓時涌上一股怒氣,她這麼辛苦的切好做好放好,用了幾乎一天的時間,還沒吃幾次就剩下了這麼一點點,這兩個到現在目前還很仇視她的甄珠兒甄貝兒,竟然這麼能吃。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自己沒有去質問,爲一點吃的東西翻臉很沒風度。
可是心裡終究是意難平,這裡的人慢慢的都和她親近起來,就是司馬翼司馬羽對她都恭敬有加,蓋星雨蓋星雲就更不用會說,從來彬彬有禮。而這兩個被間接照顧的女子,卻總是橫眉冷對。
便用盡力氣將罈子裡的臊子狠狠地挖了幾大勺,與其好過別人,不如自己好好的多吃一點。
將油汪汪的幾乎是麪條肉臊子各一半的飯端進屋子裡,對甄一脈說了蓋傾眉的打算,甄一脈不置可否的低下頭去。
吃晚飯喊上司馬小嬋,原想着這麼熱的天,司馬小嬋也許會不情願出去,誰知若離剛一說出來,她表現出來的熱情比蓋傾眉還高。
這兩個女子都饞瘋了,若離暗暗想到。
說好了後,若離回去背挎包,甄一脈跟在身後小聲問:“姑姑,這件事情得跟天麟哥說一聲。”
“算了吧,蓋姐姐說最好不要讓鮑天麟知道。”若離有點擔心,好幾次的意外告訴她,如果不給鮑天麟說的話,會有很多危險,但是蓋傾眉不願意讓鮑天麟知道。
甄一脈閃了閃大大的眼神:“姑姑,蓋家姑姑說得很好,但是萬一有什麼事,還不是都怪在我們頭上。”
“這倒也是。”若離點了點頭,一般有什麼事,受到警告批評的一般都是她:“那就悄悄給他說一聲,告訴他我們只是去飽飽眼福,基本上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甄一脈有點深邃的的笑了笑,笑容裡的意思很明白的傳達着一個意思:絕對不會是隻飽飽眼福這麼簡單,一定還會飽飽口福的。
若離也跟着心照不宣的笑,出了院子,就見鮑天麟站在隔壁院子裡,頂着已經熱辣辣的太陽轉悠,轉臉看了看蓋傾眉不在院子裡,估計已經去後面的林子裡等着了。
“鮑天麟,給你說點事。”她有點鬼鬼祟祟的往院牆上靠了靠,小聲說:“我們想去後山割些艾草擰草繩。”
“是想去那片果林吧。”鮑天麟聽若離說完,並沒有露出驚訝,風輕雲淡的說:“你怎麼能告訴我,不是應該瞞着我的嗎?”
“事實證明瞞着你是個錯誤。”若離見他已經知道了直起身子:“事情是告訴你了,你知道就行。不過可以裝作不知道,如果我們沒事就好,這萬一遇到什麼不測,你可要及時搭救啊。”
鮑天麟平時熱情洋溢的眼神嚴肅起來,很鄭重的說:“就你們這些人嗎,遇到危險的機率實在是太高了,我看我不一定能及時搭救。”
“不能及時搭救也知道我們在哪裡吧,都是些女人孩子的,我想你也不願意跟着,那我們走了。”
側牆外閃出出司馬小嬋比蓋傾眉還着急的小臉,若離忙對甄一脈招了招手,兩人出了院門。
心裡暗暗好笑,這個司馬小嬋蓋傾眉對於水果的慾望比她還要強烈。
鮑天麟看着幾個人出了門,輕輕笑了笑,並沒有跟着。這次比不得上次,上次他們對山羣的情況還不瞭解,但是現在不同了,甄一脈是有過經驗的,司馬小嬋也有點功夫,加上蓋傾眉也不會簡單,還有黎全根時時關注着。
他轉身進了屋子,將這件事情告訴給還研究着厚書的鮑天角。
鮑天角也輕輕一笑:“讓他們去吧,不讓他們和外界接觸,也不行,一年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