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最少夠吃三天的乾糧,燒開一鍋水晾涼灌進三隻鐵水壺裡。左右看了一會兒,沒有什麼水果零食的可以帶,便將常婆婆給的留下解饞的核桃拿了出來裝進挎包。
想了想,又走了出去,門外的那些田埂邊新開採的地裡栽的黃瓜已經有兩三寸長了,一個個的藏在葉子下面。
挑了幾根稍微長一點的還頂着黃燦燦的小花兒的,摘了下來,進去洗乾淨,拿起挎包裝了進去。
纔剛剛太陽偏西,將司馬小嬋司馬小娟第一次帶進了自己的屋子,甄一脈很耐心的將已經白白胖胖的蠶姑娘指給司馬小娟去看,又將這兩天採回來的嫩桑葉放在大簸籮旁邊,告訴她明兒灑點水在上面,然後撒一些在蠶身上。
司馬小娟驚異的睜大漆黑純真的雙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胖蟲子一樣肉呼呼的蠶。
“小嬋,你還要幫我做件事。”
若離將司馬小嬋帶到廚房,請她幫忙將裝着土豆澱粉的大盆擡起來,盆裡的水和澱粉已經很清楚的隔離,兩人將水倒掉,留下白花花的水澱粉。
兩人將盆子擡出去放在還殘留的陽光下。
“小嬋,這些澱粉幫我曬乾,今個兒先曬着,記得晚上幫我擡進來,還是用這塊木板蓋起來,明兒個放在院子裡接着曬,曬的時候記得趕趕蒼蠅,將塊捏開來。”
若離直起身子囑咐司馬小嬋,本來這事她想拜託蓋傾眉,轉眼一想,甄珠兒甄貝兒駱駝死了架子不倒,對人愛搭不理的。司馬小嬋年紀小一點,就算是受到無理也受得了,蓋傾眉就年紀大。難以接受。
安頓好這些,司馬小嬋司馬小娟端着蠶簸籮走出院子,若離想了想走到甄珠兒甄貝兒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兩人正坐在炕沿上,甄珠兒喝着水,甄貝兒無所事事的發呆,這兩人整天在一起,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更多的時間是無話可說。各做各的事兒。
看到若離從開着的門裡走進來,兩人吃了一驚,若離很少甚至根本不進來。
兩雙眼睛盯着她。卻並沒有人站起來甚至問她做什麼?
被這樣無理,若離有點後悔來這裡,有什麼對她們說的,直接走了不用就完了。
可是到底還是心存善念的。雖然對這兩個小女生很不感冒,卻還是有點小小的牽念。估計這就是人在一起生活時間長了,好不好的都會生出一點感情的,哪怕是一點點宛若鄰居的小感情。
“那個,今晚上鮑天麟要我和一脈隨他去趟城裡,說是給我們買點大肉,清油。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嗎?”
穩了好一會纔將心裡的那層隔閡抹去不冷不熱的問。
甄珠兒甄貝兒愣了愣,不相信的看着她,按道理他們是不能走出玉溪村。甚至走近玉溪村的。
但是兩人什麼都沒問,若離嘴裡的大肉對她們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甄珠兒小聲而又冷冷的說:“去就去唄,不過要將一脈帶好,少根頭髮我都跟你沒完。”
“頭髮每天都新陳代謝。自己會掉的。”若離小聲說了句:“閒吃蘿蔔淡操心。就是我有事一脈也不會有事的。”
甄貝兒想了想,小聲說:“金若離。你幫我買點糖果瓜子回來。”
雖然還是一點感情不帶,卻也沒有甄珠兒的冷冰冰。
聽甄貝兒說要這些,甄珠兒也跟着說:“也幫我買一些,還有幫我買點絲線,還有好的紙張筆墨。”
“我儘量。”
若離應了一聲,站着沒動。見兩人都低下頭去,想了轉身出去,剛纔她想將銀子要來,但是這兩人根本就不提銀子的事,在着也不知道該要多少,還是等買回來再說。
出了甄珠兒的屋子,走出院子,站在矮牆邊喊蓋傾眉。
“姐姐,今晚我要和鮑天麟一脈偷偷去趟城裡,你有什麼要帶的不?”
蓋傾眉剛纔在院子裡就聽見她和司馬小嬋一起將瓷盆擡出院子,聽到若離拜託司馬小嬋曬土豆粉的事兒,心裡有點不舒服。她以爲她和若離走得比較近一點,可是若離卻將活兒安頓給了司馬小嬋。
所以她有點不高興的說:“妹妹啊,虧你還能想起姐姐,我以爲你把姐姐靠在邊上了呢。”
“怎麼可能。”若離一聽就是她在胡嫉妒,笑着壓低嗓門說:“這不是我們那兩位千金小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是怕她們給姐姐臉子看,小嬋到底年紀小,這肚子氣好受。”
聽若離這麼一說,蓋傾眉才展開溫柔的笑臉:“那就麻煩若離姑娘幫我扯幾塊布來。”
若離一聽蓋傾眉說扯布,忙說:“姐姐,我有些好布料,你要是想做什麼,儘管來挑。”
“不用那麼好的,姐姐只是想幫星辰做身褲褂,天太熱了,好的布料也不透氣。”
若離答應着,又去問了司馬小嬋,這纔回到屋子裡,看甄一脈在侍弄那些用不着的蠶葉。蹲在炕洞口將手伸了進去,拿出放在裡面的鞋尖高高翹起的繡花鞋。
將門關好了,確認外邊沒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其中一隻鞋子的鞋尖拆開,露出一錠金燦燦的小小的金元寶。
她小心翼翼的將這塊金子從鞋子裡面取了出來,掂在手裡,臉上露出笑意。
這塊小小的船型小金錠應該有一斤重,一斤就是十兩,按照一兩金子換十兩銀子的換算,十兩金子就是一百兩銀子,一百兩銀子那就是很多。
看着手裡的小金錠,還有另只鞋尖,她覺得很好笑,這兩塊金子是她絞盡腦汁從義父定安王送給她的見面禮的滿滿兩盤子金錠裡挑出的。
當義父告訴她這些東西只能當做對她的承諾和重視,她卻一點也帶不走,她就開始動腦筋。
作爲一個在社會上闖堂多年的打工族,她深深地知道沒錢寸步難行,手裡有錢心不慌。
所以臨被趕出來之前,她挑出兩錠小元寶,這些元寶分了好幾個重量級別,有兩斤,五斤,這是最小的,只有一斤。
她之所以只帶了兩隻最小的,是因爲她只能帶出這兩隻,還要掩藏好。
提起這兩錠金子的藏身之處,她都覺得自己簡直是天才,因爲當天女官差幾乎是來了個全身按摩,除了私處。
而她正是將這兩塊小小的金錠用紅繩縫綁在褲頭的內側,也幸好古代女子穿的褲衩和現在男子穿的帶點褲腿的褲衩一樣。
那樣的話金子恰好就在大腿兩邊的內側,女差官的手剛好沒有摸來。
通過了檢查,她便在夜晚偷偷地將已經檢查過的棉鞋尖上的棉花掏了出來,蔣金定塞了進去,她知道直接將金子放進去鞋子會超重。
將金錠裝進貼身衣袋,重新縫好鞋尖,她怕會被誰發現,又往鞋尖裡塞進一小塊石頭。
做好了這一切,太陽已經落山,找出要穿的衣裙,又幫甄一脈找了身對他說:“一脈,鮑天麟說晚上再走,現在離天黑還有一點時間,我們抓緊睡覺。”
甄一脈點了點頭,很聽話的上了炕躺了下來。
若離也走出裡間,躺在炕上,忽然想起今天一天沒看見鮑天麟,不只是鮑天麟,好像鮑天角春枝春雅都沒看見。
不禁有點納悶,鮑天麟該不會是隨便說說吧,以他的性格怎麼會一天不露面呢?
想東想西的,想來想去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耳邊響起鮑天麟宏厚的聲音還伴着敲門聲:“金若離,金若離,起來了。”
若離睜眼一眼,明亮的月光穿透窗櫺照在臉上。
忙坐起來對外面說:“鮑天麟,你等一等。”
快速的將還沒捨得穿過的淺紫衣裙穿好,繫好同色腰帶,下了炕穿上顏色相近的繡花鞋,這才點上燈,進去一看,甄一脈已經穿戴完畢。
忙用睡覺前就備好的水洗了把臉,將頭髮梳理好,順手將自制的裝在用竹子做的,外面用棉花加軟樹葉做塞子的容器裡的潤膚露也塞進挎包。
打開門出了院子,月光如水,鮑天麟一襲霸道的紅杉等在外面。
旁邊還站着宛如謫仙的鮑天角,在鮑天麟霸氣的襯托下,他更加的俊逸,有點隨時會駕雲翩然升空的感覺。
春枝春雅也站在門口,春枝的目光有點膽怯,而春雅很嫵媚。
鮑天角看着若離出來,一身淺紫色,頭髮用同色緞帶在腦後輕輕挽起一撮,其餘的瀑布般的披散着,清麗可人。
輕輕一笑:“天麟,金若離,一脈,路上小心。”
鮑天麟應了一聲,對若離做了個走的姿勢,若離對着鮑天角小聲說了句:“再見。”
就帶着甄一脈向鮑天麟手指的方向走去,鮑天麟跟在了後面,走了幾步轉身對鮑天角揮了揮手。
鮑天角聚起眼神看着月色下的鮑天麟高大威武器宇軒昂,背影也透出一種氣勢,若離腰身纖細輕盈靈巧,甄一脈雖然弱小,卻也步伐敏捷,嘴角透出一絲笑意。
“大哥。”門口的春枝輕輕叫了聲,語氣裡帶着請示詢問。
“回去睡覺。”鮑天角低沉的說了句,轉身進了院子,春雅也跟着進去。
春枝看着鮑天麟消失的地方,眼裡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