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初一龍年的第一天,是走街串巷左鄰右舍相互串門拜年的日子。於海一家除了幾個小孩子外,老於頭和於佟氏老倆口的幾個兒子兒媳,一夜沒有睡,因爲除夕這一天是要兒女們一起陪着家裡的老人守歲的。
老於頭和於佟氏因在莊子上過的年,今天一大早還要早早的回老家那邊,等着去老家拜年的本家和鄰居,老於頭老倆口年齡大了,已經不需要他們老兩口去拜年了,他們只需要在這天等着招待給他們家拜年的人就行了,至於拜年的事當然是於海弟兄四個,和何氏妯娌四個人的事。
於海兄弟三個和早早就起來的賀智宸,在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就到大門口點燃了他早早就準備好的炮仗,這叫做“開門炮仗”意味着開門大吉。還有一種說法是:由於炮仗的紙是紅色的,炮竹響聲之後,地上的紅碎紙屑鋪面在地上,又喜慶也有着好的寓意,稱爲“滿堂紅”。
何氏在於海他們去放炮竹的時候,就和顧氏加上和於老四已經成親兩個年頭,並且懷孕四個月的柳春妮,現在叫柳氏的妯娌三個去廚房下餃子去了;妯娌三個說笑着,麻利的下熟了餃子,於海他們也已經放完了炮仗。
何氏讓顧氏和柳氏乘着餃子,她趕緊的倒了水讓於海幾個洗手,一會好吃餃子;這時家裡的孩子們也都起來了,來福和小柱子也被冬桃和迎春叫醒,伺候着給他們倆穿上新衣裳領着他們倆去了堂屋;初一早晨的第一頓餃子,家裡人是不能缺席的;
幾個孩子都到齊之後,由小柱子站在最前面,領着幾個小輩的孩子先給,老於頭和於佟氏磕頭拜年;小柱子因爲是於海的孩子,也就是長子長孫,雖然他沒有於老三家的兩兒子大,可是他年齡雖小卻佔在了輩上,也只能只有他領着他們這些小輩們給長輩叩頭了。
何氏站在一邊看着小柱子小大人似的,在前面帶着小武、小虎和冬桃等,給坐在前面樂呵呵的老於頭老倆口磕頭,既心酸又高興的眼睛溼潤了;至從有了小柱子和來福兄妹倆,除去第一年小柱子還小,不能磕頭之外,這三年裡何氏過的是最高興的;以前由於何氏沒有生男孩,讓於老三家的大兒子於小虎帶着冬桃等磕頭,她難過吧好意思的時候,沒少受的孫氏那張臭嘴說話帶刺的擠兌,如今雖然沒有孫氏在場,可是她還是覺得因小柱子,何氏心裡舒坦不少,總算可以揚眉吐氣的在初一這一天,在孩子們磕頭的這一刻,心安理得的站在一邊了。
突然何氏感覺有人輕輕的握了她的手一下,何氏擡起頭看去,對上了於海關心感激的眼神。何氏眨了眨眼睛,心裡感到暖融融的,她知道和他過了十幾年的丈夫,這一刻是和她的心情一樣的。何氏知道在他們倆口沒有男孩之前,她丈夫於海每到過年的時候,心裡的壓力比她的還大,但是他卻沒有對自己埋怨一句;至因爲這何氏每每受了氣之後,重來沒有遷怒到於海,跟他吵架什麼的。何氏心裡清楚一大家子過日子,再有就是當人家的兒媳婦,就算婆婆公公在好,也有勺子碰到鍋沿的時候,那這樣的話總有一個事受氣吃虧的;何氏就是那個受氣吃虧的人,出來孫氏娘倆傷來福那次外,何氏爲了這麼一個知她、疼她、懂她的丈夫,還有可愛聽話的兒女們,她出來沒有往心裡去。
孩子們給老於頭老倆口磕頭拜完年之後,老於頭讓於佟氏拿出昨個來的時候,就揣在兜裡的壓歲錢,按個的摸了摸孩子們的頭,一人一個的給了孩子們,於佟氏和孩子們說笑了一會,說到高興的時候於佟氏還把小柱子和來福攬到她的身邊,可能是於佟氏不和於海他們一家在一塊住,也可能是來福和小柱子倆長得喜氣可愛,或者是因爲已經分了家還讓老大管於老四的親事,老於頭老倆口感覺對他們大兒子一家有虧欠,反正不論怎麼樣,於佟氏和老於頭就是一看到倆孩子就從心裡疼愛這倆孩子。由於於家還有老於頭老倆口在世,孩子們就不用再給各自的父母磕頭拜年了。
賀智宸這時也走到屋子中間,甩起長衫的下襬跪下,給老於頭和於佟氏叩了三個頭之後,恭敬的祝福倆老道:“於家爺爺、於家嬤嬤,智宸跟您拜年啦,祝於家爺爺、於家嬤嬤健康長壽,萬事如意,新年快樂”賀智宸是真心真意的給老於頭老倆口拜年的,雖然這小半年以來,他也只見到老於頭和於佟氏見面,可是他知道老倆口是個心善忠厚的老人家,他對老於頭老倆口很是尊敬。
老於頭和於佟氏看到賀智宸也給他老倆口拜年,都趕緊的起身把他拉了起來,連連的說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孩子快快起來,快快起來。”老於頭老倆口把賀智宸拉起來之後,於佟氏又拿出了也給賀智宸準備的,一份壓歲錢要給賀智宸;
老於頭老倆口至打他們大兒子家收留了賀智宸,又聽於海同他們老兩口說了賀智宸這孩子的遭遇之後。老於頭老倆口是個心軟的人,不但不反對於海一家收留賀智宸,他老倆口還從心裡疼愛這個,很有禮貌很懂事又讓人憐惜的孩子。對老倆口的大兒子讓賀智宸,並且還打算要掏錢供賀智宸去私塾唸書,老於頭老倆口也是沒有反對,並且還很贊同於海和何氏的想法。讓賀智宸這麼有學問的孩子,跟着他們這些着泥腿子辛苦的種地,老於頭老倆口感覺還真有點可惜了的。
當然於海和何氏的打算,賀智宸現在還是不知道的,於海和何氏商量着等過了正月十五,揹着賀智宸去求了正教來福大姨家的倆孩子的先生,等到人家先生同意收賀智宸,於海兩口子再告訴賀智宸。於海兩口子能有讓賀智宸讀書的想法,這裡面有來福的功勞。
賀智宸看見於佟氏要塞給他壓歲錢,他趕緊的擺手推辭道:“於家嬤嬤您不用給我的,我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再說了這過年我作晚輩的,還沒有買東西孝敬您倆老呢,這怎麼會再收您們給的壓歲錢呢,您讓我要羞於見人啦。”賀智宸推讓着,說什麼也不收於佟氏給的壓歲錢。
於佟氏和老於頭加上大家,卻都勸着他收下,於佟氏還說:“孩子,嬤嬤和爺爺給你的壓歲錢也不多,你快收下,嬤嬤和你於家爺爺既然給你準備壓歲錢,就是把你當成了自家的孫子看,你要是再說不要,還跟嬤嬤和你爺爺客氣的話,小心嬤嬤和你爺爺可是要生你的氣嘍。”無法的他,也只好收下了壓歲錢,聽到老人的話,此時他心裡溫暖一片,眼睛也微微有些溼潤——於家一家人是真的沒有把他當外人看呀。賀智宸在以前不是沒有收過壓歲錢,而他每次收的壓歲錢還不少,應該是很多,但是他都沒有什麼感覺的收下了;可是他使勁的攥着於佟氏給的壓歲錢,卻感到從手心裡的紅包,像是有熱度似的直傳到他的心間,直到現在賀智宸的心纔有了歸屬感,這纔是家啊
於佟氏看着孩子們年也拜完啦,這壓歲錢也都給孩子們了,餃子也已經被何氏和顧氏、柳氏妯娌三人擺上了桌,就問老於頭現在可以吃餃子了嗎?老於頭看着圍着他嘰嘰喳喳說話的孫子孫女們,樂呵呵的說了一句:“現在吃餃子,開飯”之後,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圍在桌子前吃起了素餡的餃子。
這初一吃素餡的餃子也是有說叨的,說是吃素餡的餃子預示着今年的日子素素靜靜的,沒有什麼紛爭口角。
來福和小柱子今年已經四歲了,吃飯不用大人喂自個就能吃了,雖然拿筷子還是很費力,可是他倆卻用的像模像樣的。大傢伙在一塊說笑着吃着熱氣騰騰的餃子,突然“嘎嘣”一聲,來福在她的餃子裡咬着了一個銅錢,來福咬着那個銅錢傻了眼——這,這……
大家卻看的樂了起來,何氏抱起了來福讓她吐出銅錢,她拿在手裡既高興有驚奇的對大家說:“這也太巧了,呵呵,連着三年都是這丫頭吃到這包着銅錢的包子,呵呵,娘,咱們來福當不着還真是要給咱家帶錢哩。”
於佟氏聽的頓時樂眯了眼,她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這都三年啦,咱家帶錢的餃子都讓俺的這寶貝孫女吃去啦,可不是也給咱家帶財運嗎,呵呵,我就說至打咱家有了小柱子和來福之後,可不就是一年更比一年好嗎。呵呵。”
於蘭餃子也不吃了,走到來福跟前“吧唧”就親了兩口,“哎呀,俺的小侄女是咱家的小財神哩,小姑等會呀,一定會吃到那個帶麩子的餃子,俺侄女給咱家帶錢,那我可就要吃帶麩的餃子,享俺侄女的福哩,嘻嘻。”於蘭說完就像個小孩子似的,趕緊的跑到桌子邊,端起她的碗,就要挨個的挑挑她碗裡是不是有點麩子的餃子,如果沒有,嘿嘿……
大家被於蘭該怪的樣子,逗的大笑不已,於佟氏笑指着於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吃餃子的賀智宸,這時卻輕輕的“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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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今天看到親書友100103105640479給來福贈送的禮物,高興激動的菊和來福熱淚盈眶,真是謝謝書友100103105640479的支持和鼓勵了,謝謝同時也要謝謝liuyina、超超大眼鏡、jolin等親們的支持與鼓勵,謝謝來福再次厚顏跟親們求推薦票、粉票票等票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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