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給我把地上你弄髒的地方舔乾淨了再走。”來福厲聲說道。
孫氏有點害怕的看着來福,想擡腳趕緊的走人,卻發現腳有點打軟,罵了一句‘邪門’,來福這會她是不敢惹,只能衝何氏嚷嚷道:“大嫂,這就是你教導的孩子,竟然這樣說我這個長輩的,還懂不懂事啦。”說完到這兒她有了底氣,這腿上也就有了力氣,刁鑽的她,這會也敢再多逗留了,罵了句“沒有教養的臭丫頭。”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算了,讓她走吧。”反過勁來的何氏,攬住還要叫住孫氏的來福。接着扶着門框說道:“娘有點累了,進去躺會,一會你爹他們來了之後,你讓你大姐她們做飯。”說完,扶着來福就進屋躺着去了。
而來福應臉色難看的應了一聲,看着她娘躺好,就眯着眼出去了。看着院子裡的大槐樹,心裡有了一番計較,看來她是得對老是時不時到家來找茬的孫氏做點什麼了?想到這兒她眼裡一道狠厲的眼神閃過。
要說今兒也是巧了,於海因爲擔心劉掌櫃的不再買魚的事,一大清早的,也不下地了,叫着幾個孩子,說是去魚塘那邊看看,把大的魚撈出來單放着。要不然這大的魚不及時賣出去,要吃小的魚苗了。
大凡是於海和賀智宸有一個在家裡,她也不會這麼行事。雖然最後她被來福嚇到了,可是畢竟來福在她眼裡還是個六歲大的孩子,眼神再狠厲,也對她構不成什麼大的威脅。
晌午,於海領着幾個孩子家來,本以爲何氏已經做好了熱氣騰騰的飯食等着他們幾個,誰知只有來福坐在院子裡等着。
“來福,你母親呢。”於海邊放着撈魚的網子,邊問來福道。
來福擡起頭看着她爹,想起她爹交代自個不讓給她爹說孫氏來家的事,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我家說有點累了,到炕上躺躺去啦。”
於海聽來福這話,實在的他沒有多想,以爲何氏是累着了,就沒有再多問來福什麼,洗洗手去了裡屋看何氏了。
“小妹餓了吧,我先去看看咱娘,一會再做飯。”冬桃溫和的對來福說完,就趕緊的跟着於海後面去了裡屋,迎春和臘梅也都跟着去了。
荷花卻沒有着急去看何氏,她審視的看着來福,質疑道:“清早的時候,咱娘還好好的呢,這話咋就累的到炕上躺着去了,小妹,你是不是惹娘生氣啦。”
這也難過荷花有這樣的懷疑,以往何氏就算累的再狠,在農活最忙的時候,腿都累腫了,也不肯沒有給孩子們做好飯就躺在去,今兒何氏這樣很反常,荷花能想到的也只有,在家的來福惹何氏不高興了才這樣的。
來福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了,這會她真不知道是該誇荷花,聰明的蒙對了娘是因爲被氣到才躺着的。還是該生氣荷花冤枉她了,這腦袋瓜子也想的太簡單了吧,怎麼光她在家裡,就是她氣得啊?就不興是別的人上門來找茬的?比如那個欠扁的孫氏。
“來福,你別光看着我啊,趕緊的說,是不是我說的那樣?”等不到來福的話的荷花,性子急躁的追問道。
來福忍着瞪荷花的衝動,耐心的說道:“不是,三姐咱娘說她累了才趟着去的,要不信,你去屋裡問咱娘。”她對火爆性子的荷花明智的隱瞞了孫氏來家的事,又怕荷花一再的追問,又把荷花支去了裡間。
“我這就問咱娘去?”行動派的荷花,扔下這一句話,就“蹬蹬”的跑去裡屋問何氏了。
“呼”只要是不爲她就行了。來福歪頭看着走遠的荷花,眼睛了閃過一絲笑意。
“福兒,咱娘真的是累了才躺着的嗎?”。賀智宸看着於海不再跟前,走到來福跟前扶着她的頭問道。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跟着去裡屋看何氏的小柱子,也盯着來福。
“不是。”來福知道什麼也瞞不過賀智宸,很乾脆的說出了實話。至於小柱子,她轉頭看着小柱子若有所思,她還真沒有想到小柱子也是個敏感的,竟然能察覺到事情不對勁,而沒有像姐姐們那樣,先惶惶的去裡屋。
“那咱娘是因爲啥才躺着去的?”小柱子終於說了話,他這一句話就點到了點子上,直接問何氏趟着的原因,而並沒有像荷花剛纔似的,一通亂猜疑。
“今兒咱娘正坐在門口縫補衣裳,那個姓孫的就又來咱家了,開始那個姓孫的只是給咱娘東拉西扯的,到了後來……”來福大體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沒有大人在跟前,她根本不需要掩飾對孫氏的厭惡,就直接稱孫氏爲‘姓孫的’了。
而賀智宸和小柱子,聽到來福這樣說孫氏,臉色很平常的,很顯然他倆個人也對那個孫氏不感冒。直到來福說的孫氏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才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小柱子的眼神慢慢的有了變化,一股怒火在眼裡燃燒。而賀智宸眼神卻很來福一樣,厲害的眼神一閃就恢復如常。
來福沒有看賀智宸和小柱子的變化,把話一股腦的說完之後,眯着眼接着說道:“怎麼才能讓那個孫氏知道點厲害,以後不再到咱家找事呢?”至從孫氏走了之後,她坐在院子裡的大槐樹下,想了好多的方案,就最發現都很暴力,無奈都放棄了。
賀智宸和小柱子聽到來福的話,深深地看了一眼才六歲的來福,倆個人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就再來福要追問倆個人的時候,賀智宸開了口,“福兒,其實對與你想的這件事,其實不用我們怎麼做的,只要那個季瑾瑜,‘季府’的少爺在來咱家,只需要點給他幾句就成了。”他把季府這兩個字咬的很重,提示着來福往‘季府’這兩個字上想。
“季府、季瑾瑜。。。”來福聽出了賀智宸的暗示,默默地念着想了一下,“哦。。”茅塞頓開,一笑,她衝村口的方向一指。
賀智宸讚賞的看着來福,對她點了點頭,他正想進一步的解釋一下。
“紅梅。”小柱子道出瞭解決孫氏的關鍵人物之一,腦子很靈光的小柱子,心思一轉也就能知道賀智宸說的是什麼了。
來福看到小柱子也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呵呵’的笑出了聲。隨即又眨了眨眼睛,調皮的說道:“倆個哥哥,這件事是咱們三個人的秘密喲,不能讓咱爹和娘知道哦,還有尤其是三姐,她更不能知道。”着重點出荷花,不是她因爲荷花對她的誤會,才這樣說的,而是有點直腸子的荷花,知道這是保不齊在什麼時候,會說漏了嘴。
賀智宸和小柱子看着來福,可愛的小模樣,笑着寵溺的點了點頭。就這樣三個人算是達成了共識,這是第一次三個人有了秘密,長大以後的三個人,會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有這樣那樣的不可對外人道的秘密。
來福至從賀智宸提醒了她只好,真的很後悔當時季瑾瑜走的時候,沒有問清他下次什麼時候還會來家裡,這會她也只能數着日子盼着了,但願季瑾瑜別讓她瞪太久,要不人等時間久了,她也許會想到整治孫氏的辦法,到時候季瑾瑜可是白白的錯過了,在來福面前獻殷勤的好機會啦。
晚上,荷花又追問了來福一遍,都讓來福給滴水不漏的遮過去了。
第二天,心裡有氣的何氏,不便給於海說孫氏的事,就去她大姐家了。走前,對於海說是,去她大姐家跟她大姐說說劉掌櫃提親的事。遲鈍的於海沒有覺得何氏不對勁,在何氏拒絕了他趕車送去之後,就又下地忙活了。
何氏又交代冬桃和迎春在家做飯,荷花不需欺負來福之後,就匆匆去她大姐家了。昨天一夜輾轉反側,孫氏的話也給她提了個醒,這眼看她大姐家的那倆個孩子要去趕考了,這是不是真的需要在跟前伺候的?
頭兩年何氏的大姐,爲了不讓外人覺得張揚,倆個孩子考上稟生的事,也沒有讓親戚鄰里的祝賀,更沒有像有些人家似的大擺筵席。也因這,何氏這兩年沒有多去她大姐家走動。昨兒孫氏一說丫鬟的事,她才坐不住的,去找她大姐問問清楚了。
於海兩口子走了之後,家裡就剩下幾個孩子了,來福幾個大眼瞪小眼的,無聊的愣了一會。來福覺得實在是沒有意思,有心想去地裡看看昨天種的胡麻,可是她怕去的勤了,恐引起別人的注意,再問東問西的,她煩應付這些。
可是在家呆着真的很沒有意思,左右看了看,然後她笑眯眯的對荷花說:“三姐,要不咱去後院看咱們種的菜咋樣了。”說完她就拉着荷花起來了。問賀智宸和小柱子要不要跟着去。
賀智宸和小柱子表示要到屋裡看書,冬桃和迎春要去做活計,至於臘梅說要跟在去後院。
來福三個人剛走出房門,卻看到兩年沒有見到的文管家……
“來福,怎麼?才兩年不見,就不認得文伯了嗎?呵呵”文管家先看到了來福,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