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握着自己的雙手走到了他們二人面前。
“銘陽開口說話了,就是說的東西不太好,之歐,銘陽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心理上和身體上的都有,你一會兒和她說話的時候千萬不要刺激她,她有些神經衰弱。”李澈和裘之歐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知道了!”裘之歐直接推門就進了病房,銘陽看見自己的丈夫進來了,嚇得裹緊被子就往後縮,自己的頭重重地磕在了牆上,她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兔子,渾身都在發抖。
“親愛的,別怕,是我,我是你丈夫,別怕!”裘之歐伸手去擁抱銘陽,被銘陽的狠狠地給推到了一邊。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我求求你,不要在傷害我了,我求求你了!”銘陽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恐懼和害怕,那晶瑩的淚水順着眼眶流到了兩腮,潔白的被子都被她抓的皺的不成樣子,她用自己牙咬着被子,由於太過用力,牙齦都出了血。
“親愛的,你已經回家了,沒有會再傷害你,別怕,來,讓老公抱抱,別怕,有老公在,你什麼都不用怕,老公陪着你!”裘之歐一點一點的接近銘陽,試圖去安慰自己處在恐懼邊緣的妻子。
“我老公,我是有老公的,我老公很厲害的,你們這個做,我老公知道了不會饒了你們的!”銘陽對着空氣非常絕望的說了這幾句話。
“親愛的,你看看我,我是你老公,你看看我!”裘之歐心都要碎了,昔日溫柔漂亮的妻子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銘陽鬆開了被角,慢慢的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老公,老公,你真是我老公!”銘陽有些緩過神來,他一把抓住裘之歐的胳膊,那絕望的眼神瞬間有了希望。
“我當然是你老公,沒事了,我們已經回家了,沒事了,我會陪着你!”裘之歐把銘陽摟在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不是我們家,我要回我們自己的家,我的家在雲南,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那裡有一家我們自己的客棧,每一天都有很多的人,那纔是我們的家。”銘陽提到了雲南,裘之歐心裡一緊。
李澈隔着房門看着銘陽剛纔的所有行爲,捂着自己的嘴躲到一邊開始哭泣。
“你的眼睛還沒好,不要哭了!”封峙心裡也是難受,他把李澈扶到了椅子上。
李澈哭了一會兒,封峙拿出手帕給她擦眼睛。
“銘陽這次流產傷了**,醫生說要把**切除才能保住性命。”李澈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這麼嚴重!”封峙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孩子是三個月的時候沒得,不是說了好了,不要孩子了嗎,這怎麼又懷上了?這**要是沒了,銘陽今後……”李澈不敢再往後想。
“這孩子也許是意外懷上的,也許銘陽也想把這個孩子打掉,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摘除了,銘陽除了衰老的速度會加快以外,其餘的都不會受任何的影響。”封峙開始安慰李澈。
李澈低頭。
“之歐不會不要她的!”封峙知道李澈在擔心什麼。
“你又不是裘之歐,你怎麼知道?”李澈忽然擡起頭。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想你想的那樣,真的,你放心,之歐當初那麼用心的追銘陽,現在有了家有了孩子,更不會放棄她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也去散散心。”封峙拉起了李澈。
李澈回了病房換了衣服,又重新梳了頭髮,給眼睛上了藥,然後挽着封峙的手就下樓去了。
這是自己的眼睛再次復明以來李澈第一次從醫院的病房裡出來,晚風雖然有些涼,但是吹在臉上也是十分的舒服。
“想吃什麼?”封峙拉着李澈的手。
“路邊攤!”李澈直接蹦出了這三個字。
封峙有些猶豫,這個時候的路邊攤嗆着風,李澈身子纔好,怕是會吃不消。
李澈看出了封峙的擔心,“沒事,我們進屋去吃,好久都沒吃了,我現在特別想吃。”
封峙表示同意,帶着李澈就進了一家店面。
李澈給自己和封峙各點了一碗餛飩,還要了幾個酥餅,李澈撒了胡椒粉,開心的吃了起來。
封峙看着餛飩,不由得流出了眼淚。
“怎麼了,怎麼哭了?”李澈很詫異。
“看着這餛飩,我想起了你包的餛飩。我都有好幾年沒有再吃到你包的餛飩了,這味道一定沒有你包的好!”封峙還沒有吃,就告訴李澈這餛飩的味道。
“你還沒吃怎麼就知道?”李澈聽了非常感動。
“我就知道,這餛飩裡沒有愛的味道。”封峙吃了一個,“果然沒有愛的味道,確切的說,是沒有你的味道。”
李澈開心的笑了,這笑容有多久沒有過,李澈自己也不知道了。
封峙看着李澈吃完了餛飩,然後把自己的這碗也給了李澈,李澈胃口大開,很快就把這碗也給吃了,封峙還拿出手帕給她擦了嘴。
回去的路上,李澈緊緊地依偎着封峙,就像剛剛戀愛的時候那樣,儘管封峙的手已經很粗糙了,儘管他的臉已經被皺紋和一些傷疤侵蝕的沒有了曾經的英俊,但是,在李澈看來這都是封峙特有的‘勳章’。
“我是不是很老了?”封峙問了一句。
“是,很老了,一臉的褶子,這染髮的速度已經完全趕不上你白的速度了,不過,”李澈頓了一下,“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雖然就剩下了半輩子,我也要愛你半輩子。”李澈露出了天真般的笑容。
“你能再次看見你能看見我,真好!”封峙摟着李澈。
“我能再次看見你,真好!”李澈摟緊了封峙的脖子。
夫妻二人走回了醫院,銘陽房間的燈已經熄了,李澈和封峙悄悄地回到了房間。
“我問你,黃瀚文的案子你查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夠結案?銘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傷害,總的有個說法吧,還有,銘陽招惹誰了?”李澈上了牀就問道。
“太多的我也不能和你說,銘陽的事情我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事情的發展到底還出了意外,這真是不可控的因素。”封峙向後撓了撓頭。
“心理醫生給我說,銘陽這次受的傷害要很久的時間才能癒合,就想我當年被……”李澈這一順口差一點說出自己的事情,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封峙。
封峙正與她四目相對,聽着李澈的話也沒有說什麼,李澈很快的就閉上了嘴。
“任何一個女人遇上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完全的癒合放下,銘陽性子內向,之前又受了好多委屈,如今這個樣子,總得有個說法啊!”李澈拉着封峙的胳膊。
封峙握住了李澈的手,“我的寶貝兒啊,你說的我都知道,銘陽不會白白受傷害的,你除了關心她,也好好的關心關心你自己,這纔好了,可別再犯病了,知道嗎!”封峙幫着李澈捋了頭髮。
“女人受的傷害,你們男人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明白。我不求別的,只求你們能夠早日拿到過硬的證據,讓所有的事情全部真相大白,給我和銘陽一個公道。”李澈拉着封峙的衣袖。
“我知道,於公於私,我都要有個說法,休息吧,剛剛好了一點不要再熬夜了,我明天給你做阿膠粥,睡吧,我還要再到局裡去一趟,睡吧!”封峙吻了李澈的額頭。
“你們男人也是夠了,不敢當面對決,就會對我們這些柔弱的女人下手,都算什麼男人,折磨我們就那麼有滿足感嗎,變態!”李澈實在是氣不過。
“好了,不說了,那只是像黃瀚文那樣的人渣才能做的出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睡吧!”封峙扶着李澈躺下,又親了她一下然後就關了燈。
已經很晚了,封峙還是把車開進了局裡,自己辦公室的燈還在亮着,鹿鳴岐已經跟着熬了幾個通宵了。
“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一會兒吧,今晚也沒什麼事情了。”封峙要鹿鳴岐去睡一會兒,鹿鳴岐也確實是累了,兩隻眼睛都是通紅通紅的。
鹿鳴岐走後,封峙把裘之歐給叫了出去。
夜色很美,天上的月亮也很圓,許久不抽菸的裘之歐跟封峙要了一根菸,封峙親自給他把煙點上了。
“銘陽要做手術了,這一次是摘出**!”封峙說到。
“我知道,今天大夫都已經跟我說了,我沒有想到,結果會是真麼嚴重,連銘陽再次懷孕的事情我也是在她出事以後才知道的。”裘之歐一臉的愧疚。
“你們也都不小了,小球球也大了,銘陽經歷了這件事情,她的身心會收到重創,後半生要你好好安慰。”封峙看着他。
“我們走到一起就不容易,她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更不能不要她。當年的案子,確實是我軟弱無能,我要是再努力的爭取一下,也許黃瀚文就不會走上後來的邪路。”裘之歐一口接着一口,抽了大半顆。
“當年案子的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能迴天的,有多少我們不能揭開的黑幕,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別說當年的我們都是勢單力薄,就算是今天我們手握重權,有些事情我們也不能得到真正答案。”封峙一連嘆了好幾口氣。
裘之歐掐滅了手裡的菸頭,那溫度也灼傷着他的手。
“可憐我的銘陽,受了真麼大的傷害,到現在還有些神志不清,就算有一天,把惡人全部繩之以法,她受的傷害也無法再復原了,爲什麼,我已經退出了權力的中心,可我還是保護不了我最心愛的人。”裘之歐繼續後悔。
“我們也不能什麼都能預料到,我這次如北京又找到了一些新的線索,也獲得了一些有價值的情報,這對我們破案也有幫助。”封峙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U盤。
“黃瀚文既然知道了我們在調查他,他爲什麼沒有拿出行動來對付我們,難道就活活的等着我們把他親手送進監獄,還是此刻正在享受着傷害我們愛人的那種快感?”裘之歐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黃瀚文不傻,他知道他已經有線索和證據握在我們手裡,但是,他也知道,這些還不足以形成巨大的完整的不可反駁和推到的證據鏈,他的地位實在是太特殊了,就是真正要動,也得認真思量一番,不容易啊!”封峙也是道出了自己的無奈。
聽到這,裘之歐還是不停地嘆氣,他有伸手朝封峙要了一顆煙,封峙也沒有猶豫,就把煙再一次的給了他。封峙自己也拿出了一顆煙,映着月色開始吞雲吐霧。
此刻的二人是難得的輕鬆。
北京,即景園,黃瀚文也是難以入睡。
魏叔拿着財務報告走到了他的身邊。
“先生,這個季度的財務報告,您過目!”魏叔送上了報告。
黃瀚文拿過了報告,從頭到尾的翻看了一遍。
“盈利這麼多?”黃瀚文看着報表上的數字。
“這個季度,所有的人都非常努力,創下了好多個之前未曾有的業績高峰,真的是可喜可賀。”魏叔說話陰陽怪氣。
“好,給慈善機構打款,今年在原基礎上再追加一百萬,拿出兩百萬給個頭的弟兄們分紅,剩下的給她打過去。”黃瀚文做了分配。
“我馬上去辦!”魏叔接過了財務報告。
“他們有什麼動靜?”黃瀚文突然問了一句。
“他們一邊要照顧兩個女人,一邊還要找我們的證據,如今已經是焦頭爛額了,而且都要瀕臨透支了。”魏叔一臉的狡黠。
“他們暫時還動不了我們,我們之前拋出去的那些線索不過就是爲了引他們上鉤而已,我們背後的大人物了不是那麼好動的,等他們查到了這一層,就會自然而然的收手。”黃瀚文看着魏叔。
“哼哼!”魏叔冷笑了好幾聲,“就是想看着他們起初咬牙切齒,信誓旦旦,但最後又無可奈何,滿腔悲憤但又不得不住手的表情和神態,再也沒有比這更痛快得事情了!”魏叔得口氣真的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