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乾的故事終於告一段落,至此後問諳和朋友們沒再見過阿乾,就像他們不曾回來過一樣,關於他們的去處問諳並不好奇,那個曾經的美好回憶有在記憶裡若隱若現,好像擁有過但最後失去了。有人說問諳救了孩子後盧申就走了,留了阿乾和孩子給問諳,也有人說盧申帶走了孩子,原因是問諳只要阿乾多餘孩子,阿乾就算在捨不得孩子總歸還是要靠問諳生活的。那些無中生有的流言蜚語問諳並不在意,因爲問諳的身邊有尤城這張面孔。尤城的出現因爲有午小舟的介紹讓朋友們更好的接受這個新欣面孔,午小舟一開始答應問諳等到時機成熟會幫忙介紹尤城,最後也的確做到了,尤城的身份在午小舟添油加醋中顯得合乎常理,但淡吃蘿蔔閒操心的朋友們很快就打聽到尤城家裡的真實際遇:

“問諳可以啊,父母雙亡的黃金單身漢怎麼就被你給拿下了,這多好的事啊,以後都不用擔心婆媳關係的,一過門不直接當掌門的嗎。”

“庸俗,頭髮長見識短的只知道婆媳關係,尤城家那房子,老城區建設規劃的重中之重,得趁不少錢,對了,他爸媽還是給機器給絞的,得賠不少錢吧。”

“問諳是跟人處對象又不是跟錢處對象,再說了問諳媽又不是個擺設,那生意也不是隨隨便便做的,還就問諳這麼一個女兒,還能虧待了她不曾,將來指不定誰趁誰的呢。”

“打住打住,這話咱們自個一說就行了,可別傳到尤城耳朵裡,男的最忌諱這個,忘了阿乾那個列子怎麼來的了。”

“這倒是,尤城這個人我瞭解過了,成績好沒什麼不良嗜好,還挺上進的,比什麼阿乾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以我閱人無數來看,績優股,可以發展好好把握。”

朋友們一言一語的嬉笑着,雖然一些話說得不對,但終究是站在問諳這邊爲問諳考慮的。問諳只是笑笑,是啊,尤城就是問諳現在能看到的終點、以後、未來。

午小舟走到問諳身邊拍拍問諳的肩,心事重重的糾結猶豫:“問諳,我想跟你說個事。”

“你說。”

“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人,尤城那個人,玩玩而已,別走心。”

“你是給我說事還是提醒啊。”

“連他自己都說他跟羅芷允是一種人,他跟我們不是一種人,玩不到一起走不了多遠的。”

“所以呢?”

“所以我提醒你,我只是不想你受傷。”

“午小舟。”問諳氣憤得喊出聲來,“差不多可以了,他們爲什麼知道尤城家的情況,真是他們無聊查的嗎,我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什麼都需要你的提醒,我不可以做主嗎。他是什麼樣的人,阿乾一開始又是什麼樣的人,以後會是怎樣的人,我們沒有責任嗎?他是哪種人?有同類的人,我呢?我算哪種人?我以後會變成哪種人?我的歸處又在哪兒呢?”說完問諳的眼裡溼潤起來,問諳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

看到問諳快哭了,午小舟有些無措,想伸手去抱卻又覺得沒有資格,只得小心翼翼的去拍拍問諳的雙肩,問諳又左右閃躲着,午小舟不知道怎麼安慰問諳,雙手拉住問諳的手臂,認真而篤定的告訴問諳:“問諳,問諳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聽我說,我說認真的,問諳,我,午小舟,我,你眼前這個人,不管我活着還是死了,我就是你的花果山,不管你在不在,花果山就在這兒,不會消失不會離去,花果山就是你的,你隨時可以回來。”

“午小舟~~~”問諳還是說不出口,“謝謝你,我知道了。”

回家路上的時間裡問諳憂鬱了一下,午小舟,花果山,可惜自己不是美猴王,沒有那通天的本事,做不出那轟烈的故事。回家後問諳看到尤城在熬湯,那是問諳每月裡有一段時間所需要的,問諳從尤城背後擁住尤城,臉頰像小貓一樣在尤城背後蹭來蹭去,那樣親暱溫暖的懷抱美得不真實:“尤城,不知道爲什麼,好想抱抱你。”

“這是問諳嗎,這話可真不像你會說出口的。”尤城往鍋裡放了紅棗。

“是啊。”問諳的臉在尤城的手臂上蹭蹭,擡頭望向那張溫暖的臉,“不像嗎?”

尤城蓋上鍋蓋,把問諳從身後一把拉到面前,死死的擁住:“你是怎麼了?不是出去玩的嗎?不高興啊?”

“不是啊,就是太高興了,回來看到你給我做什麼好吃的呢。”說着問諳掙開正要探身去看鍋裡煮的什麼。

“不難受啊?”

“不難受啊。”

“看來這鍋東西白煮了,倒了吧。”尤城剛做了要端鍋的起勢動作,問諳立馬攔住。

“疼着呢疼着呢,還難受呢。”問諳護住竈上的鍋,像尤城撒嬌,“你做的甜湯這麼好喝,一個月我也喝不了幾次,要倒索性都倒到我嘴裡,我一次全喝掉。”

“這可是一大鍋,不吃飯了?”

“吃飯有你重要嗎?”

當然沒有,問諳和尤城在廚房裡繼續說着話,廚房外倒水喝的尤巷原先的敵意被慢慢融化,羨慕,卻又自卑,尤巷端着水杯回到房間。是啊,尤巷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尤城這麼開心了。

很快,高考來了,朋友們的聚會開始減少,問諳因爲尤城的輔導和監督學習成績上開始逐步穩定,午小舟自然是不用說的。在那個年紀,對未來的展望總是宏偉而自私,因爲尤巷的緣故,尤城的目標學校都是省內的最好的學校,離家近方便照顧尤巷,可問諳卻是想着能到遠方看看不同的風景,爲了尤城問諳收起了對遠方的嚮往,將目標地標拉近與尤城的距離,午小舟成績好自然不用擔心,倒是由着問諳的選擇而決定,目標也定到了和尤城一樣省內最好的學校。高考結束後,所有的事都是預期的好,所報填的學校把握都很大,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就會這樣一直好好的發展下去的時候,變數出現了,那是高考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天。

問諳的母親回來了,頂着大肚子拉着一個孩子還帶了一個男人,回來後的母親並沒有怎麼忙及生意,只是在男人的陪同下贖回了別墅,順便與問諳吃了一頓飯,飯間,母親顯得拘謹慎言,男人在一旁只顧照顧孩子,對於問諳並未怎麼理睬,母親小心翼翼的在飯桌之間周旋,尷尬而無措。

吃完飯後因爲孩子吵着鬧着要出去玩,男人便帶着孩子出去玩,飯桌上只剩下問諳和母親。

母親從包裡拿出房產證和一張銀行卡,一併遞給問諳:“房子是你的名字,卡里的錢省着點花,夠上大學的。”

“爲什麼叫我妹妹,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孩子的小姨了?”

“我瞞着他說我沒有孩子,我跟他說你是我親妹妹。”

“所以以後我不叫你媽,叫你親姐了是嗎?”

“問諳。”母親撫摸着隆起的肚子,“我養你這麼大,爲了你的成長我也單了那麼多年,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比起你那個不聞不問的爸。”

“對不起,爲了我的成長委屈你了。”問諳賭氣的說出最狠的話,“你真的很偉大,比起我那個不聞不問的爸。”

“你非得就這麼跟我說話嗎?”

“。”

“問諳,我也是個女人,在外拼搏的時候我也希望有個肩膀可以依靠,有個懷抱是溫暖的。”母親說到這麼眼睛閃過一絲驚喜。

“看那孩子的年歲,出差是假的,生孩子纔是真的吧,還有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破產是真的,當時爲了東山再起出去談生意也是真的,重新起步並不容易,公司幾次危機都是他出手相助的,他家族傳統家風嚴謹,他對我很好,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的,所以我隱瞞了你的身世,他的家庭是不允許在外面有孩子的女人嫁進去的。”母親握住問諳的手,“問諳,我也是因爲你有顧慮,這纔等到你考完試才說的,我問過老師了,你報的學校十拿九穩,你只管好好上學,畢業後國企也好創業也好,他家在省內有關係有門路有生意,你不用擔心以後的事。”母親跟問諳說了很多,說了自己的甜蜜幸福說了自己的美好邂逅,說了再次當母親的艱辛和問諳同母異父的弟弟的成長趣事以及再次懷孕後的期待和不易。

多像一次諷刺,原本是電視劇的情節卻出現在問諳的身上,聽着母親的敘說,問諳跟啞了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那些憧憬的美好未來從母親嘴裡說出顯得多麼的不堪,臨走前母親把房產證和銀行卡塞到問諳包裡,那是母親現階段唯一能做的事,爲了不讓那個男人懷疑發現,母親不能跟問諳待在一起太久,翌日的車母親要回到深宮庭院裡去養胎,雖然母親說着問諳填報的學校離男人家近,上大學的時候可以常常來往,但問諳知道,她終究是母親上不了檯面的累贅。

問諳獨自在街上游蕩着,沒有去處,別墅太空,尤城,那個此刻問諳最想擁抱的人在醫院陪着生病的尤巷,午小舟,他大概正在和朋友們聚會舉杯。問諳在晃晃蕩蕩中走進了網吧,打開了搜索引擎搜索最北方的城市學校,再打開高考填報志願網,修改志願,輸入北方學校的代碼,選擇專業,問諳咬着手指猶豫不定,心裡衡量着孰輕孰重,原先的志願是距離尤城最近的地方,是尤城和午小舟共同商議得出的對於問諳來說的最好選擇,也是距離母親最近的地方,現在的問諳只想逃,逃得越遠越好,索性心一橫,在時間截止之前啊按下了確定鍵。

如果說不後悔那是假的,但總歸好於如母親的預言一樣以怪誕的身份借活着,遺憾是有的,但問諳相信,該她的人生該她遇見的人會在北方的城市等着她。問諳在尤城面前佯裝出母親回來自己很幸福很好的樣子,以母親爲說辭從尤城家搬回別墅,那是曾經自己和母親的住所,沒有母親,別墅顯得空蕩。午小舟那邊問諳很好糊弄,問諳說什麼午小舟都會信。問諳刻意的疏遠尤城更多的時間儘量和朋友們在一起,別墅的冷清,問諳常常在電腦前一坐就到天亮。

錄取通知書很快下來,尤城和午小舟自然是被錄取的,問諳也很幸運的被北方學校錄取,那通知書那天問諳比約好的時間早一些拿了回家,至少在這個假期她不打算向尤城和午小舟說明,還有母親,他們在詢問通知書時問諳只說忘了帶確定被錄取了的,以問諳的成績把握很大,他們便沒再懷疑。直到一天尤城在問諳填報的學校的官網上查看開學注意事項時點開了錄取名單,反覆查看都沒有問諳的名字這才跑到問諳家問清楚。

“尤城,你怎麼來了?”問諳開門看到尤城有些驚訝,但自己剛在收拾行李,很多文件信息都放在茶几上,便倚着門不讓尤城進屋,“我在收拾行李呢,家裡有點亂。”

“你們學校多久開學來着?”

“九月九號,怎麼了?”日期是問諳一早查好的。

“我剛上學校官網查了,錄取名單上沒你的名字,怎麼回事?”尤城撕裂着嘴角的幅度,眼睛死盯着問諳的眼睛,不放過一絲絲異樣的情緒。

“怎麼可能,你看花眼了吧。”問諳下意識的閃躲,語氣明顯的底氣不足,除了心虛便沒有其他什麼的了。

尤城看向屋內,茶几上顯目的資料文件,尤城氣憤的闖進屋裡,徑直走向茶几,拿起桌上的通知書,那陌生院校的名字,報道地址在跨越整個中國的北方,打開後就確定是問諳的名字和照片,尤城氣憤得哆嗦,舉起錄取通知書問:“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你所看到的,眼前的意思。”既然都被識破問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解釋。”尤城一手拉着問諳的手臂一手緊握問諳的錄取通知書恨不能粉碎了它,“我要聽解釋,給我解釋。”

“我想出去看看。”

“你知道這在哪兒嗎你就填?你知道這有多遠嗎你就敢填?爲什麼?”尤城將通知書揉捏在指間掌中,瞳孔放大恨不得將問諳同這幾頁紙一同粉碎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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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爲什麼,就是簡單的想出去看看。”

“問諳,你可憐我,你可憐我你纔跟我在一起,你可憐我纔跟我說那些話,不是說好以後都在一起的嗎?如果你真想出去,我也不一定會阻撓的,你可以跟我商量啊。”雖然尤城不願意承認心裡真實的想法,但現在說是可以商量不過是不想斷得絕對的說辭,不想徹底的決裂,不可否定,就算回到填報志願之前,就算問諳想要跟尤城商量,最後尤城也會以顧家爲由勸阻問諳對遠方的嚮往。尤城不比問諳,問諳是赤條條獨來獨往的一個人,尤城雖沒了父母但終究有個妹妹需要照顧,做事選擇方面自然不及問諳灑脫,尤城說得沒錯,他和覃芷允是一路人,有太多揹負沒辦法鬆懈爲所欲爲的人,到底跟問諳是兩路人。

問諳無話可說。

兩人相處的時間也有一年多,相處和生活的方式,儘管已經在很努力的遷就對方,但有些生活的瑕疵自己真實的體會心裡還是清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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