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手中的酒杯還愣愣的停在半空,酒杯很平穩,只是酒水的表面隨着船的搖動在晃着,泛着幽幽的光,“想怎樣?”
“不想怎樣啊!就是煩。”
說着鸞兒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火辣的液體順着那曲曲折折的腸子,流到了胃裡,愁情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涌進了自己的頭腦。連自己也不知道愁從何出。
只是兩人的腦海裡已經裝滿了那段往事,帶着難以言出的情感,阻塞着兩人心脈,怎樣調息自己的氣息,都無濟於事。
“原來你也有心啊?”
“是啊!”
兩人都在無心無意的扯着一些沒有用的東西,心不在焉,兩個人說了些什麼,誰也沒有在意,無論是問的還是回的。各自自顧自得低着頭,看着杯中的酒,沒有人喝,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鳳輕問。
“抓你,找人,歇腳。”
“去哪裡,找誰?”
“不知道!你那?”
“找人,歇腳。”
“啊!”
兩人同時擡頭,四目相對,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有些癡傻的盯着對方。
程鳳先緩過神來,知道自己的閃神,又可笑,但卻甘願那樣的傻笑。轉開腦袋看着船內的那盞跳動的燭臺。
“鸞兒……”
是俞睿的聲音,想是到處沒有找到鸞兒,急啦,大聲的喊着。直直的打斷了程鳳和鸞兒的思緒。
鸞兒聽到俞睿的聲音,也想要擺脫這種尷尬而窘困的境地,連忙站起來身來。不知是因爲船身遙得太厲害,還是剛剛喝的太急了,頭腦有些暈,竟然沒走幾步就腳下輕飄起來,身子不穩竟差點跌倒。
還好程鳳手快,雙手抱住了鸞兒的腰,使鸞兒不至於跌倒在地上。兩人離的更近,竟然連呼吸都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再次四目相對時,竟有一種錯覺,似乎剛剛那畫面裡
,與自己嬉鬧的人便是對方。
癡傻的看着對方,那樣的自在而欣慰,似乎還有點點的幸福感,很輕,很淡,卻是不能被忽略。
“救命啊……救命……”
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再一次打破了兩人之間那種曖昧不清的感覺。
程鳳連忙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揚手走出了船艙。留下鸞兒自己還在那裡回味着剛剛的一幕,似有癡傻,也似癡情。
一隻小船悠然的在河面上穿梭着,只是船的一邊蕩起了一片巨大的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強烈的撞擊着兩岸的基石。
鸞兒趕出來的時候,那天出現在客棧裡的兩名丫鬟已經將落入水中的女子救起,放在船頭。
一身豔黃色的衣裝,溼漉漉的,貼在女子的身上,優美的線條展現在世人的面片,讓看到的人不禁吞嚥自己的口水。
“是她?”
鸞兒一看到了那女子就認出此女子,便是那天在山洞裡莫名出現的女子。
“嗯!”
“你不是說她是……”
程鳳歪着頭看了一眼鸞兒,嚇得鸞兒將“妖怪”之類之說,活活的嚥了下去。知道當着人家姑娘,自然不能說出山洞那天的說辭。
岸邊早已聚滿了,看着這一幕幕的發生,議論聲連連。
“她沒事吧?”
程鳳很嚴肅的問着他的兩名侍女,跟剛剛任何一個與鸞兒相對時現出的畫面都不一樣,那是一種認真,一種猜測,還有一種鄙夷。
“沒什麼大礙了!”
“嗯!”
說着程鳳負手立於船頭,不去看那女子一眼,擡首時卻看見了俞睿,他正站在不遠的橋上,安靜的站在人羣之中,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是的,他看見了,凰不顧一切的跳下了河裡,他想阻攔,可身體還沒有移動半分,凰已經完完全全的沒入水中。
“你剛剛借蔽要蔽的人是他吧?”
程鳳伸出手指向俞睿,鸞兒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俞睿的神情似乎有點不對,可是鸞兒的心卻並沒有俞睿身上。
鸞兒連忙轉身藏在程鳳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抓住程鳳腰間的衣服,頭低下,抵在程鳳寬廣的後背上。程鳳就這樣讓她抓着,嘴角早有一個滿足的微笑,只是自己未覺,但心中歡暢。
這一幕,剛巧落入了剛剛有一點清醒的凰的眼中,就像是尖錐一樣深深的刺進她的雙眼,亦刺痛她的心。
“咳,咳,咳……”
“姑娘,你醒啦…!”
一侍女問着。
程鳳看着這眼前的一幕幕,心中滿是疑惑。若說上次,暗夜深林,一個女子莫名的闖進那晚程鳳和鸞兒所在的山洞,是有可能的發生的,那今晚,好好的河堤,她又怎麼會不偏不倚的掉到河中心那?
在程鳳的心裡,似乎眼前這個女子的聖上似乎總帶着一種危險的氣息,讓鳳不自覺就想保護此時躲在身後的女子。同樣是陌生人,卻不知爲什麼,對兩人的看法卻是那樣的不同。
“好了,來接你的人已經來了,你也該走了,畢竟我們孤男寡女……”
“不!”
鸞兒躲在程鳳的身後,不肯出來,決然的回答了程鳳的話。
“你這是掩耳盜鈴,他都看見你啦!”
程鳳回首看着還弓着腰藏匿的鸞兒,鸞兒亦擡首看着回頭看自己的程鳳,總是這樣不約而同,總是這樣心有靈犀,看的人唯有感嘆。
說完,程鳳抓住鸞兒的一隻手,拉到自己的一邊,打暈鸞兒後用自己的內力將鸞兒輕輕的拋向前方。
風捲着鸞兒的發和衣裙,在昏暗的燈光下,異樣的妖嬈。
俞睿趕忙上前接住鸞兒,“謝謝。”
幾個飛身之後消失在人羣之中,留下那條船,和那看着熱弄的人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