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陰黑的夜都總有日出之時,再狂大的風也總有停息的時候,再錯中複雜的事實也總有撥開雲霧的一天,就像現在他們沒有前世纏綿的回憶,可在一起仍然可以安心的睡去。
也許是因爲前一天折騰的太累了,鸞兒渾渾噩噩的靠着牆,便死死地睡去,什麼逃跑,什麼生死在周公面前都那樣微乎其微。
等鸞兒醒來的時候程鳳只是直直的盯着她,目光中若有若無的柔情。還好柔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仰天的大笑,還好是玩味的大笑,要不然鸞兒會陷入他的深淵。
時不時看看鸞兒,反而笑的更兇,鸞兒疑惑:難道是自己的睡相太搞笑,可是俞睿他說還可以啊。
鸞兒也輕蔑的看着程鳳,冷笑着以對待他的莫名其妙。可是感覺到自己的臉緊繃繃的,好像臉上塗上了什麼粘粘的東西,幹了之後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臉上。用手輕輕一試,是已經幹了的血。原來是昨天給他治療傷口的時候不小心弄上的。
唉,鸞兒總是這樣。
“好了別笑了,不就是臉上有你的血嗎?要不是你,我纔不會這樣那,難怪昨天那個女子看我的目光怪怪的。”
真是氣死啦,他明明知道自己昨天的窘況,可還讓自己在那麼漂亮的女子之面前出醜,想想鸞兒就生氣,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氣,又該怎麼發泄。
“不過那個女子真的挺美的,而且好像也很溫柔,不像有些人啊!”
看着他搖頭,那種鄙夷的表情,鸞兒的氣就不從一處出,抓起身邊的乾草就撇向他。
“好了,我有些渴啦,還勞煩大小姐給在下弄些水,可好?”
這話說得倒是彬彬有禮似乎,他抓鸞兒來似乎並不是爲了逃跑,而是帶她來郊遊,令鸞兒真是又有氣卻又氣不起來,又不知怎麼對待他。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本小姐就去給你弄些水來。”
爲什麼會這樣,明明是他欠了自己的,可爲什麼現在弄得好
像是自己欠了他的,鸞兒心中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只是覺得他的聲音好像有魔力似的,即是心裡不服可是還是去做。
顯然程鳳對這裡還是熟悉的,鸞兒走了不久就找到了一方小小的泉眼。泉水清清的,看上去心中就不由得甘甜起來。
將頭輕輕向前一探,清冽的泉水中映出自己一張早已面目全飛的面龐,鮮紅的血液早已變得暗紅。
涼涼的泉水打在臉上,頓覺自己的精神一下就清醒了,清風徐來,渾身不覺就抖擻起來。好啦,那麼做完這最後一件事,我可要離開啦,爹爹一定會急壞了的。想着就四處找可以用來盛水的東西,可是這荒郊野嶺的,拿什麼盛水那。樹葉只有這個了那麼要好好找找了,畢竟那個人該很渴了。
鸞兒走後,程鳳靜靜地想着回去之後的種種:加註在自己身上的仇恨終於到了開始抱回的時候,只是這一條路走來要很艱辛。不知姑姑看到這塊宿神石會怎樣,這麼多年,她爲了幫自己報仇也付出了太多太多。
心中愁苦頓生,一面是爲姑姑,那個不知爲了什麼一直呵護着自己,教自己習武的,將一生心血都傾注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令一面是爲自己,在與那女子相仿的年紀時,他除了習武就是,就是學着怎樣將仇恨深深的根植在自己的信念裡。自己的身上揹負太多的仇恨,終究還是不能快樂起來。不知爲何,連自己都覺得即使自己報了仇,自己以後的人生亦不會快樂的,自己也說不上什麼原因,可能與那個女子有關吧!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哎,你要的水。”
說着鸞兒已將水拿到了程鳳的面前,水是用葉子包住的,邊緣還在一滴一滴的向下掉,晶瑩的水珠大在地面上,瞬間沒了蹤影。
葉子裡的水,程鳳一口還不夠,程鳳輕笑一聲,也不想言語什麼,將眼光牢牢地鎖在,那堆早已燒的黑乎乎一堆的黑炭上。
“你看看我好不好,爲了這麼點水,我都成什麼樣子啦!”
鸞兒沒有好氣的說着,指着自己的頭髮,蓬蓬的亂亂的,還帶着片片的也不知草還是樹葉的東西。但看看手裡的水也確實少了一點,心中就慚愧下來啦。
“好了,雖然說少了點,但也可以解解渴啊。你昨夜出了許多汗,需要水補充一下。”
說着手又向程鳳靠了靠,可是程鳳卻從身後取出一支水壺,斜睨着鸞兒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其實程鳳早就醒來,出去走了走,可是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還要回來,也許是身體太虛弱走不了太遠,也許是心中還是想再看看那個滿臉塗有自己鮮血的女子。
“你太欺負人啦,你真是卑鄙,打不過人家就抓個女人來做人質,還處處刁難我,你……”
說着早已將那水潑向潮溼的空中,舉起手就要打程鳳,可是就在馬上要碰到程鳳的時候,她意識到程鳳仍有傷在身,狠狠的將雙拳直直的垂了下去。真是恨自己爲什麼那麼容易心軟,還要幫他包紮,昨天好好地折磨折磨他好了。
“你爲什麼不逃?爲什麼還要回來?”
其實,程鳳是有意要放走鸞兒的,只是沒有想到,她會笨的再回來,還帶着那一點點的水,真不知道到時自己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的時候是不是會想到今天種種,是不是自己會下不去手。
“我?”
被程鳳反問,鸞兒一下詞窮。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沒有走,自己不是真的是傻啦?
“你不走,我要走啦!”
說完便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褶皺,不管鸞兒窘困的站在那裡,“還有回去告訴你爹,我姓程。”說着頭也不回的走啦,不做任何遲疑。
“那我怎麼回去?”
“你來時沿途丟下的玉珠足矣將你帶回去的!”
山洞中只有程鳳空空的聲音。是的,正如程鳳所說的,沿途鸞兒早就將手上的那隻玉珠手鍊上的珠子撒在路旁,可是還是被他發現。鸞兒叫住他是因爲,在她沉睡的那段路,早已辨不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