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黎舒就是很狠心,因爲這個世界都對她狠心。
“鸞兒,你娘應該是很愛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俞平風竟那樣的無奈。
“你也說是應該。”
鸞兒很不屑很氣餒,孩子在那個女人的心裡真的就那麼的不重要嗎?
“也許,也許是因爲,你娘並不愛你爹吧。”
此刻竟連俞平風自己都不知道,他所說的鸞兒的爹是誰。
“爲什麼,由始至終都沒有提及俞伯伯自己?”
鸞兒似乎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首看着倚在椅子中的那位老人。
那樣英氣的眉,終是受不起歲月的折磨,即使英氣一樣,卻沒了往日的氣勢滂沱。
時間不會爲誰而駐足,亦不會爲誰而停住他帶走人們青春的步伐。
是啊,俞平風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者,即使打算全盤說出,但還是難以說出曾經那份感情,那份埋在心中的那段真摯的愛。
“我……我愛你娘,你娘雖然不愛我,但我們之間我可以說是彼此相知。”
那時她很快樂,就像一隻天空的小鳥,那樣蔚藍而乾淨的天空,趁着她純潔而平靜的心。而那時的他,雖不是懵懂少年,卻深深的喜歡上那個天真的女子。
情愛之間沒有什麼是公平或是不公平,太多的東西扯不斷可也連不上,硬生生的綁在一起的,不一定會永遠在一起,也不一定會偏離彼此太遠。
“之後那?”
“你娘因爲我,嫁給了你爹,而我因爲你娘,這麼多年不得不和你爹糾纏着。”
“爲什麼?”
疑惑太多,除了爲什麼,鸞兒已經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那段短短的燭,在燃盡最後一點時,也熄滅了,昏暗的屋內,兩人都低頭,看着那根本就看不清
的方向。
外面依然狂風呼嘯,竟有樹枝被掛斷的聲音,清晰響亮,就似撕破人的肢體,聽着那樣讓人揪心。
“爲什麼往事中您從未提起過您,您在哪裡?難道您只是簡簡單單的過客?”
“我知道,鸞兒你有很多是事情想弄明白,今天我都會告訴你,那是我壓在心底進二十年的往事了,早已壓的我喘不上氣了。
“那一年小程鳳得了很怪的病,需要一種叫做仙草靈芝的藥物纔可以至於,當時程晗身上有要事不變去找,曼舒和黎舒次很是着急上火,我本是想借此機會好好的表現,想和黎舒在感情上有進一步的發展,即使是爲了她心愛的的男子。
“仙草靈芝長在滿是瘴氣的蛇陀山中,我以爲憑藉我當時的武功,去那裡取回仙草靈芝會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仙草靈芝到時被我找到了,卻中了一身毒回來了。
“說來也奇怪,這毒竟是沒有人可以接,即使曼舒和黎舒都沒有見過這種毒,可是偏偏你爹有這種毒藥的解藥,你說怪不怪。於是黎舒爲了救我,便以身相許嫁給了沈元建,那她一生的幸福去換回我的生命,呵呵……”
說到此,俞平風心中泛起了一種說不出怎樣的滋味。是甜,的確很甜,畢竟黎舒竟爲了他嫁給了她並不喜歡的男人;可是也有悔恨,如果他不中那毒,是不是黎舒遲早有一天會是自己的妻子那。什麼都說不準,也說不定。
“俞伯伯,你騙人,我爹纔不會有那些東西那?”
鸞兒的確不是很相信俞平風的話,深沈家是自沈元建這一輩纔開始強盛的,並不是靠什麼世家,說到底,不過就是一介武夫,憑着財大氣粗,才弄得今天的地位,根本就不會什麼能覺得毒的靈藥。
“是,他是不會有,但他確確實實拿着能救我的解藥,換取你孃的一生。
”
“那……那……”
許是聽到的事情太多了,鸞兒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問些什麼,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那個,滿身都帶着沉痛的男人。
原以爲這樣一個每天無憂無慮的老人,那樣讓她羨慕,可而今,他那樣的可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守不住一生摯愛的女子。在若干年以後,只能帶着滿心的哀愁,憑着一些記憶去懷念那段往事,那段情,那個牽動自己的心絃的人。
夜風依然呼嘯的吹,可憑它能掀起怎樣的波瀾壯闊,也吹不走,他們身上的苦痛。
“爲什麼決定現在告訴我這些?”
關顧着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竟然忘了,這次來找鸞兒的正事,也許,說了這麼多,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俞平風指着桌前依然泛着微弱光芒的靈石,手指竟有些抖動。
“它們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黎舒、曼舒、程晗、還有很多人……趙之把它給我並把這些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都呆了,我以爲他在和我開玩笑,可他把着靈石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風紀莊的昌盛到毀滅,你們沈家的名聲鵲起,竟然摻雜了這麼多血腥,哼……
“唉……人老了,有些事,怎麼也左右不了了,發生了的,我無能爲力,即將發生的,我也無計可施,斗轉星移,就看你們這些年輕人能活過怎樣的不同吧。”
或許真的是力不從心了,俞平風輕輕的扶着桌子站起身,邊往外走,很輕快的說着這些聽着並不讓人很輕鬆的事情。
鸞兒恍惚的看着慢慢的向屋外走,打開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那靈石,又笑着看了看鸞兒,那笑很和藹很安詳,亦如往常。
“那塊石頭給你了,好多人一直在找,你要好好的收着,它的命運可就在你手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