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事情漸漸清晰的時候子讓也會有些事情漸漸的模糊,就如此時,往事漸漸的清晰,而愛恨卻漸漸的模糊。
太多的感情摻雜在一起糾結在一起的時候,人往往都會很難抉擇,即使有再鎮定的思緒和理智。
面對這樣的故事或是這樣的事實,鸞而還是很難從中反應過來的。在爹爹與孃親之間,鸞兒是更偏向她爹的,畢竟從小伴隨鸞兒長大的是她的爹爹,愛着她護着她,讓她生活在一種幾乎是沒有任何煩惱和不足的世界裡。想要風便有風,想要雲便有云,除了沒有娘,便再也沒有什麼是她爹不能給她的。
而她的娘,之前,她竟然連名字都不知道,她的任何過往更是一無所知,即使知道人是怎麼來的,可鸞兒卻一直不知那個給予她生命的人是誰?她的樣貌性格脾氣秉性,對於鸞兒來說無異於一個陌生人,她與街上叫賣的婦人相差不多,可那怎樣來說還有擦肩而過的機會,可是她們母女甚至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埋在鸞兒心中,最最真摯的那份感情是對那個男子的愛。雖然模糊,但卻無法抹殺;雖然並沒有那樣的強烈,但卻隱隱的揪着心間的最易疼痛的地方;雖然心中並不想有這種莫名的感情,卻因這份情感的存在而那樣的滿足而欣喜。
“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鸞兒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支持自己柔弱的身軀和脆弱的思緒,雙手再也支撐不住這個遍體鱗傷的身體,沉沉的墜入椅中,似是千年都沒有任何力氣在此站在這個世界上,接受這讓人難以接受的件件實事。
“很簡單,上一輩都愛錯了人。”
“什麼意思?”
“曼舒愛着程晗,程晗愛着曼舒,也就
算是他們兩個算的上幸福的吧,可是竟早早的離世了。黎舒愛着程晗,而沈元建愛着黎舒,雖然兩人最終成親,但黎舒竟然那樣年輕的時候就選擇的離開,撇下你和你爹。”
“你說,我娘喜歡的是那個程鳳的爹,而我娘和程鳳的娘是師出同門的姐妹?”
“是。”
“我娘是怎麼死的?”
“自縊,在你滿月那天。”
“我剛滿月我娘爲什麼那麼狠心就要丟下我,難道她的骨肉都不值得她活下來嗎?”
是啊,曾經俞平風也用同樣的理由挽留黎舒。
那是鸞兒生下來才兩三天,黎舒竟滴水不進,一心求似。沈元建實在是沒有辦法便去請俞平風來勸勸黎舒。
被俞平風抱在懷裡的鸞兒只知道哭,眼淚都流成了行,哇哇的哭聲,連門外的丫頭都聽的輕輕楚楚,可是黎舒硬是連一眼又不願去看鸞兒,也不見她有任何的憐惜之情。
“黎舒,這是你的孩子,你不爲了別人也要爲了這孩子啊!”
俞平風幾近哀求,可換來的確是黎舒冷冷的笑,笑無聲卻笑的整個屋裡都是去溫度。
“孩子?誰的孩子?沈元建的?”
黎舒竟要喊了出來,手指顫抖的指着門外,手指蒼白卻絲毫不減力度。
“黎舒,難道不是你的嗎?虎毒還不食子,你就打算將這個孩子怎樣?”
俞平風看着這樣的黎舒,意識竟不知該怎樣去勸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竟和黎舒吵了起來。
“你知道嗎,平風,我比老虎還狠,比這世間最毒的東西都毒。沈元建他滅了整個風紀莊,你不知道,他的手上沾滿鮮血的時候,我的雙手也已經
不再幹淨了。那樣絕密的消息,他,一個廢人,他能知道什麼嗎?我竟然殺死了整個風紀莊的人,曼舒姐姐還有他,程鳳還那麼小,我還有什麼資格做母親那?”
那時的俞平風只是關心懷裡的孩子,並沒有去多想黎舒口中所說的絕密的消息是什麼消息,直至前幾天,趙之來了之後還知道是靈石的事情。
黎舒說着話的時候都快要暈倒了,剛生產後,三天滴水未進,身體自然虛弱,加上這樣痛苦的事情還有求死的心,讓她更加的虛弱。說到程鳳的時候,眼中全是絕望。
“那這個孩子怎麼辦?你不在了,忍心將孩子交給那樣的人養大嗎?再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程鳳很可憐了,你的女兒如果沒有你,不是比他還可憐,何況……”
說到這裡,他竟讓說不下去了,剛剛滿眼的溫柔在這一刻也滿是歉意。
黎舒看到俞平風滿眼的歉意,似乎意識到什麼,全身不停的冒冷汗,她只是惦着不想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卻望了,這個孩子,也許是無辜的。
黎舒低頭沉靜之後,呼吸慢慢變輕,可是心中的恨意卻從未減輕。
“平風,我好累。”
聲音柔弱的像是這幾個字便是這一生最後的話語。
“黎舒。”
俞平風靠窗坐下,一手抱着懷裡的嬰兒,一手輕輕的將黎舒攔在自己的懷裡。黎舒終於在頭靠向俞平風肩頭的時候滑落了下來,侵入衣衫,涼了男人的肌膚。
“黎舒,給這個孩子幸福吧?嗯?”
語氣中盡是柔情與期冀。
“嗯。”
黎舒,點頭,輕語。
可,沒到一個月,黎舒,還是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