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一聲中午着地的聲音響在了完顏赤的耳邊。完顏赤和完顏烈都詫異的看着地上出現的圓滾滾的東西,一臉迷惑的看着面前的齊陽,“這是?”
齊陽笑了笑,上午的伏擊完美的完成,桑連山已經見了閻王,而江曉留下了和完顏部談判的底線後,便回去了,只剩下齊陽等人還在這裡,現在仍在地上的就是桑連山的頭顱,聽着完顏赤的問話,齊陽淡淡的說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完顏赤慢慢的走了下來,右腳踢開了外面的袋子,露出來的赫然是桑連山的怒睜着的雙眼,正等着前方的完顏赤。完顏赤一驚,擡起手指着齊陽,說道,“你……你……你這是幹什麼?”
“好了,沒外人,”齊陽看着面前作態的完顏赤,不屑的說道,“現在你想要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不知可汗準備怎麼辦?”
完顏赤看了一眼十年後的完顏烈,忽然,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齊公子,你陰謀設計殺害二公子桑連山,我要拿你是問,到桑奇面前看看!”說着,便欲抽刀上前。
齊陽看着眼前的完顏赤,不覺有些好笑,說道,“我們的人已經走了一部分,如果你現在追趕的話,估計等到代州邊境的時候就能夠追趕上,不過,那裡可有五千邊軍,你要掂量掂量。”齊陽笑了笑,看着完顏赤,然後繼續說道,“如果你部追趕的話,過了半個月我沒有回到代州的話,那草原上就會盛傳一個消息,完顏赤陰謀勾結邊軍人士,殺害白頭部二公子桑連山。”
齊陽看着面前的完顏赤的臉色輕微的變了變,卻並沒有看着完顏赤,而是繼續說道,“到時候不管草原上的人相信與否,有一點是磨砂不去的,那就是桑連山死在了完顏部的地界,而且當日還聽說與完顏部的可汗發生了爭執,到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那可就不是我們邊軍想要的了!而且,你不要忘了,這桑連山帶在身邊的都是高手,試問一下,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操控,支援的話,邊軍小小的商隊怎麼能夠興得起風浪來啊?”
說着,齊陽看着面前面如土灰的完顏赤和完顏烈哈哈大笑起來了。
完顏赤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齊陽,說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想幹什麼?”齊陽頓時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完顏赤,“你不是向稱霸草原嗎?你不是不想受桑奇的指使了嗎?你不是想擺脫控制,自己起來嗎?怎麼?現在蔫了?想退縮了?”
齊陽面無表情的肆意揭露着,然後猛然增強語氣說道,“完了!我尊敬的可汗,到時候,這傳承數百年的完顏部可就要在你的手中滅族了,你想一想,白頭部怒火吧!我還聽說,這二公子桑連山是白頭部桑奇最看重的兒子,也最有才的,現在死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桑奇的憤怒,這樣的怒火,呵呵,估計完顏部消受不起的!”
完顏赤看着面前冷笑連連的齊陽,也意識到了這樣做的後果,手中的彎刀已經發出輕微的顫抖,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齊陽盯着面前的完顏赤,一字一頓的說道,“現如今,只有咱們兩廂聯合!”
完顏烈看了一眼完顏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完顏赤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齊陽,腦中卻在激烈的爭鬥着,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心中卻迅速的轉過很多種念頭,這齊陽說的聯合,如果是真的話,倒也不無裨益,而且這也正是完顏赤想看到的結果,以後完顏部興盛起來了,倒也有莫大的好處,不過,若是這齊陽口說無憑,以後翻臉不認人,那可就難說了,現如今,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讓完顏赤有些怔怔的不言不語。
齊陽看着面前的兩人不說話,心中一笑,知道這完顏赤一驚正在猶豫,若是此時再添上一把柴,那可就是水到渠成了。齊陽打定主意,便看着面前的完顏赤和完顏烈,接着說道,“可汗,如果我們聯合起來,到時候我們各取所需。可汗的雄心壯志在於草原,如果我們聯合起來後,中原生產的優質鐵器鎧甲武器之類的東西,將會率先供應完顏部,到時候全副武裝的完顏部健兒們可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打得贏的,到時候,邊軍在南方牽制住禿髮烏延、桑奇、沮蒙遜的一部分兵力,可汗再一一擊破,到時候,整個草原不都是你的了?”
齊陽淡淡的笑了笑,繼續說道,“而我們邊軍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草原和中原兩者和平相處,草原保證不再南下,而我們邊軍也能夠和衷共濟,去取得中原的霸主地位,到時候,傾盡全部中原之物力,助可汗一統草原羣雄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完顏赤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精光,雖然極力遏制,但是仍然沒有逃得過齊陽的眼。完顏赤看着齊陽,問道,“那如何才能夠保證在這期間,我們完顏部不被別的大部落打敗呢?須知,這白頭部的怒火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們完顏部能不能承受得了,那就還是一個問題,試問,公子,着眼前的事情該怎麼解決呢?”
齊陽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完顏赤,說道,“這個好辦,只要可汗同意我們聯手的話,那這件事情自由人幫你擺平,而且還會嫁禍於別人。”
完顏赤頓時眼睛一亮,嫁禍於別人,能嫁禍而且還利於邊軍的就只有禿髮烏延和沮蒙遜了,難道這邊軍的人真的權勢通天?竟然在這兩個部落也有人?這不僅讓完顏赤心生寒意,小小的完顏部竟然也能夠入了邊軍的法眼,那邊軍還遠遠沒有到了那種真正的掌控草原的局面,完顏赤想定以後,看着齊陽,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公子明說,我們完顏部鼎力相助便是了。”
齊陽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桑連山的屍首,現在已經被分屍了,至於頭部,兩位以後就見不到了,實體的其餘部分還有桑連山一行人的餘衆屍首,可汗可以將這些運送到白頭部,就說有人因謀殺害了桑連山,而且在原地還沒有發現可以的蹤跡……”
“爲什麼不直接說在原地發現了禿髮烏延部的跡象,或者說是沮蒙遜的,豈不更好?”完顏赤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齊陽。
齊陽輕輕地擺了擺手,看着完顏赤,說道,“桑奇雖然不是一個將神,但是也不是個庸才,外間傳說的桑奇是個庸將估計是個謠傳,單說前年春節的時候,桑奇率兵連佔遼東、昌黎就知道他有這個本事,所以如果你明說了,那豈不是直接才讓桑奇心生懷疑了。所以,還是模棱兩可的比較好,這樣不容易暴露,而且還讓桑奇猜忌的對象不明確,到時候稍微出現的風波也會使桑奇把矛頭指向禿髮烏延和沮蒙遜了,這樣豈不是更好?”
聽着齊陽說出來的計策,完顏赤心頭一陣發寒,如若是這樣的計謀用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到死估計都不知道,幸虧並沒有與眼前的這人結怨太深。完顏赤點了點頭,看着齊陽,說道,“這條計策好是好,但是,到時候我完顏部怎樣才能夠有好處呢?”
齊陽笑了笑,“桑奇結怨於禿髮烏延和沮蒙遜,那在草原大會上,勢必會爭鬥的更加厲害,到時候,可汗你就按兵不動,等到兩敗俱傷的時候,你再……”
完顏赤也瞬間明白了,這是鶴蚌相爭,漁翁得利,或者也可以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的計策也確實是好。“那我們如何才能規避這其中的戰亂,草原大會畢竟是比較盛大的,若是沒有恰當的理由,不參加還是不好的!”
齊陽笑了笑,“我們邊軍在中原的爭鬥中已經是中立了,中立,你應該明白吧?”
看着完顏赤一臉模糊的樣子,齊陽淡淡的解釋道,“中立,就是你們打你們的,你們該幹啥幹啥,只要不影響到我的地盤,我一概不理會,但是若是你們欺凌到我的地盤了,嘿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就和他的死敵聯手一起打他,直到他想我求饒,我退出戰爭繼續中立。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聽着齊陽的話,完顏赤頓時明悟過來,原來這邊軍就是這樣,養精蓄銳,等待時機的,這邊軍可真是一頭在淵之龍,其志不小啊!完顏赤明白過來後,變認認真真的想了一番,然後說道,“那我們聯合起來,近階段該怎麼做?”
齊陽看着完顏赤,然後拿出了懷中的一疊紙,這是江曉臨走前留下的文本,兩者聯合以後的條件,現在都在這上面。齊陽遞給了完顏赤,然後說道,“可汗,這是文本,還請可汗過目。”
完顏赤結果一看,不由心生歡喜,這上面的內容近期以內的都是利於完顏部的,像邊軍負責供給完顏部鐵器鎧甲,絲綢瓷器,茶葉鹽巴等等包括軍需民用的一些物事,提供小麥、高粱、大豆等等糧食,幫助滿族人學會重量是,到時候糧食能夠自給自足。還有一項就是邊軍幫助完顏部在草原上修築民居,青磚青瓦,這就使得原本不好抵禦嚴寒的草原人有了自己的民居,到時候就不用東奔西走了。還有就是雙方互通商隊,進行一些貿易。而這些東西,完顏部只需要用馬匹進行交換就可以了,不夠的可以用牛羊等交換,附帶的條件就是近期之內務必保證滿足不能夠南下,完顏部在北邊威脅着南邊的禿髮烏延部以及桑奇部,對於西邊的沮蒙遜暫時還夠不着,也就不用管了。
這樣的條件使得完顏赤頓時心中甚爲高興,連連稱好,並且很快就答應了。而齊陽也迅速的在上面蓋上了自己的印章,一式兩份,自己收了一份備用。
告辭了完顏赤等人後,齊陽便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回來的時候特別叮囑過曹毅,輕易先生過來議事,並且告誡過曹毅,這易先生若是到了這裡,務必抓住,不論死活!現在已經和完顏赤等人談完了,齊陽便連忙或去看看,易先生抓住沒有,這可是頭等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的。
剛剛到了帳篷外面的時候,曹毅就迎了上來,低聲說道,“一切辦妥了!”
齊陽心中一喜,便連忙拉開了簾子走了進去。在一個角落裡,一個人正五花大綁的窩在那裡,齊陽一看,便看出這就是錦衣衛在完顏部的內奸易先生。
齊陽慢慢的走到易先生的身邊,摘下了易先生最終的物事,便開口問道,“還有同黨沒有?還不盡快招來?”
易先生看着面前的齊陽,淡淡的笑了笑,“想知道?門都沒有!”
齊陽也不生氣,看着眼前這麼犟的易先生,輕輕地笑了笑,說道,“別以爲你傍了多大的後臺,在我們眼裡沒用!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這錦衣衛只認得法子你可是知道的!”
易先生看着齊陽,撇撇嘴,說道,“有桑連山的臺子是很硬,但是我料定你們殺不了他的,所以我還是有一定的自傲的資本的!”
齊陽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易先生,淡淡的說道,“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這白頭不得二公子恐怕你永遠也見不到了!啊,部隊,你們馬上就要見面了,到了下面,你要好好的和你的二公子談談心啊,可別忘了我還要給他帶話,下輩子投胎做箇中原人吧,別在草原上混了!”
易先生一怔,詫異的看着齊陽,問道,“難道……你們……你們真的殺了二公子?”隨即,易先生有反駁道,“不可能,二公子身邊的人都是高手,都是白頭部的精英,你們不可能殺的了他的,不可能!”
“呦,”齊陽有些詫異的看着易先生,心中有些腹誹,這人還真是頑固,口頭上卻說,“沒想到這易先生倒也這麼忠誠,竟然背叛了錦衣衛,而對白頭部的二公子這麼忠心,實在不易啊,實屬不易!”
聽着齊陽的諷刺,易先生心中頓時感到五味雜陳,本以爲二公子的臺子夠硬,能夠敵得過錦衣衛的怒火,但是還是沒有想到這二公子竟然包圍錦衣衛的人殺死了,現在自己還落到了錦衣衛的手裡,而且也已經知道了自己背叛的事情,那自己的結局也基本上已經註定了。易先生還是有些不甘心,沒有想到自己到頭來還是被錦衣衛殺死,這是上天捉弄人啊!易先生沒有在理會齊陽,只是執拗的偏過了頭,厲聲說道,“要殺要剮隨你便!”
齊陽冷哼一聲,“我錦衣衛其實你這等貳臣說殺便殺的?如今落到了我錦衣衛的手裡,其實讓你這麼快就解脫了?想一想,我錦衣衛的諸多刑罰,不知道你這個塞外之人是否聽說過,不過,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曹毅,備刑!”
曹毅一愣,看着齊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剛開始的時候還沒說要動刑,而且現在也沒有刑具,但是曹毅還是識趣的回道,“大人,那套刑具?”
齊陽淡淡的笑了笑,“先嚐嘗第一道菜,惡鷹撲食!”
曹毅一怔,這齊陽還來真的,但是現在也沒有刑具,曹毅腦子一轉,便大聲說道,“上惡鷹撲食!”說罷,曹毅走到易先生的身邊,然後低聲說道,“惡鷹撲食,是用一塊大釘板立於身後,然後把你慢慢的往後邊推去,等整個身體接觸到釘板的時候,你就知道惡鷹撲食的厲害了。你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身體一點一點的進到釘子裡面,整個背部的神經,血肉都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樣的感覺。不過,更好的確實等到你的腦子慢慢的進到那釘子裡面的時候,感覺就更爽了,剛開始的時候,沒有感覺,等到第一根釘子進到腦袋裡面的時候,一陣陣的酥軟之意瞬間就會涌入你的腦海,那是因爲第一根釘子是從你的枕骨進去的。這第二根呢,就更加的讓人纏綿了……”
“夠了!”這時候,易先生的一聲怒喝打斷了曹毅的話。易先生饅頭大連不住的王地面上滴着,不時發出滴答抵達的聲音,急促的呼吸已經使得易先生的胸部起伏不定,整個人一時間都陷入到了恐懼之中。
齊陽看着面前的易先生,輕聲的問道,“怎麼樣啊?現在該說了吧?”
易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剛剛開始不久的,而工資來的時候,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只是聽說了二公子這個名字,還以爲是上面來人了,我便入世談了一下,可是這二公子絕頂聰明,立刻就悟出其中的奧妙,當即抓獲了我,便用我的家人威脅我,然後我便不得以說出了這件事情,不過,緊接着沒過三四天,你們便來了,這二公子好像還沒有送出去信呢!”
齊陽頓時有些明悟,威逼於刑罰,然後供了出來,倒也不算什麼。不過這人心智還真差!而且竟然不長記性!齊陽看着面前的易先生,厲聲喝道,“你可記得錦衣衛的守則是怎麼說的?”
“我……我記得!”易先生顫顫抖抖的說道。
“記得,那就背出來!”齊陽淡淡的說道。
易先生登時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然後毫無表情的背道,“凡錦衣衛人員不得擅自於工作之地結交女性,不得喝酒誤事,不得擅自違背條規。遇事者,皆自盡以謝錦衣衛,否則家中老小不保……”
還沒有說完,易先生便一頭磕在了地上,待到齊陽拉起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齊陽不覺有些晦氣,不過,還是割下了這人的頭顱,然後命人打掃乾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