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渭城(下)

渭城的雨已經變得有些大了,原本淅淅瀝瀝的雨絲,已經變得有些大了,豆大的雨滴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密密麻麻了,整個渭城已經全部籠罩在雨霧之中,迷迷茫茫間看不清前面的一切,淒涼的秋風把整個渭城的氣息直接吹散了,有些淒涼,有些蕭瑟。原本瀰漫在渭城裡面的濃重的血腥味隨着那有些寒冷的秋風一起散佈在珍格格圍城上空,濃重的帶着粘稠的險險的味道,讓人都有些生生作嘔。

沉重的城門伴隨着一聲巨大的聲響之後,直接倒在了地上,而城門後面的那個秦軍將領頓時嚇了一跳。前面的那些吐蕃大軍士兵們都是拼着命的向着前面快速的奔跑着,衝鋒着,巨大地吶喊聲已經瀰漫在那個整個圍城上空,夾雜着那些濃重的鹹腥味,使得整個渭城都變得有些像修羅地獄。

後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也意識到這是一個巨大地機會,已經圍城爲了這麼久了,等待着就是這一刻,進入到這個城池之中,不管這裡面的人們是有多富裕,是有多貧瘠,按照吐蕃的政策,都會讓每個士兵們瘋狂的晚上一整天,這也是土波利來的政策,所以整個渭城外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都興奮到了極點。肆無忌憚的晚上一整天的意思含義很多,不僅僅代表着可以去一些燈紅酒綠的場所,更意味着整個渭城裡面的財富只要自己能夠找得到的,邊都是自己的,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整合各吐蕃大軍在那厚重的城門倒下來的一刻間,都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了,畢竟這樣的好處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此時與外面這些吐蕃士兵們心情個然不同的便是此時裡面城門內的那個秦軍將領了。看着厚重的城門在眼前突兀的倒了下來,不覺有些恍然若夢的感覺,這樣的場面確實是有些震驚既有些出人意料,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這渭城已經被圍困了這麼多天了,被這些吐蕃大軍攻下來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看着這座自己與之休息與共的城池,猛然間陷落,自己內心深處的失落感,以及夾雜錯綜的感情一時間涌上心頭,茫然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是,這個秦軍將領瞬間已經反應過來了,前面飛快的涌進城門的那些吐蕃大軍發出的巨大地吶喊聲,使得整個城門洞裡面都想成了一片。看着眼前已經快速的臨近,轉眼間已經到了身前的那些吐蕃大軍士兵們,秦軍將領一陣愕然,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剛剛揮舞出手中的大刀之時,前面的那些蜂擁而來的吐蕃士兵已經迅速的佔據了整個城門洞,而城裡面的這些人包括那個秦軍將領也瞬間被這眼前出現的衆多吐蕃士兵們包圍淹沒了,而那個秦軍將領的腦子中還沉浸在剛纔的震驚之中,整個世界已經與自己揮手道別了。

城門倒塌而發出巨大而沉重的悶響聲,以及蜂擁而來的吐蕃士兵的沖天的吶喊聲,使得整個城樓上方的那些秦軍士兵們都是一怔,城門的突然實現,使得那些城樓上的秦軍士兵們都是突然一怔,那些秦軍士兵門也都意識到了自己距離死期真的不遠了,有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較低的士兵們此時已經痛哭失聲,嚎啕大哭了,城門的倒塌,已經意味着整個城池的失陷了,這些依舊在苟延喘息的秦軍士兵門便都只是秋後的螞蚱,已經蹦躂不了幾天了,不對,已經蹦躂不了幾個呼吸了。

不過,久在邊旅的秦軍老兵們也有一些反應過來的人,剛剛架起來的巨大地油鍋,此時也被這些老兵們向着城門口那邊倒了下去,雖說自己已經離死不遠了,但是能夠在死之前拉一些賠墊的,也是很划算的,最起碼心理面能夠稍微有一些安慰,這樣也能夠滿足一下自己內心深處的空虛寂寞。

從天而降的油鍋以及油鍋裡面稍微有些發燙的油,使得城門口正在往裡面快速衝去的吐蕃士兵們都是被這從天而降的油滿滿的澆了一身,瞬間傳遍全勝的滾燙感覺,使得城門口下方的這些吐蕃士兵都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嘶叫聲,痛徹心扉的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間已經使得整個身子麻痹了。

不過,這些吐蕃士兵們卻並沒有絲毫停頓,劇烈的疼痛感,也絲毫不能夠組織此時這些吐蕃士兵們的心情,向着城裡面快速的衝了過去。而後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更是絲毫不爲所動,反而變得越來越勇敢了,頓時外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迅速的衝進了渭城城裡面,而進入城裡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此時也向着城樓上快速的擁去,趁着此時城樓上的那些秦軍士兵們還有一部分依舊在那裡發呆的時候,殺上去,比這些士兵們垂死掙扎的時候更加有效,顯然這些吐蕃士兵們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通往城樓上的樓梯上已經用滿了吐蕃士兵,而這些吐蕃士兵們則快速的抓住時機,向着上方涌了過去。城樓上的那些秦軍老兵們也意識到了還有最後一道防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也確實能夠在死之前拉一些賠墊的,於是,那些老兵們此時便都向着這邊用了過來,一時間只有這個城樓的樓梯上還有好在哪都發生,而城外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不斷地用了進來,那些反應過來的吐蕃士兵們此時都向着遠處攻了過去,樓梯上的戰鬥依然在進行這,不過,更多的吐蕃士兵們涌進城後,便向着遠處快速的奔跑去。

城門倒塌後,使得珍格格渭城裡面的那些商家店鋪們全部關上了門,而那些吐蕃士兵們也知道此時不是自己能夠玩耍的時候,便都向着遠處殺了過去,一時間,城裡面的糧倉,秦軍指揮使衙門,知府衙門等等一系列比較重要的地方全部被吐蕃大軍佔領了,而渭城的四個城樓已經佔領了兩個,還有兩個正在酣戰之中。

城樓的地勢確實是有些不好攻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使得進攻城樓的那些吐蕃士兵們遇到了和城外一樣的困難,不好進攻。不過,雖然這些吐蕃士兵們沒有比較先進的攻城武器,但是,墀帶珠丹既然身爲吐蕃贊普而且能夠帶領吐蕃到達這樣好的境界的,也不是吹出來的。墀帶珠丹看着眼前依舊在戰鬥的城樓,立刻命令其餘的那些士兵們迅速的搬起地下面的一些石頭,向着城樓上方砸了過去,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石塊帶着呼嘯而過的聲音,瞬間飛向了城樓上方,整個城樓上的那些秦軍士兵們也是爲之一怔,連忙開始躲避,不過這一躲避不要緊,要緊的是那些吐蕃士兵們迅速的抓住這個時機,然後向着城樓上快速的衝了上去,有一個吐蕃士兵攻上了城樓,後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便都抓住這一課的時機,迅速的攀上了城牆,一時間整個城樓上的戰鬥變得不再那麼的激烈,不過卻有些生死相搏的感覺,越來越多的吐蕃士兵們涌上城頭,使得城樓上方的那場戰鬥瞬間變得有些以多勝少了,不過,那些吐蕃士兵們卻並不以此爲恥,反而顯得有些興奮,有些快意,有些巨大的大刀,快速的揮舞過面前,然後面前的那個還在瑟瑟發抖的秦軍士兵瞬間已經人首兩分了。

後慢的那些吐蕃士兵們迅速的涌了上來,一時間整個城樓上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那些依舊有些抵抗的秦軍士兵們此時也已經顯得有些不那麼的得心應手了,整個城樓上的戰鬥i型安的有些殘酷,還有些悲哀。

漫天的秋雨瀰漫在整個圍城上空,那些飄蕩起來的濃重的血腥味使得原本的秋雨之中顯得有些異樣的味道。豆大的雨滴滴落在成扣上,那些剛剛揮灑出來的帶着一腔熱意的濃稠的血液隨着灑落在地上瞬間融入那些漫天的雨霧之中,隨着城樓上的那些潺潺流水,一起向着遠方慢慢的流去。有些鮮紅,有些與衆不同,的流水慢慢的在城樓上潺潺流動着,使得原本處於邊塞已經到了深秋而顯得全部是一片棕黃色的世界,變得有些與衆不同,有些別樣的美麗色彩。

秋雨瀰漫,秋風呼嘯,使得整個世界的氣息爲之一變,瞬間使得那些還在城裡面的那些略顯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飄散在整個渭城上空,整個城池裡面都顯得有些讓人不自覺之間有些作嘔的衝動。

那些剛剛解決完一個城門的吐蕃士兵們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向着下一個城門趕去,那裡是最後一個,解決完以後,便開始了正式的狂歡這也是每個吐蕃士兵們此時心中最爲迫切的,毫無疑問那個城門也沒有抵擋多少下,便直接陷落了,值此整個渭城便全部實現了。而那些吐蕃士兵們則是開始三三兩兩的帶着武器向着那些富人家中趕了過去,一時間原本還在秋雨之中顯得有些空曠寂寥的街道,此時已經有些喧囂不已,變得有些凌亂了。

一時間街道上的哭喊聲,以及撞門聲,搶奪聲夾雜成了一片,使得整個渭城變成了一副人間地獄的模樣。

而墀帶珠丹則是直接在一干吐蕃將領的簇擁下,向着圍城裡面最爲豪華奢侈的秦軍指揮使衙門趕去,身邊的一干將令有的則是漫不經心的看着路邊兩旁不時出現的吐蕃士兵們滿載而歸,都有些心動不已,但是軍令如斯,這些吐蕃將領們也無可奈何,不過,讓這些吐蕃將領們有些高興,有些心中小小的平靜釋然。

墀帶珠丹走進指揮使衙門以後,便直接對着身邊的以爲有些黑,但是有些高挑的將領說道,“赫連參軍到了沒有?”

那個高挑的吐蕃將領看着面前的贊普,大聲的說道,“回贊普,還在路上,沒有到!”

墀帶珠丹點了點頭,看着這個人,然後遲疑了一下,慢慢的說道,“南朗格薩,你立刻去搜集整個渭城裡面所有的木匠,鐵匠,武器作坊這些,記住不要讓赫連參軍知道了!”

南朗格薩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贊普,行了一個高原禮節,便下去了。

在座的諸人都知道這些西涼人有些可恨,寧願看着自己的不想愛送死,也不願意多運來一些攻城器械,而自己的贊普在城外的時候已經發怒了,這一次是要自己找一些木匠,鐵匠自己製作,到時候看看這些攻城器械究竟是有多麼的難。

墀帶珠丹看着眼前的諸位將領,慢慢地說道,“這一次,西涼的人沒有一點誠意,確實是讓我很是生氣,如果他們……”

“我尊敬的贊普,怎麼回事啊?”一個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直接打斷了面前墀帶珠丹的話。

屋內的衆人都向着外面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漢軍鎧甲的人走了進來,那個人擺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那個依舊帶着些許血跡的金鐲子,慢慢看着面前端坐在上邊的墀帶珠丹,繼續說道,“我尊敬的贊普,是誰惹你生這麼大的氣了?”

而這個人正是赫連參軍,西涼人。

還沒有等到上面的墀帶珠丹說話,下面旁邊的一個吐蕃將領看着這個赫連參軍,厲聲罵道,“見了贊普殿下,還不行禮,竟然如此無禮!”

赫連參軍轉頭淡淡的望了一眼身後的那個人,然後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還敢說我,你不怕閃了舌頭!”

頓時,按個吐蕃將領無語的指着面前的這個赫連參軍,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赫連參軍放肆的大聲笑了笑,看着整個屋內的諸人,然後慢慢地說道,“還好我今天高興,”說着,再一次的撫摸了一下手腕上帶着的金手鐲,然後猛然說道,“不然我讓你好看!”

說着,赫連參軍等着身後面的那個人,臉色有些猙獰,語氣更是強硬無比。

那個吐蕃將領頓時心中一凜,看着面前的這個赫連參軍,心中恍然間想起了上一次在慶州的時候,這個赫連參軍的跋扈,竟然當衆閃了薩瑪蘭格一耳光,而自己竟然沒有惹怒他,也算是萬幸了。不過,任誰看到客人竟然騎在主人頭上,也會惱怒的,更何況是這個赫連參軍。

不過,這個吐蕃將領還是忍住了,畢竟面前上面的贊普墀帶珠丹還沒有發話,他不敢多言。

墀帶珠丹心中也是惱怒異常,進攻渭城的時候便已經是對這些西涼來的教官們懷恨在心,而且他們竟然一次次的飛揚跋扈,竟然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確實是有些忍無可忍的感覺。

不過,墀帶珠丹知道現在還要仰仗這些西涼人,所以,也變還是忍住了。立刻對着面前的赫連參軍,笑着說道,“好了好了,赫連參軍就不要生這麼大的氣了,來來來,請坐請坐!”

赫連參軍輕蔑的看了一眼身後面的那個吐蕃將領,笑了笑,便來到了前排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而這時,墀帶珠丹看着下面的衆人,然後轉頭看向這邊的赫連參軍,慢慢的說道,“赫連參軍,不知道這西涼運過來的雲梯等攻城器械什麼時候能夠到這裡啊?我們也好儘快的前往長安府。”

赫連參軍慢慢的撫摸着手腕上的那個金鐲子,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你儘管放心。依我看,你們吐蕃大軍還是儘快的趕往長安府,包圍起來,不然這洛京裡面的援軍撤回來的話,就更加的不好打了!”

墀帶珠丹一陣無語,看着面前的赫連參軍,慢慢的問道,“那我們走了這渭城怎麼辦啊?還俺以前的辦?”

赫連參軍輕聲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墀帶珠丹,笑了笑說道,“你們吐蕃士兵也就這麼多人,想要攻打長安府成已經很是困難無比了,還想派兵守住渭城,是不是有些想多了。”赫連參軍慢慢的站起身,慢慢的踱了幾步,轉身看着上面坐着的墀帶珠丹,接着說道,“當然是按老規矩辦了,你看看我們是多麼的稱職,我們爲你們做出這麼多,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着,赫連參軍轉頭看向了剛纔的那個吐蕃將領,惡狠狠的說道。

那個吐蕃將領也是一陣無語,這個赫連參軍竟然如此無恥,不過想了想先前的諸多城池都是由西涼士兵暫爲保管,名義上這樣說的,但是,擱在誰那裡都知道這是西涼士兵們的狼心狗肺,不過,贊普還沒有發話,這些下屬的也不好意思說,於是每個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氣,現在這個赫連參軍再一次的說了出來,無疑是摑了這些吐蕃將領們一耳光。

墀帶珠丹也是坐在上面,整整無語,雖然心中很是生氣,但是,自己也征戰了這麼久了,長途跋涉,糧食是關鍵,自己暫且還需要這些西涼士兵,所以此時和這些人反抗,那是有些不明智的。墀帶珠丹也只能無奈的說道,“這事以後再議吧!”

赫連參軍看了一眼墀帶珠丹,竟然直接甩了甩袖子,向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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