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武趕到北門時,看見已經漸漸熄滅的大火,不禁有些微微惱怒,“這是怎麼回事?”
劉萬超看着袁崇武那略微惱怒的臉色,硬着頭皮解釋着這件事。
袁崇武聽完這件事的解釋後,慢慢的平靜下來,看着劉萬超和戴克明,說道,“你們也不看着,這城門已經燒成這樣了,你們說,這北門怎麼防守下去?啊?”
戴克明低着頭,沒有看袁崇武,似是在自顧自的說着,“在城門用青條石堵着,堵住城門。”
劉萬超接着話茬,說道,“是啊,鎮統,用青條石堵死,蠻賊就不容易攻破了。”
聽着他們兩人的解釋,袁崇武沒說這,想想也是,蠻賊的攻擊力太強了,單單一個城門不容易擋住蠻賊的攻勢,還不如就這樣用青條石堵住,看看他們兩人說道,“算了,北門再有偏差找你們兩人。”
“知道了。”兩人同時應道。
上午的蠻賊已經退去,但是蠻賊兵力的增加這是無可厚非的,也不知道韓東他們成功沒有,這裡的形勢不容刻緩,也不知道……袁崇武想了一會兒說道,“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蠻賊今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劉萬超和戴克明點點頭沒有說話,看着袁崇武。過了一會兒,劉萬超小聲說道,“以後該咋辦?”
沒有點明想要說什麼,但是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在問以後,萬一受不住了怎麼辦?袁崇武擡起頭看了一下遠處的蠻賊營帳,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說道,“我已經給邊軍軍部請示了,請求支援。還沒回復。”
劉萬超和戴克明聽後,沒有說話,從戰略上來說,遼西縣城是一個不是很重要的守備點,沿着官道路途上經過灤城可以直接到幽雲行省省城幽州,從守備幽州來說這裡也不是很重要,可以放棄。放棄以後,兵力轉到幽州城,在那裡城大牆高,與蠻賊決一死戰是有可能的。
袁崇武也知道這些,所以他知道等待的回覆有可能也是撤退,不會讓自己在這裡守下去的,而且現在的情勢也不可能守得下去,蠻賊越來越多,也不知道蠻賊現在究竟有多少人了。整個遼西城現在加上內衛營,預備役也就一萬兩千餘人,怎麼去抵抗,單單上午攻擊北門的兵力就達到了一兩萬了,還不說其他地點了。袁崇武越想越惱火,或許真該撤退了,不行,怎麼又想到這個想法了,撤退,那滿城百姓怎麼辦啊?
由不得袁崇武多想,一個傳令兵火急燎燎的衝上北門城樓,單膝跪在袁崇武的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鎮統,東門告急,蠻賊足有兩萬餘人。”
一聽傳令兵所說,頓時三人都渾身一震,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北門的蠻賊還在前方營地裡休息,現在東門又出現了兩萬蠻賊,這蠻賊圍城難道動用了七八萬的兵力,城內就一萬餘,這,這怎麼能打下去啊。袁崇武連忙說道,“走,我隨你去看看。”
說着,袁崇武便準備下樓去東門,劉萬超看着袁崇武連忙說道,“鎮統,我帶一部分人去支援吧。”
袁崇武回過頭看了看遠方在營地裡休息的蠻賊,說道,“在這裡還有兩萬餘蠻賊呢!”
戴克明擡起頭,恢復了剛纔的臉色,說道,“沒事,四協留一部分人在這裡,其餘人跟着你去吧。”
袁崇武點點頭,想了想,說道,“也只有這樣了。”
劉萬超忽然說道,“鎮統,下令讓內衛營預備役守城吧。”
聽着劉萬超的建議,戴克明點點頭,贊同道,“鎮統,也只有這樣了,萬一西門南門也有蠻賊,那可就忙不過來了。”
袁崇武思考了一會兒,說道,“行,那就這樣辦吧。”
說完,便吩咐衛兵去城防司領兵。戴克明囑咐了一聲,看着袁崇武劉萬超前去東門。
等到袁崇武帶着劉萬超來到東門後,上到城樓上,便看到了一個蠻賊士兵已經爬上城牆上,看着旁邊的邊軍士兵被那蠻賊士兵一槍刺倒,劉萬超連忙上前,抽出腰間的刀,橫着格擋住那蠻賊士兵的長槍,拿着刀向上猛地一挑,擋開那蠻賊士兵的長槍,一刀劈向那蠻賊士兵,蠻賊士兵看見向着自己而來的刀鋒,連忙側身讓開刀鋒,劉萬超看着那蠻賊士兵準備躲開自己的刀,便連忙收住刀,橫着調了一個方向向着那忙賊士兵砍去。終於,蠻賊士兵躲不過去了,整個頭顱被劉萬超的刀砍了下來,順着城樓地面夾雜着鮮血滾着。
袁崇武看着劉萬超砍落那蠻賊士兵的頭顱,拍手叫好。東門的邊軍士兵看見四協的劉萬超砍落蠻賊士兵的頭顱頓時感覺有力氣了,奮力的殺着衝上城牆的蠻賊士兵。
東門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二千人的邊軍士兵與兩萬人的蠻賊士兵相抗,十比一的比例,這,就算是號稱“軍神”的聶清在這裡,也估計不會贏的,何況這還不是“軍神”,袁崇武看着東門的情況,瞬間想到就是這樣的情形。
但是也由不得袁崇武多想,蠻賊的攻勢越來越強。雲梯上的蠻賊士兵已越來越多的爬上城頭,與蠻賊展開血刃戰的邊軍士兵也漸漸吃力,城下攻城車撞擊城門的聲音越來越響,“咣噹咣噹”整個城樓似乎都跟着撞擊聲一顫一顫的,袁崇武連忙叫人去把城門堵死。
看着城頭上的蠻賊士兵越來越多,劉萬超也顧不得什麼協統的身份了,親自拔刀上陣,不得不說這協統劉萬超的刀法很是剛猛,揮刀砍去,刀刀傷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劉萬超衝到一個雲梯的出口,看着從雲梯口上來的蠻賊士兵,揮刀向前,斜劈挑上,一刀劃過那蠻賊士兵的咽喉,頓時,鮮血飆升,那蠻賊士兵從雲梯上滾落下去,砸落了下面的蠻賊士兵。
二協協統韋德看着劉萬超那兇猛的樣子,看着城樓上的情形,也顧不得許多了。拔出身上的長槍,快速衝到劉萬超的身邊,劉萬超砍飛一個蠻賊士兵,扭着頭看了一下韋德說道,“老韋啊,好久沒一起並肩作戰了。”
韋德刷了一個槍花,刺中一個蠻賊的肩部,挑飛了出去,說道,“是啊,想當年咱倆和趙青峰可是有名的,可惜趙青峰沒來這裡啊。”說着,用槍挑飛一個蠻賊士兵。
劉萬超回身一側,閃過了蠻賊砍過來的刀,說道,“咱們怎麼能和趙青峰相比啊,人家是皇……”說着,用刀劈飛一支從城下射過來的箭矢,“皇族。”
韋德沒說話,雙手持槍,刺中一個正要接近劉萬超身邊的蠻賊士兵,用力地向城下挑去。劉萬超也沒再說話了,他知道,趙青峰和他們身份不一樣,趙青峰是皇族,當年在四大軍校之一的汴京軍校時,趙青峰可是大名鼎鼎的,普通的皇族貴戚都不敢惹他,可是畢業後他卻沒留在禁軍,而是來到邊軍從小兵做起,這讓人有點想不通,不過這趙青峰每次都會打勝仗,和蠻賊打不管再惡劣的環境都會大勝的。劉萬超不禁有點佩服趙青峰,來到邊軍以後就沒有在接受皇族的一份情,全靠軍功慢慢上來的,如果趙青峰帶領一個鎮甚至更多的兵,他完全可以勝任的。劉萬超想着沒說話,用刀砍落一個蠻賊士兵的頭顱,繼續殺着上來的蠻賊士兵。
劉萬超沒怎麼說話,只是看着一個個上來的蠻賊士兵用力地揮動着手中的刀,蠻賊的鮮血濺溼了劉萬超的衣服,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咋一看就是一個血人。韋德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不過拿的是長槍,相對劉萬超來說情況要好一點。
從旁邊上來的蠻賊士兵都把劉萬超和韋德當成大患,都涌來這邊,劉萬超側身讓過兩把砍向自己的刀,左手撐地飛速的站起身,右手揮刀,砍倒一個蠻賊,接着跳起身子讓過蠻賊士兵的長槍,落地後,左手一把抓住長槍槍桿,右手揮刀向前,“噗嗤”刀斫入肉體的聲音響起伴隨着鮮血飈飛,劉萬超沒有停留,回身又砍倒身邊的另一個蠻賊。
但是,韋德的情形就不行了。使用長槍的優點固然很好,可以遠距離作戰,而敵人不容易傷到自己分毫;但是一旦敵人不顧一切代價,近了身後,那就是另一片天地了。韋德身邊有三四個蠻賊,揮舞着手中的刀,向着韋德砍了過來。韋德用長槍防禦不及,一個蠻賊的刀已經砍入韋德的左肩膀,鮮血流下,伴隨着刺痛,使韋德雙手握着的長槍已有些鬆動。韋德沒有放下長槍,咬咬牙忍住肩膀上傳來的刺痛,緊握着長槍揮動了起來,砸飛了旁邊的幾個蠻賊,槍尖用力刺穿了一個蠻賊的身子,挑了起來,肩膀上的傷勢加上現在又用力,韋德疼痛的向天大聲怒吼了一聲,扔出了挑起來的蠻賊士兵,向着城牆下用力地扔去。
劉萬超看着韋德的情況,趕緊上前相助,單手揮刀,快步向前劈飛一個蠻賊士兵,背後傳來的感覺卻讓劉萬超神經頓時繃住了,後身一看,一支長槍已經紮在了背後上。劉萬超來不及拔出長槍,回身單手持刀用力地砍斷長槍槍桿,看着握着槍桿的那個蠻賊,劉萬超氣急敗壞,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揮刀落下,那蠻賊士兵的頭顱頓時滾下身軀。
劉萬超的臉色已是慘白,背後的劇烈疼痛,讓劉萬超腳下發軟,比之於韋德更爲疼痛。劉萬超緊緊咬着牙,沒說話,繼續砍着爬上城牆的蠻賊士兵。
鮮血成了這個城樓上的主色調,殘軀斷肢散落一地。血水汩汩的流淌着,沿着城樓磚縫向遠處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