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妮低下頭,仍是咬着脣不說話。
“沒事兒也可以給我打電話!那個,發信息也行啊!你別不說話啊!你一不說話我就緊張!從小就是!”吳隊長急了,拉着她的手一頓晃,絲毫沒發現自己這舉動多麼幼稚。
林曼妮噗嗤笑出聲,抿着嘴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美人心裡突然又變得舒坦起來: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呼,你可嚇死我了。高中那時候就這樣,一說你你就不吱聲,嚇得我連着好幾天都不敢跟你說話。最怕你們女生這樣,嘖嘖,真是不敢惹啊!”吳傑超鬆了手,抹了抹額頭。
林曼妮訝然,不可思議道:“高中的時候,你,你怕我?我還以爲你是討厭我,纔不和我說話呢!”
吳傑超先是一愣,繼而大笑,“你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啊?哈哈,你不知道,當年那幾個孫子多羨慕我有個友好四十五度呢!”
林曼妮不禁要感慨,這麼多年盤根在心裡的心結,竟是自己親手種下的。
“那,我以後可以給你打電話?”柔柔弱弱的聲音裡仍是有一絲不確定。
吳傑超一揚頭,額前飄逸的髮絲蓬起,“隨時歡迎!”
開往C市的大巴上。
“經理,你不要害羞嘛!來來來,下面我們就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沈總經理給我們表演節目!”夏弦站在過道中間,雙腳叉開,拿着車配麥克高呼,車內頓時一片沸騰。
只是某人此刻的造型,破像魯迅先生筆下的圓規狀豆腐西施昂。
“經理,來一個!”
“經理,來一個!”
......
沈燦墨真是悔不當初:爲毛他會怕她睡感冒了把她叫醒啊!一醒來就鼓動車內人暴動啊!眼瞅着就要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政權推翻了啊!
“看看大家多熱情,你不會還要獎勵才肯出山吧?”夏弦湊到沈燦墨耳邊輕聲取笑道。
沈大公子腦筋一轉。表演換獎勵?這個提議,也未嘗不可嘛!
遂站起身,接過夏弦手裡的麥克,朝衆人笑笑,“好!那我就給大家唱首歌,藉此爲大家緩解下旅途的疲憊!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大家成全啊!”
說到這,沈燦墨突然朝夏弦詭異一笑,“旅途漫長,可不能只看我一個人的表演,你們每個人都要出節目的啊!不如咱們就按順序來,嗯,就從吳夏弦開始,一個個往後來吧!”
夏弦猛踩他一腳,“陷害我!”
“經理你就來吧!只要你唱,俺們肯定讓這小丫頭接下去!”後勤部年近五十的張主任操着大嗓門狂吼。
就在倆人身後的玫瑰姐也直點頭,“夏弦,必須的!”
收到沈燦墨不懷好意的眼神,夏弦竟沒當場發飆。
想看姐表演?好啊,那可就到了考驗乃們小心臟承受能力的時候了!
沈大公子清了清嗓子,而後清揚的男聲響起----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
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你若擔心你不能飛,
你有我的蝴蝶......”
男子的聲音裡滿滿地溢着不知名的情緒,時而慵懶時而飛揚;每一個音符輕輕巧巧地落在你的耳畔,似是羽毛般輕柔地滑過,引起陣陣顫慄。
夏弦一驚,他唱的,竟然是這首歌。
夏弦慢慢閉上眼睛,聽着男子獨有的嗓音演繹着另一種風格的美麗,想起這張CD封面上的字:在遊樂的時空,飲新鮮的花茶;在夏天的尾巴,作四季的幻想。散落在左邊的心,是無與倫比的美麗;草原上的蝴蝶,飛往白日出沒的月球。過往的愚蠢從安慰之中,在這天開出了花,奢侈地做着簡單生活的夢。城市中所有麻木的心,都清楚地找到了相信。
“你形容我是這個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我知道你纔是這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沈大公子脈脈望着夏弦:這首歌,以後便只唱給你一個人聽。
夏弦回看着他,目光卻似落在別的地方。
他們出這張專輯時,剛好自己和室友被一箇中介騙去一千塊錢。一千塊,可是她大學時一個月的口糧費呢!由於怕被吳媽媽罵,她便沒和家裡說,兼了好多份職才把那一個月挺過來。好多次路過音像店,看到大大的專輯海報,心裡癢的要命,卻捨不得買。總算捱過了艱難期,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去買了正版CD。
當她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就被俏皮的旋律吸引住,也暗下決心,以後那個人敢給她這首歌,她就敢跟着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