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生頹廢的後退幾步,轉身在窗前站定,摸出口袋裡的煙盒,剛剛抽出一支,忽然意識到這是醫院,便緊緊攥着,直到攥的滿手都是破碎的菸絲。
葉晚,你出現的實在不好,總是不經意的,觸動我的某根神經。罷了,今天送走你,我便躲的遠遠的,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咱們誰都不要再招惹誰了,好嗎?
陸淮生正胡思亂想着,前方忽然傳來嘈雜的喧譁聲,他眸光猛地一跳,迅速轉身,大步奔了過去。
“你還來?你還有臉來?”莫雅琳失控怒吼:“如果不是你,他的傷口會裂開?如果不是你,他的傷會加重?你是不是要逼死他才甘心?”
“莫小姐,我只想看看他有沒有事。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是我們自己的事。無論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在你沒有嫁進凌家之前,你沒有資格阻攔我!”
陸淮生停下腳步,略微有些驚訝的看着面若冰霜但鎮定堅強的葉晚。他沒想到,方纔還悲傷失控的葉晚,一轉眼像是換了一個人,居然變得如此的犀利而淡定。
時而糊塗時而狡黠,時而活潑時而憂鬱,時而退縮時而勇敢,每一次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她,到底哪一個她,纔是真實的?
陸淮生沒有出聲,不動聲色的觀察着。
“他不想見你!”
葉晚微微轉眸,望着莫雅琳冷笑:“不想見我,那又何必抓着我不放?想見的是你,顏先生又何必爲你與他打架?莫小姐,我只準備看他一眼就走,你是希望我們把他吵醒,然後讓我想走也走不了嗎?你捨不得我只見他一面,樂意成全我們的地老天荒?”
犀利的葉晚讓莫雅琳語結,想要繼續阻攔,又怕真的驚醒了昏睡的嘯晨。
葉晚不再跟她廢話,越過她,伸手去推病房的門,一隻男人的手憑空伸了過來,冷冷的捏住了她的肩膀,帶着一股毀滅的狠勁兒,幾乎要將葉晚的肩骨捏碎。
葉晚吃痛,猛地轉頭,顏少程冷聲威脅:“雅琳說不需要你,就是不需要,請你離開,否則......”
肩膀越來越痛,像是骨頭都裂開了,倔強的葉晚一聲不吭,毫不躲閃的冷冷回視着他,繼續伸手去推房門,顏少程眼底閃過狼一般的陰狠,手指猛地加大了力度。
葉晚痛的緊緊咬住了脣,握住門把手的手指,泛起了淡淡的青白。
“顏少,男人欺負女人,會破壞莫家的聲名!”一個清朗的男聲忽然響起,下一秒,葉晚肩頭猛地輕鬆,痛意隨之消失。
陸淮生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了顏少程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葉晚肩頭移開。他臉上帶着笑意,語氣平靜,可是顏少程的手腕,卻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刺痛。
他還不知道,陸淮生曾是軍人出身,一身硬骨。
“放開!”
顏少程這隻手掙不脫,一怒之下,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揮了過來,淮生利落的躲開,用力翻轉,將他的手臂別到背後,按在了牆壁上。
此刻的顏少程無比狼狽,正要怒吼,淮生不曉得使了什麼法子,他竟癱軟的說不出話來。
葉晚驚訝的看向淮生,淮生眉頭一皺,冷聲提醒:“說好的一眼!”
葉晚會意,迅速推開病房的門,方纔還盛怒的莫雅琳,竟沒敢阻止。
“你是誰?”臉被按在牆壁上的顏少程怒問。
“嘉華,陸淮生!”
莫雅琳正在撥打報警電話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發了一陣子呆,緩緩收回了手機。
病房的門很快打開了,葉晚紅着眼眶走了出來。淮生放開顏少程,微微頷首:“顏少,得罪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改日必定奉還。”
說完,將葉晚拉在背後,後退了幾步,護着她匆匆離去。
“謝謝你!”葉晚的眼睛還紅腫着,輕聲道謝:“可是你想必已經得罪了莫家。”
“早晚的事。”淮生嗤笑一聲,不以爲然:“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當然,也沒有永遠的的朋友,不必介意。”
淮生帶葉晚去吃了飯,將她送到家門口,便告辭離去。
第二天,葉晚沒有來,淮生並未在意;第三天,葉晚還是沒有來,淮生忍不住問了楊鋒一次。
“她也沒有來看過凌嘯晨。”
淮生點點頭,繼續埋頭看郵件。
第三天,葉晚還是沒有來,淮生看了看她留下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沒有打給她,郵件看了沒幾封,便關了電腦。
第四天,淮生下午出院,上午一直站在窗口抽菸,葉晚仍舊沒有來。
說好的照顧他,以贖罪呢?
淮生掐滅了手中的最後一根菸,用力按在菸灰缸裡,轉身吩咐楊鋒:“去問一問,看看葉晚是不是有什麼事?”
“您不是有她號碼嗎?打電話問一下就行了。”
淮生瞪了他一眼,沒有迴應。楊鋒眸光轉動,片刻,偷偷一笑,轉身退了出去。
老闆難得有點抓毛的跡象?這是什麼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