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擊着海岸線,帶來腥鹹的海風氣息,刺激着鼻腔。
兩人走下船,看着寬闊的港口和雷克雅未克有着天壤之別,形形色 色的人走在港口中,或是流浪漢,或是旅行者,然後就是賞金獵人了。
陳楓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拿出那個酒壺,單手推開瓶塞喝了一口後,舔了舔嘴脣,四周掃視了一眼道:“人都來齊了,就等着我們呢。”
蘇鶯隨即擡起頭看了一眼四周,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而陳楓所說的那些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壞人。
“走吧。”說罷,陳楓邁開大步子拽着蘇鶯向前走,此時的蘇鶯已經是神經敏感,看誰都感覺想要自己命的感覺,她緊緊跟在陳楓身後,左顧右盼。
“小姑娘,放輕鬆,你這樣只會讓人更快的注意到你。”陳楓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急促。
突然,蘇鶯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喊出聲,連忙拉住了陳楓的手。而那人也像是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她賠禮道歉,蘇鶯魔怔了一般,小雞啄米似地點着頭,驚恐地看着自己身上有沒有被刀插。
“別慌張,只是個路人。”陳楓不緊不慢地說道。
“還不是怪你搞得我神經敏感!”蘇鶯罕見地對他低吼出來。
正在蘇鶯說話的時候,身前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他在遠處看着兩人,視線透過人羣,死死地盯着陳楓和蘇鶯。
緊接着,他將手中的刀子用報紙包住,緩緩向兩人走來..........
而陳楓依舊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向前走着,一名售票員正走在他們前面兜售船票,陳楓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他回過頭的時候陳楓順手將他上衣口袋彆着的鋼筆拿走,拆下筆帽,拆下筆桿,只留下了筆頭............
兩人越走越近,男人眼底的殺氣隱藏不住,迫不及待要抽出報紙中包着的匕首。
“喂,你東西掉了嗎?”陳楓突然開口向蘇鶯說道。
“哪呢?我沒什麼東西吧。”說罷蘇鶯邊走邊回頭看了看,就在這時,那男人抽出了匕首,陳楓握緊了鋼筆頭,兩人擦肩而過,他壓下了他手腕的同時,將那支筆頭猛地插進他的喉嚨,隨後一掌摁了進去,快準狠。
男人捂着喉嚨跪在地上的同時,蘇鶯回過了頭看向陳楓:“地上什麼都沒有啊。”
“可能我看錯了吧..........”陳楓嘴角微微上翹。
另一邊的矮樓上,一個人放下了對講機,擡起了地上擺放的半自動狙擊步槍,擰上了消音 器,輕輕地上膛,拿起了望遠鏡,在人羣中找到了兩人,男人的嘴角走起一抹笑,隨後擡起槍,打開狙擊鏡的蓋子.............
陳楓側眼瞟了下樓頂,他十分肯定剛剛有東西晃了他一下,那是狙擊鏡的反光:“蘇鶯,你走我身邊來。”
蘇鶯不明所以地小碎步走到了他的左側:“怎麼了?”
“沒事。”陳楓面無表情地說道。
樓頂上的男人皺了皺眉頭,狙擊鏡死死地鎖住兩人,但是他遲遲扣不下扳機,兩人有身高差,但是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打掉陳楓,他拿起身旁的對講機輕聲道:“角度受阻,將他們兩個分開。”
“明白。”對講機中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
只見他們身後,一個剛剛在看地圖的男人收回了地圖,緩緩跟了上去,從褲袋中緩緩拿出小刀。
頂樓的男人盯着狙擊鏡,看着他的夥伴離陳楓越來越近,手指也漸漸扣到了扳機上。
突然,狙擊鏡一黑,他眨了眨眼正準備擡頭看看的時候,雙眼突然被捂上,緊接着一道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脖子“咯嘣”一聲擰斷。
那人推開他的屍體拿起那把狙擊 槍,臥姿射擊趴在樓頂,狙擊鏡對準了陳楓身後的男人,扣動了扳機。
——
陳楓正準備回頭幹掉那男人的一瞬間,矮樓中傳來一聲消音 器的聲音,緊接着那男人瞬間被爆了頭,巨大的衝擊力使他跌進一旁的樹叢中,只留下地上的斑斑血跡。
“剛剛什麼聲音?”蘇鶯又回頭看了看,但是什麼都沒有。
“別神經兮兮的。”陳楓看向不遠處的樓頂,微笑一下。
沈檸放下了狙擊 槍,看向兩人,嘴角勾了勾也微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以後記得請我喝酒哦,陳楓。”說罷沈檸轉身,跳下矮樓,消失在了人羣中。
走出港口,人瞬間少了不少,馬路旁邊是新建的小樓,遠方破敗的城市羣依舊矗立在那裡,蘇鶯皺着眉頭回頭看了看,一把甩開了陳楓的手:“我說,根本就沒有人要抓我,神經兮兮的是你纔對吧。”
陳楓聳了聳肩說:“也許吧..............”
隨後按照任務單的指引,不一會兒,一輛麪包車行駛了過來,車門緩緩拉開,幾名穿着襯衣長褲休閒裝的人坐在車裡向他們招了招手,蘇鶯的心明顯揪了一下,她切實地看到了自己曾經見過的人:莊園中的僱傭兵。短突擊步槍藏在座椅下面。
蘇鶯雖然明顯地抗拒,但是還是被陳楓強硬地拉上車,車門砰的一聲關閉,麪包車掉頭,駛向山林深處的莊園。
車上,陳楓解開了手銬,靠在座椅後面,身旁的僱傭兵緊張地看着他,而陳楓只是不緊不慢地看着小說。
蘇鶯坐在座椅上,身旁的兩名僱傭兵守着她,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惡意正在蔓延開來,一瞬間,絕望席捲了她全身上下。
(數小時後)
陳楓靠着窗戶打起了盹,麪包車穿過崇山峻嶺,駛出一條廢棄的公路,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原野,而在遠方矗立的,便是莊園的城牆。
蘇鶯恐懼地看向前方,那裡,她一個星期前才逃出來,本以爲自己能夠永遠地奔向自由,不受束縛,但是沒想到她再次回到了這地獄中...................
麪包車行駛至莊園大門,減速帶帶起的顛簸晃醒了陳楓,他揉了揉雙眼,看向窗外的莊園,這裡大概是莊園的入口,也是民衆的居住區,大街上有巡邏的僱傭兵,只不過他們行動散漫,又有說有笑。
車子行駛了一段時間後停下來,道路的兩旁都是灰頭土臉身着破衣爛衫的勞工,他們拿着手中的農具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
門被拉開,陳楓率先下了車,活動了一下手臂,其次是蘇鶯,當蘇鶯下車的時候,她能感覺到那些工友的眼神變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時,從人羣中走出一個男人,痞氣地看着蘇鶯,蘇鶯認得他,他是他們的上級,就是槍殺蘇珊讓她拋屍的那個男人,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只見那男人緩緩走了過來,走向蘇鶯,蘇鶯向後退了退。
“媽的,膽子不小,殺了人還敢跑出去,現在怎樣?”男人冷笑着說道,蘇鶯的心臟砰砰跳。
說罷那男人舉起手一個耳光扇了上去,“啪”的一聲清脆響亮,蘇鶯被打的向後退了幾步,臉頰火辣辣的痛,而陳楓只是安靜地看着這一切,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
“你們僱主呢?”陳楓終於開口問道。
那男人回頭瞥了他一眼後輕蔑地說道:“這裡輪到你說話了嗎?閉上你的嘴!”
陳楓愣了一下,隨即便恢復如常地笑了笑。
男人隨即轉向蘇鶯,嘴角噙着笑,一拳打到了她的胸口,她向後一退被打倒在了地上後又爬起來,低着頭未發一聲。
“膽子不小啊你這賤貨!”男人重重一腳將她再次踢倒,蘇鶯悶悶地叫了一聲,捂着腹部跌倒在了地上。
陳楓回過頭看了一眼,蘇鶯也看着他,眼中充盈着淚水。
陳楓微微皺眉,但仍舊一言不發...........
“你知道老大他因爲你的逃離非常的生氣,所以你也知道你是什麼下場了。”男人說罷從腰間抽出手槍,對準了她的大腿。
“砰”的一聲槍響十分刺耳,身後不少勞工都發出了尖叫並捂住了耳朵,蘇鶯大氣不敢喘地看着自己的腿,又看了看那男人和陳楓。
“喂!你這混蛋別礙事!”男人看着將自己槍管壓住的陳楓大吼道。
陳楓鬆開了手,男人轉而將槍口對準了他:“你這混蛋,我不管你是誰,你要知道現在誰手裡有槍。”
陳楓黑着臉,一把抓住他的槍管,使勁一摁,彈 夾“咔噠”一聲掉在地上的同時,他用大拇指搬開手槍的卡簧,手猛地向前一推,只見子彈被從槍膛中卸下來的同時,套筒也被拆了下去,彈簧崩出來掉在了地上。
“做好了覺悟就開槍,別那麼多廢話,這是三流傢伙纔會做的事情。”陳楓惡狠狠地盯着男人的雙眼,盯得男人有些發毛。
身旁,僱傭兵紛紛舉槍指向他,一瞬間氣氛劍拔弩張。
“住手!放下武器!”人羣后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只見幾名穿着裝備和那些僱傭兵完全不同的人持槍小跑過來,那些僱傭兵紛紛放下了槍。
陳楓看了他們一眼,手持衝鋒 槍,穿有防彈背心,裡面穿的是戰術服,沒有帶頭盔而是帶的棒球帽,耳朵上還彆着耳麥,這些人大概就是俗稱“近衛”的人吧。
“領主說讓你們去他那裡。”打頭的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說道。
“走吧。”陳楓無視了剛剛的那個男人,對着蘇鶯偏了偏頭。
蘇鶯隨後爬起身來,跟隨着他們一同走向莊園後方的一個大宅子。
好似走向刑場一般,她時不時看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陳楓,她那時候仍舊在幻想着陳楓是否可以解決掉他們,她是否能再次逃離這裡,逃到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