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好，有了這些孔雀石，我們部落一定能夠得到先祖的保佑。”陳昊說這話的時候，還虔誠地擡頭看着天空，彷彿一個虔誠的信徒。
“十個日落後，我過去你們部落那。”
朱襄氏族長倒是沒看出什麼來，反而陳昊這樣虔誠地看着天空，讓他覺得陳昊是一個十分尊敬先祖天神的人，這樣他就不怎麼懷疑媧氏族是用孔雀石祭祀了。
“不必了，我們親自過來跟你們交換。”
媧氏族那裡可是開墾了過百畝良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陳昊不想讓這些比自己厲害的氏族知道媧氏族的情況，低調永遠都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你...”朱襄氏族長頓時覺得有些許不妥，怎麼會有人不喜歡送貨上門，還要山長水遠花費力氣過來換呢。
看到朱襄氏族長那疑惑的眼神，陳昊連忙補充道：“我們十日後正好要到大庭氏族那裡，到時候就順便跟你們交換。”
剛纔陳昊就瞭解過，大庭氏族在朱襄氏族的更北面。
“那好吧。”朱襄氏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陳昊又拿出一撮豬鬃毛，道：“對了，你們有沒有這種豕毛？”
“豕毛？”朱襄氏族長搖了搖頭，“沒有，你要這種毛幹什麼？”
對於朱襄氏族來說，這種豬鬃也屬於垃圾，他們在殺豬的時候都是直接把豬肉放火上烤，把毛都烤掉的，誰特麼會留着這種玩意呢！
陳昊這回也不作隱瞞了，他拿出一個鞋刷子，道：“這是用豕毛造的刷子，能用來刷靴子。”
說罷，陳昊就把自己的一隻木屐脫下，並拿起來，用一個豬毛刷子刷起鞋來。
這個刷子是鞋刷子，在製鞋時，能給鞋在上漆前清潔鞋材，讓漆更好地粘合在鞋子上，這種鞋刷子還可以作爲日常清潔鞋子用的，比如洗鞋的時候用鞋刷子刷就能輕易刷掉鞋子上的泥巴和污垢。
“用來刷鞋子的？”
朱襄氏族長見此一幕，眼神閃過一絲激動，原來這是清潔鞋子的工具，他在使用鞋子的過程中就親身試過清潔鞋子，清潔鞋子的時候就比較麻煩。
現在看到這種鞋刷子竟然是鞋子的配套工具，他就想換過來了。
“昊，你這個工具怎麼換？”
“這個？”
陳昊帶來的這個鞋刷子本來不交換的，他沒想過別人會對鞋刷子有興趣。
朱襄氏族長這樣的表現，讓陳昊想起了‘配套效應’。
配套效應又叫‘狄德羅效應’，就是指人們在擁有了一件新的物品後，不斷配置與其相適應的物品，以達到心理上平衡的現象。
“呵呵，這樣吧，你給我豕毛，我給你鞋刷子怎樣？”陳昊將鞋刷子遞給朱襄氏族長。
朱襄氏族長拿着這個像大號牙刷的工具，也脫掉自己那雙山寨靴子刷了起來。
這一刷他就停不下來了，這個工具能夠很好地清理靴子表面的塵土污垢。
他刷完靴子，又拿起旁邊攤位上新換回來的漆器，以及那些正在出售的投矛器、陶器等物件，都用刷子刷一刷。
他好像刷上癮了，這種清潔工具太好用了！
陳昊接回鞋刷子，拿起旁邊攤位一個有飯鍋大小的陶器，道：“滿的，我想要這麼多豕毛，換給你鞋刷子。”
朱襄氏族養了很多豬，這種豬毛本來就是垃圾了，既然媧氏族需要，直接去拔自己的豬的毛就好了，反正也不會損失豬。
朱襄氏族長立刻點頭答應下來，吩咐人去辦事情，說是明早給媧氏族送來。
陳昊把拔豬毛要用溫熱的水給豬洗一遍身體的知識，告訴朱襄氏族長。
這種無傷大雅的知識告訴別人也沒所謂，陳昊不但要告訴朱襄氏族，等會還要去告訴其它氏族關於活拔豬毛你知識，這樣大家纔會把完整的豬毛換給媧氏族。
只要終端產品的製造技術掌握在手裡，其它部落就算學會些皮毛也是沒有用的。
小小的刷子裡面可是含有魚鰾膠這種工業膠水，對方是不可能輕易把刷子造出來的。
接下來，陳昊又給各個氏族傳授了活拔豬毛和養豬的一些知識，大家對養豬都表示有濃厚的興趣。
養豬不但能養來吃，而且每年還能拔豬毛賣給媧氏族，這是一種擁有長期受益的投資。
“哈哈，我們以後就不缺豬鬃了。”
回到媧氏族的攤位，陳昊十分開心地笑了起來。
以後媧氏族要發展工業，凡是要用到木材的工具和武器，都需要用到漆和油刷子。
這樣的話，媧氏部落的工業越發達，就越需要這種豬鬃，現在各個部落都開始養豬並將豬鬃收集起來賣給媧氏族...
天色漸漸暗下來，各個氏族陸陸續續收攤，今年的市日也落下帷幕，明日一早大家便會返回各自的部落去。
點燃火堆，烤了一些葛根，陳昊坐在一旁吃着乾果子，天色暗了下來，媧氏的覡這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
“怎麼今日那麼久？”陳昊拿了一個葫蘆遞給坐下來的覡，“來，喝點水。”
覡接過，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半水，才擦了擦嘴角，緩緩地嘆道：“唉，我一整日都在跟他們說我們部落曆法的事情。”
“他們不相信？”陳昊問道。
“不是。”覡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幾個巫覡在研究你的樹皮，他們不懂數目字，我就要一點一點地說出來，他們啊，有的不知道十進制，唉，光弄這個數目字我就被他們累死了。”
“他們延後了沒？”陳昊直接挑重點問道。
覡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昊，朱襄氏族的巫說，再過十日，就讓我過去繼續教他們數目字和一起研究曆法，你說，我應不應該去呢？”
覡第一次決定事情時詢問自己的意見，陳昊感覺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也覺得這是一個輸出媧氏文化的契機，便道：“去，當然去，你不但要將我們部落的歷法知識和數目字傳授給各個氏族的巫，還要將我們部落的度量衡都傳授給他們，你記住，以伏羲先祖之名傳授給他們。”
覡似乎也明白到陳昊的意思，這樣不但可以提高媧氏族的影響力，還能統一各個氏族的度量衡、字等的精神文化，以後大家互相交流就方便多了。
翌日清晨，媧氏族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
朱襄氏族長帶着人匆忙地趕了過來。
“媧氏，這是豕毛，我們昨天拔了好多頭豕才收集到的。”朱襄氏族長命人將一個裝滿黑豬鬃的陶盆遞給陳昊。
盆裡的豬鬃還帶着血肉，估計他們的操作很暴力，豬受了不少的苦，正常來說，採集豬鬃應該是在夏季的換毛期。
不過，媧氏族的目的是得到豬鬃，哪裡管別人的豬的死活呢。
陳昊檢查了一下這盆豬鬃，都是五釐米以上的好豬鬃，符合要求，這一大盆的豬鬃，估計得收集七八頭豬才能得到，這一大盆豬鬃能造幾十個刷子呢。
將豬鬃倒入背籃裝好，陳昊就把一個鞋刷子遞給朱襄氏族長。
朱襄氏族長十分喜愛地接過刷子，他其實是還想換一個過來自己研製，可惜他並不知道製造這種刷子還有一樣關鍵的材料是他們無法知道怎麼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