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面比較的熱鬧,每到飯點,工人們都喜歡過來這裡吃飯,這裡的飯菜也比較經濟,廚師的手藝也不錯。
與族人一起商議麻布的事,不一會兒,酒樓的服務生便把飯菜送上來。
“小心...”一服務生捧着一個砂鍋,放到陳昊的身旁,其餘個服務生也把肉菜上桌。
每次與族人研究完技術方面的問題,陳昊都會帶着技術管理人過來這裡好好吃一頓。
“來,我們...”陳昊也是餓了,站起來,揭開鍋蓋,拿着陶勺,給自己舀了一碗米粥。
可是他剛放下陶勺的時候,面前這個砂鍋突然裂開了。
“不要緊!”看到周圍的人都衝過來,陳昊連忙擺手道,“砂鍋經常這樣,這個陶鍋的銅片壞了,我沒事的。”
一般的陶鍋在用到一定的時間就會燒裂,所以很多體型大點的陶鍋都會捆上一固定用的鐵絲,而太昊族人便用比較粗的銅片代替,但即使這樣,也有壞的時候。
服務生連忙過來收拾。
“麻布都泡了。”蠶女立刻把桌子上的麻布取過來,可是這塊麻布都被米粥給泡透了,能造衣服的麻布在部落裡是很珍貴的。
“不緊要啦。”陳昊接過這塊麻布,“洗一下就好了。”
他用這塊麻布擦了擦椅子,突然停了下來,道:“這麻布怎麼不扎手?”
他連忙坐下來,拿着這塊被米粥打溼的麻布研究着。
“難道是溼的纔不扎手?”他如是想着。
可等到這塊麻布完全乾透後,他卻發現被米粥打溼過的麻布晾乾後,那部分的麻布已經變得不那麼扎人了,原本粗糙的麻纖維被米漿澱粉糊成順滑。
“難道是缺少這個步驟?”他又撿起一些乾的米粥看,他發現這些米粥裡面都含有麻纖維,“米粥能夠粘掉大部分多餘的麻纖維,所以麻布就沒有那麼扎人!”
旁邊的蠶女也是聽得入了神,她接過陳昊手中的麻布研究着,也接受了陳昊的觀點。
“走,我們等會去試試!”陳昊開口道。
吃過午飯後,下午時分,陳昊和一衆工人在紡織工場這裡忙碌。
他們熬了一鍋小米粥,小米粥熬得很稠,像是漿糊一樣。
熬小米粥用的是煤爐和蜂窩煤,所以熬得比較快,只是也需要消耗煤炭。
等到小米粥放涼後,陳昊就用木棍將其搞成漿糊。
這個時候蠶女取來一卷麻布,並且把這份麻布鋪好。
陳昊見狀,想了想,便道:“麻布已經織好了,上漿的時候只能塗麻線的上下兩層,不能把線的內側塗好,改成麻線的。”
於是,他們又把好幾卷麻線掛在木架上,這些麻線在院子裡排成了二十多米,像是一條龍。
陳昊拿着刷子,給這些麻線上米漿,族人們也來幫忙。
等到漿都乾透後,他們便把麻線上的漿打掉,然後把麻線捲起。
“這線很光滑,根本不扎人。”陳昊拿着一卷麻線突然笑道。
“是啊,處理過的麻線沒有多餘的纖維,所以很光滑,雖然沒有蠶絲線好,但這個不扎人!”蠶女捧着這卷麻線將其湊到自己的脖子處感受着麻線。
“織出來看看效果!”陳昊說道。
“嗯嗯。”
他們將處理過的麻線織成布,然後又進行研究。
麻色的布顏色上有點單調,但這個時候也不能太計較了。
用處理過的麻布和未處理過的麻布放在一起一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沒有處理過的麻布表面毛茸茸的,麻纖維十分扎人,就像陳昊前世使用的那種麻袋一樣,可處理過的麻布的表面十分順滑,雖然纖維是粗了些,但穿在身上已經很不錯了。
“嗯,不錯,以後都給麻線上漿,再製成布,將這個技術傳播給族人。”陳昊說道。
他對比了一會兒,就接着道:“沒有處理過的麻布表面粗糙,摩擦力大,容易損耗,上過漿的麻布摩擦力小,損耗小,更加耐用,就算再添加一道工序也是值得的。”
旁邊的工人們本來還想說部落現在連普通麻布都沒能普及,還費力上漿什麼的,可聽到陳昊說上過漿的麻布可以增加耐用程度,他們就閉嘴了。
研究完麻布,陳昊也是累得一身汗。
他回到家中,脫掉衣服準備洗澡,他又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染了。
“這衣服老脫色,真是太差了。”陳昊一邊洗澡一邊說道。
部落的平民穿的衣物一般是不上色的,衣服都是麻色或者白色,只有軍人或是一些條件比較好的人,或是一些官員才穿染過的布,可是部落的印染技術非常差,衣物老脫色。
雖說爲衣物上色不過是錦上添花,但在一些領域,比如軍人穿的軍衣是迷彩色的,迷彩色可是保護色,這能方便軍人在野外隱藏不被敵人發現,對於部落來說,印染技術這種初級化工業也是比較必要的。
第二日,他再次來到了紡織工場,並且向蠶女他們說,要研究印染。
部落現時需要印染的布匹並不多,只有職業軍人或是一些官員的服裝才需要印染,但印染的效果並不好,衣物很容易脫色。
“我們現在用的是這種樹葉、樹皮染綠色。”
“紫蘇染紫色,不過,紫色並不明顯。”
“用菜花然黃色,菜花產量很低,黃色燃料並不多。”
“而黑色就是直接用油墨,但這個脫色太嚴重了,所以只好染一點。”
蠶女爲陳昊介紹着現時部落用於印染的各種材料。
他們是將各種不同的材料放進鍋裡熬煮,然後用來染布。
印染工場這邊就放着好幾個煤爐。
材料都是直接熬煮出染料,然後用來給衣物上色,就着色效果比較差,印染技術相當落後。
“我記得明礬可以作爲媒染劑,用來染布。”陳昊突然想到了這種礦物。
“明礬?是煤礦那裡的明礬石嗎?可是,那種礦石不是用來治肚疼嗎?昨日我回家吃壞肚子了,吃了這個明礬才舒服。”蠶女說道。
“明礬除了可以治療肚疼外,還能用來染布,而且還有很多用途。”陳昊說道。
上次煤礦發現了明礬石,明礬石的製成品明礬的用途非常廣,而且明礬具有很好的抗菌作用,比如對金色葡萄球菌、大腸桿菌、傷寒桿菌、副傷寒甲杆、流感桿菌等很多病菌都有抑制的作用,可以用來治療肚疼,也可以用來治療傷口發炎,是一種很有用的抗菌消炎藥,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戰,使用得非常廣泛。
而且明礬和小蘇打混合使用,就能用來製作膨化劑,有了膨化劑就能製造真正的壓縮餅乾。
“用明礬染布?怎麼染?”蠶女很是不解,這種治療肚疼的藥物究竟是有什麼用途。
明礬的成分是十二水鉀鋁礬,而明礬礦石的化學式爲KAl3(SO4)2(OH)6。
只需把明礬礦石與煤炭混合加熱就能製得明礬。
陳昊取來一些明礬加水混合,水裡面有膠狀物,接着他取來一些用純紫色熬製的燃料,將其與這些明礬水混合搞拌。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些添加了明礬水的紫蘇水的紫色變豔了。
可是,紫色燃料還不夠紫。
他想了想,便把另一鍋紫蘇水倒入去,再放上更多的明礬熬煮,一邊熬煮一邊搞拌,漸漸地,紫色染料裡面有不少膠狀物,而且顏色也是十分鮮豔,隨着鍋裡的水份蒸發減少,裡面的紫蘇水成了一種很好的紫色染料。
他們取來一個小陶缸,把染料倒進去,又添加了一些水進去搞拌,得到了一個裝滿紫色的染缸。
“試試染布。”陳昊開口道。
他們把布放下去,然搞拌,可是染了一會兒,陳昊卻發現這些布的着色效果並不好。
“奇怪,這染缸裡面染料是如此鮮豔,可爲什麼泡了這麼久了,這麻布就是不咋上色的呢?”陳昊拿着一根竹竿,看着這塊麻布,感到有些奇怪。
“是不是時間不夠啊?”有說道,“或者我們泡幾日呢?”
“泡幾日當然可以。”陳昊說道,“只是時間太慢了,我怕裡面的水都臭了,應該不是這樣染的。”
不知道如何染布,他只能不斷嘗試和思考,不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前世看的電視,有關染布的橋段,染缸裡的水都是冒煙的,而且有些橋段更是直接煮布。
“哦?難道是熱量的問題?”他連忙摸了一下面前的染缸,發現它的邊緣很冰涼。
熱量可以讓分子變得更活躍,比如融化糖,用涼水和用熱水的融化速度完全是兩回事,陳昊覺得,應該是個原因。
於是他就跟族人一起,把一個陶缸加起來,在下面放上幾個煤爐,加入陶缸,甚至把陶缸裡的染料煮沸。
把麻布投入煮沸過的染料裡攪拌,陳昊卻驚訝發現,布匹的印染效果非常好,這泡了一會兒,這塊布上的色就遠超過之前冷水染布了。
“我明白了,原來是與熱力有關,染布一定要用熱水。”陳昊如是說道。
將染好的紫色布晾在竹竿上,染布隨風飄揚。
“我們試試其它顏色的染料。”陳昊又開口道。
他吩咐族人架起幾口陶鍋,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加入明礬後的染料的效果如果,但他也覺得應該把其它顏色的顏料確定好。
古代的染料都是有比較固定的材料,並不是所有花木都可以作爲染料的。
就像陳昊現在熬煮的黃色的白菜花的染料,它的效果就不太好了,顏色太淡了,而且白菜花的產量非常低,這是肯定不適合作爲染料材質的。
正染着布,旁邊一名女工開口道:“太昊,沒有煤了。”
“沒有煤炭就去能源部拿。”陳昊沒好氣地說道。
“問了,他們說,最近太昊你用的煤炭實在太多了,已經沒有多餘的煤炭可以給我們了,其它的工場需要煤炭不能停工,所以,他問你要不要把其它工場給停了。”這名女工說道。
“啊?”聽到這個消息,陳昊當場一愣,他還以爲煤炭是足夠的呢,可想想,最近製造紡車、織機多需要用到油漆,制油漆又得用煤炭熬煮銅果和油料,然後糖餅廠生產的糖果和餅乾、以及烘爐都需要用到煤炭,接着就是煮蠶絲、熬米漿給麻線上漿也需要用到煤炭,然後現在熬煮染料也需要用到煤炭這種能源。
煤炭這種能源燃值高,燒得持久,是一種高效燃料,隨着太昊族各種工業的發展,煤炭供應變得不足,也是能理解的,只需加派人手到煤礦那邊工作就好了。
“那就暫停染紫色的,把煤炭都用來試驗這些染料。”陳昊開口道。
接下來是輪到黑色的燃料,黑色染料直接用油墨,染出來的效果還算可以,就是顏色不夠黑。
最後是綠色的顏料。
綠色在自然界中非常廣泛,絕大部分的葉子都是綠色的,可並不是綠色的葉子就能製造染料的,當初陳昊爲了找綠色的染料可是試驗過不少的樹葉和菜葉,最後還是用芥菜葉做了染料。
可這種染料是用樹皮和樹葉熬煮的。
蠶女看到陳昊的疑問,便說道:“我們有個紡織工人在一個樹林裡發現一種樹木,那種樹木的樹皮和葉子非常綠,用來制綠染料比芥菜還綠,所以我們就改用這種綠色的樹木了。”
“是嗎?那些材料給我看看。”陳昊說道。
蠶女拿來了一把樹葉,還有一塊樹皮,這種樹皮卻是樹木的內皮,但卻是綠色的。
陳昊拿着研究了一下,發現這種樹皮和葉子裡面的綠色液體非常豐富,也是很淳厚,他將其倒入鍋裡,然後添加明礬製成染料。
“真是綠啊!”看到這缸熬好的染料,他很是驚訝,這中顏色的染料竟然跟電視上看到的拿那種綠色染料一模一樣的綠,這種樹木肯定是一種適合作爲染料的樹木。
“還有這些果子,這種樹木的果子還能吃。”蠶女給了陳昊一把類似葡萄乾的果乾。
味道不咋的,吃着很乾,沒啥味道,倒是咬開果核後,油膩膩的。
他看着這缸綠色的染料,又看了看手中的果核,突然想起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樹木了,這種樹木的用處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