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布機!”
陳昊在思索着這種機器的工作原理,織布機和原始腰機主要的工作原理是一樣的,但前者無論是效率還是製成的產品的質量上都遠比後者強。
一個織布機的形象在陳昊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可是,他根本沒有親手用織布機織過布,只是憑藉零碎的記憶,將織布機大致的外形畫在羊皮捲上,而且這個織布機的形象還是不完整的,他不知道織布機工作時各個械件的用途。
織布機的構造要比紡車要複雜多了。
思前想後,陳昊覺得還是應該親自用腰機織布,弄明白箇中的原理。
“讓我來!”他很快來到紡織工場的織步部。
這裡的的女工都直接坐在地上,雙腳撐起一根棒子,將連接滾着的線等材料撐開,然後拿着一個梳子左右來回地織布。
蠶女也在這裡織布,她織的是絲綢,絲綢十分珍貴,所以她也親力親爲,她聽到陳昊的話後,便皺眉回道:“這是絲綢...我怕你不會...弄...”
說罷,她又喊旁邊一名女工騰出位置。
“好吧!”陳昊點頭道,他在想,在以前的時候,這一帶的人並沒有腰機織布這種技術,後來經過他一番研究,把腰機這種原始紡機造出來後,就慢慢把織布的工作交給族人,族人們有着多年的腰機織布技術,自己跟太們比起來,確實是不如她們。
陳昊也生怕自己把絲綢給弄壞了,想了想,就坐在一旁,用腰機織布。
他把腰機的一端套在自己的腰部,另一端用腳撐起來,利用人體將腰機撐起來。
這種腰機由五根橫木製造而成,其中最外面的兩根木棍則是構造腰機的部件,中間的兩根木棍是用來把經線分開,最後一根木棍便是捲了麻線的“梳子”。
這份麻布只織了一部分,陳昊觀察了一會,就開始織布。
一般說來,織造過程須完成開口、引緯、打緯、卷取、送經五大運動,織機上的部件就是根據這些運動設置而加以不斷的完善的。
他拿着梳子穿過被木棍撐開的經線的織口,然後用旁邊一把木刀將新織的這一緯線往下移,使其併攏,形成布匹的極小的一部分。
接着,他有撥動分經線的木棍,讓經線交叉一下,形成新的織口,接着又將梳子(一個線團、又稱杼)打入織口,再用木刀將其撥刀布處,然後形成布匹的部分。
織布非常繁瑣,也是十分枯燥,對於男人來說,織布簡直是煎熬,但他也是領會到織布的要領。
陳昊織了一會兒就沒有什麼興趣了,織得實在太慢了,他想起了平時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他們的婦女一年平均下來也就織十米長、一米寬的量,這還是非常熟手的人了,部落人使用的就是這種原始腰機。
“我想我明白了。”他一邊織布,一邊盯着旁邊的那張憑記憶畫出來的圖紙,在思索着織布機的工作狀態是怎樣的,不多時,他就慢慢明白到織布機的各種械件應該是如何運作的。
他立刻在羊皮上寫下自己的構想,並且畫出織布機有各種功能的械件。
他帶着這份圖紙和這個腰機,匆忙來到造車廠。
這個造車廠製造各種類型的車子和木軌,甚至是水車,陳昊慢慢把這個造車廠當成了機械廠,凡是需要造什麼機械的,都讓這個造車廠的工人幫忙製造。
大多數機械都是木器,所以這個工廠裡的工人都是出色的木工,正如機械這個詞語都是木字部,表示在古代機械都是用木頭造的,太昊族在不知不覺中培育了不少出色的木匠。
織布機也是用木頭造的,但一些軸承之類的械件卻是用銅造的。
找了五個木匠和兩名資深的織布女工,陳昊就開始製造這個織布機。
織布機主要的工作部件是分爲開口、引緯、打緯、卷取、送經這五個機械。
經過一番的研發,他終於把織布機造了出來,事實上,織機只不過是腰機的改進版。
這種織布機的體型也是十分巨大,可以說,除了榨油機外,這種織布機是太昊族造的最大的機械,她寬一米五,長兩米,是一種橫式織布機。
先將經線排好,安裝在這個織布機上,再把織布機的各種機構安裝好,陳昊就開始織布。
他一腳踩了一下左腳踏,腳她帶動開口機構,將經線分成上下兩層形成梭口(織口),然後又拿着杼子(裡面裝着線卷的木器,也叫梳子)在這個織口處穿過,得到一份緯線,用撥線械件撥好成爲布的一部分。
然後又踩着了一下右腳踏,這個時候經線又交叉看一下,形成新的織口,然後又把杼子穿回來,再次織出以緯。
這樣來回地重複,直到織出一部分佈,而不能坐着再織時。
這個時候,陳昊又拉了一下一根竹竿,這根竹竿連接到機械後面的那個卷經線的滾動械件,械件送出一部分經線,陳昊就把面前那些剛纔織出來的布卷好,然後又踩踏步機械織布。
這一套動作很流暢,人坐在織布機面前,手腳並用,快速地織出布匹,十分方便,人可以充分利用這個機器織出布。
這個時候,旁邊圍觀的蠶女與一衆女工也是看呆了。
“太昊,這種機器很厲害....”蠶女十分驚訝地說道。
“是啊,這個叫織布機!”陳昊說道。
“太昊,我們的紡織工場,以後都用這種機器嗎?”蠶女連忙問道,她在想,要是紡織工場以後使用這種織布機工作,肯能能提高不少產量,而且工人們也不用整天席地而坐,織布的效率也是大大提高。
其實陳昊也打算將紡織工場升級爲真正的紡織廠,甚至是製衣廠,現在太昊部落內的店鋪很少有賣衣服的,基本是賣布的多,人們很少直接買衣服穿,因爲要訂造,訂造衣服需要一筆錢(人工),不少族人都不願意出這個錢。
聽到蠶女這麼問,陳昊連連搖頭:“唉,不行啊,我們幾個人研製這種織布機就花費了兩個多月了,如果要造一臺織布機,十個工人至少需要一個半月,織布機的產量一年都不足十臺!”
“一年才能造八臺織布機?那不是要等四五年,我們的紡織工場才能全部配備織布機?”蠶女有些吃驚。
可她看到旁邊這臺複雜的織布機後,也覺得要造這種織布機肯定十分不容易的,尤其是那些活動的械件造的如此精美。
陳昊無奈地說道:“我也想多造啊,可是我們沒那麼多人啊,我們還得造木軌道和礦車、還有牛車馬車、手推車,已經沒有多餘工匠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們得靠這十個工人造織布機,保守估計織布機的產量大約是一年八臺,如果日後他們熟悉了,織布機的產量應該能提高的。”
蠶女想了想,也知道部落現在的能力,一年出產八臺織布機也是不錯了,畢竟這種機器實在難造。
製造織布機也是十分考驗太昊族的製造能力,製造織布機首先是要去伐木,將木頭運回來然後晾乾,然後再用工具將木材加工成一個個的部件,各種部件還得刷油漆,再就是要造銅機件,然後還得將其組裝,十分的麻煩。
要想讓織布機的產量提高,就必須要有足夠的人才和技術,這個時代可沒有機牀,加工木械件全靠人弓用鋸子去鋸,用刨子去刨,這是非常費力的,需要一定的工業基礎。
即使現在發明了織布機,可也因爲部落的工業實力比較薄弱,也是無法將布匹產量快速提高,這一切都與部落的工業基礎有關。
在古代,甚至是在近代,一個國家擁有織布機的數量也體現這個國家的製造能力,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標誌便是蒸汽機、飛梭、珍妮機有關。
認清到現在部落薄弱的工業基礎後,陳昊也是想到了部落的發展需要的因素:“我們得培育更多的工匠,儲備更多的技術人才。”
工匠和技術人才直接影響到部落的發展。
“唉,我們爭取在明年結束前,擁有十臺織布機。”陳昊接着又看了看身旁那十個優秀的工匠,這十個工匠其實製造織布機也是屬於新手,學習技術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估計要讓他們學習製造織布機一年的時間,也僅僅是學徒的級別。
陳昊想了想,便決定等到下一年再招收一批工人跟這十名工匠一起造織布機,織布機實在太重要了。
“那太昊,我們可以把這臺織布機搬回紡織工場嗎?”蠶女又問道。
“不,這臺織布機不能搬,它得留在造車廠這裡。”陳昊說道。
“爲什麼?難道讓他們學織布嗎?”蠶女問道。
“不是,把織布機留在這裡作爲樣板,這十個工匠還不熟悉織布機的構造。”陳昊說道。
十個工匠連忙點頭贊同,他們雖然跟着陳昊一起把這臺織布機造出來了,可是一旦離開陳昊,他們還真不知道怎麼入手,有了這臺樣板,就能隨時隨地研究。
其實這臺織布機的造工還很粗糙,有不少需要改進的地方,不過作爲一個樣板也是足夠了。
吩咐工匠們去取木材後,陳昊覺得取材需要幾日的時間,便打算繼續呆在紡織工場裡,視察紡車的工作情況。
紡車的構造比織布機簡單多了,也就主要由兩個轉動的輪子構成,紡車的產量爲一個月十五臺,現在,紡織工場這裡已經有三十臺紡車了,紡線車間完成是夠用的,而且製造紡車的工人還在其它的車間造紡車,陳昊打算先把紡車在太昊族內普及。
“不錯,真是不錯,有了紡車,我們的紡線效率提高了不少。”轉了一圈,陳昊對些這個紡線工人十分的滿意。
“太昊,看看這匹布如何?是我們用紡機紡出來的線,而造的布。”蠶女捧着一卷麻布。
陳昊接過這卷麻布,這卷麻布還沒有染色,粗糙的麻布表面有些刺手。
“麻線都很細很均勻,不錯,就是有點刺手。”
陳昊說道,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穿着的麻布衣,他穿着的這身麻布衣被染成了綠褐色,麻本來的顏色是麻色或褐色,族人覺得穿這樣的麻布會單調一些,於是就收集一些植物熬製染料,可是製成的染料並不好,容易掉色不說,顏色也不好,像陳昊穿着的這件粗糙的麻布衣還屬於高檔貨。
這年頭不用穿獸皮,而又這種麻布衣穿一件很不錯了。
“真是刺啊。”陳昊又抓了抓背部,雖然他被刺習慣了,可他還是不自在,麻十分粗糙,穿在人的身上十分刺。
“絲綢造好了,就穿絲綢衣,絲綢很順滑,一點不刺。”旁邊的蠶女說道。
“走,吃飯去了。”陳昊說道,便朝着外面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着後世很多衣物都是用麻纖維造的,可是爲什麼那些衣物並不刺人呢,而自己造的麻布卻是十分刺人,雖然相對於獸皮來說,這種麻衣是不錯了,可他還是覺得制麻的環節是出現一個錯誤,不然怎能會又刺身的狀況呢?
之前可以說是工具和技術問題製得的麻線十分粗糙,可現在使用了紡車之後,麻線變得更細、更均勻,可是,這樣的麻布一樣是刺人的。
“這肯定是缺了一個工序,沒理由連用紡車紡造出來的麻線都是這麼刺人的。”坐在酒樓一角,陳昊拿着一塊新麻布在研究着。
“染了色的麻布沒有那麼刺,這可能是沒有染色吧。”旁邊的蠶女開口道。
“怎麼會,我穿的這件衣服也染了色,可是還刺人啊!”陳昊說道。
蠶女也不知道陳昊說的麻布刺人是什麼意思,他們這些人以前穿草衣草裙、獸皮時更刺人呢,比這種麻布更差呢,這種麻布有點刺人,可是已經很不錯了,她不知道陳昊在糾結什麼。
“唉,肯定是制麻的過程中,有一個工序缺了。”陳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