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天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豔麗女子媚笑道:“臭小子,你人雖小,心機卻挺重的,該不會是有人教你故意這麼說的吧。”
說着望了楊嘯天一眼,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來。
但隨後卻眉頭微微一皺,想必是從楊嘯天的身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再次轉向南天,臉色一變,惡狠狠地說道:“誰教你的我也管不着了,臭小子,快說吧,那東西在哪裡?”
“什麼東西?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南天覺得很奇怪,剛認識楊嘯天的時候,他也在找東西,而眼前這女子也在找東西,這到底是什麼貴重的物品值得這麼多人爲它大打出手。
“看來你是打算死鴨子嘴硬,不肯鬆口了。”
豔麗女子冷笑一聲,把臉湊到壯漢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壯漢聽得低頭順耳,一直笑眯眯地不停點頭,等女子說完後,他便大手一揮,大聲喊道:“除了這三個人,把其他無關的人都給老子統統趕走,一個也不準留。”
在馬賊的吆喝聲中,村民們像被趕鴨子一樣往外推。
看到村民們臉上露出的同情和自責的神情,楊嘯天不由得心中苦笑不已。
他倒不會怪罪這些善良的村民,他們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做到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甘願付出自己寶貴的生命呢。
等村民們都被趕回家中,壯漢這才饞巴巴地對女子說道:“美人,這下滿意了吧。只是咱就是不明白,這屁大的小孩真的能拿得了你的東西,你是不是弄錯了?”
“老爺,錯不了,這小子太可惡了,你別看他人雖小,狡猾着呢,一不小心就被他給騙了,人家就是這麼被他騙走了東西的。”
豔麗女子聽壯漢這麼一說,立刻倚在壯漢的肩頭可憐巴巴地說道。
“是是是,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如果他真不肯把東西交出來,咱就把他剁碎了拿去喂狗。”
壯漢眯着眼地趁機在女子的臉上摸了一把,隨即又問道,“美人,你要找的到底是啥寶貝啊,說出來讓兄弟們也漲點見識。”
“討厭,人家都說了,那是我娘在我小時候傳給我的,倒不是說它很值錢,只是看到那東西我就會想起我娘來,所以對我來說它是無價之寶。”女子嬌推了壯漢一把,媚笑道。
“這倒也是,想不到美人你這麼有孝心。”壯漢趁機用力摟住女子的蛇腰,同時對南天喝道:“臭小子,識相的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怪你爺爺不客氣。”
“大王,冤枉啊,您可得爲俺做主啊,俺孫子真的沒拿這位小姐的東西,俺敢保證,俺敢發誓……”
這時,楊嘯天忽然哭爹喊娘地嚎叫着,但內心裡,他卻納悶得緊,想知道這女子要找的東西是不是跟他的一樣。
豔麗女子扒開壯漢的手,提馬走了出來,粉臉一沉,怒道:“你這老不死的東西,快點滾開,別礙手礙腳的。來人啊,把這老頭跟那丫頭給我趕到一邊去。”
南天眼睜睜地看着幾個馬賊把楊嘯天跟燕丫頭強行拖到一旁,儘管他握緊了拳頭,卻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楊嘯天身上那不可思議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而燕丫頭雖然沒有在他面前表露出什麼不同的地方,但自相處以來,他也知道,燕丫頭也不簡單,起碼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他們此刻都沒任何反應,自己更不用說了。
豔麗女子款款下馬,緩慢走到南天的跟前,頓時一股濃厚的香氣撲鼻而來。
南天眉頭微微一皺,這麼重的香氣,讓他覺得幾乎快要窒息了。
而女子渾然不知南天此時的感受,似笑非笑地盯着南天的眼睛說道:“小娃娃,那東西不是你這種人所能擁有的,還是快點交出來吧,只要你肯交給姐姐,姐姐保證你下半輩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不但有大房子住,還能娶上如花似玉的老婆,你看怎麼樣?”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麼東西?”南天一臉茫然地回道。
這是實話,南天心裡同樣很好奇。
“就是那個白胖娃娃,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他是千年參精,那天晚上除了我跟陳老爺外,剩下的人就是你了,你身上的味道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說吧,你把那支人蔘藏到哪了?”豔麗女子想了下,忽然湊到南天的耳邊說道。
“他……我不懂去哪了,他跑了。”原來是爲了那個小傢伙,這女人真壞,竟然想把那娃娃抓來吃。
儘管心裡如此想着,但南天仍是實話實說。
豔麗女子一聽,頓時拉長了臉,怒道:“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突然伸手掐住南天的喉嚨,厲聲說道:“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那就讓你嚐嚐我胡姬的厲害!”
隨着女子五指發力,南天頓時悶哼一聲,滿臉漲得通紅,瞬間的缺氧讓他幾乎快要窒息了。
沒想到這女子看似弱不禁風的,力氣卻大得出奇,南天急忙雙手抓住對方的手指,使出吃奶的力氣,卻怎麼也鬆不開。
就在南天暴瞪着雙眼,臉色由紅轉白,死命掙扎的時候,忽然他渾身一震,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同一時間,南天體內卻驟然發生了劇烈地變化。
在他的體內丹田深處,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綠豆般大的黑點,隨後逐漸變大,如黑洞般的吞噬着他的身體。
轉眼間,黑點竟然化爲一股黑霧狀的氣體,將南天的體內完全覆蓋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南天嚇得魂飛魄散,正要掙扎的時候,眼前一黑,居然暈了過去。
豔麗女子一愣,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快就暈過去了,急忙一鬆手。
一旁的楊嘯天見狀,掙扎着怒道:“混蛋,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說着把手伸進腰間,正欲動手。
但這時,已經暈過去的南天卻沒有倒下去,反而驟然張開雙眼,一道黑芒在其眼裡一閃而過,同時嘴裡怪笑一聲,陰森森地說道:“原來是隻小小的狐妖,居然敢對本尊如此放肆。”
從南天嘴裡發出的竟然是個渾厚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豔麗女子被驚住了,愣在了原地。
而正準備動手的楊嘯天也被南天身上的變化定在了當場,一時忘了掙扎。
南天冷冷地看着豔麗女子,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良久才說道:“你叫胡姬吧,把我喚醒,到底所爲何事?”
“你……你是誰?”
不知爲何,南天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胡姬心裡卻駭然不已,她強烈地感受到,此刻面對的似乎不是一個小孩,而是一個惡魔,一個能讓她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的惡魔。
此時的南天忽然給胡姬帶來深深的恐懼,甚至腦海裡不停地閃過趕緊逃離此地的念頭,但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雙腳居然如同被鉛住了一般竟然邁不開半步,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壯漢見勢不妙,正要掏槍。
南天似乎感覺到了,馬上冷冷地地望他一眼,冷哼一聲。
正要拔槍的壯漢渾身一個哆嗦,彷彿被一隻可怕的惡魔盯住了一般,雙手頓時無力地垂了下來。
南天望着花容失色的胡姬,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說道:“雖然你也是妖靈一族,還把本尊喚醒了過來,但你既然敢冒犯本尊,那就要付出代價。”
說完伸出一根手指頭,往胡姬額頭輕輕一點。
只見胡姬額頭被點之處,頓時閃出一道耀眼的亮光,眨眼間隱沒入胡姬的體內。
下一刻,胡姬的臉上露出駭然之色,面部一陣曲扭過後,張着大大的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彷彿一座雕像一般定在了原地。
南天見狀,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之色,於是擡手一揮,之前還活色生香的胡姬如同被風吹散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衆馬賊均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驚呆了,良久纔有人厲聲喊道:“鬼啊,有鬼啊……”
頓時這喊聲像瘟疫一般蔓延開來,馬賊隊伍一下子亂了起來。
南天神情木然地看着四處逃散的馬賊一眼,毫無感情地說道:“一羣螻蟻,留之何用。”
說完再次一揮手,只見其袖口處驟然激射出數道黑煙。
黑煙遇風生角,長四腿,瞬間變化爲數只蛟龍狀的黑影,朝衆馬賊爭先恐後地撲了上去。
黑蛟速度極快,在馬賊隊伍當中來回幾個穿插之後,這些馬賊竟然紛紛化爲灰燼,最後與黑蛟一起消失殆盡。
等做完這些,南天這才轉向楊嘯天及燕丫頭,只是臉上卻陰晴不定,不知在想着什麼。
楊嘯天緊張地握着腰間的短刃,一臉凝重地注視着南天的一舉一動。
從剛纔南天施展那一系列嫺熟的法術來看,連楊嘯天自己都自愧不如,甚至如果此時南天向他發動攻擊,楊嘯天甚至覺得自己都抵擋不了三個回合。
南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倆人,臉上閃過掙扎之色,似乎內心在猶豫着什麼一般。
最終,南天仰頭長笑,猙獰地說道:“不管這小子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知道本尊存在的人,都得死。”
說完正欲向前走去,忽然他臉色一變,臉上曲扭數次,隨後竟慘叫一聲,應聲而倒。
楊嘯天及燕丫頭吃了一驚,都弄不明白南天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今晚所見之事奇怪之極,詭異之極。
良久,南天仍躺在雪地上毫無醒來的跡象。
燕丫頭擔心南天在雪地裡躺太久了會被凍壞,正要向前將他扶起。
楊嘯天急忙攔住燕丫頭,示意讓他來。
將南天摟在懷裡後,楊嘯天仔細地打量一番,但南天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其他的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爹爹,怎麼辦?”燕丫頭秀目一閃,擔憂地問道。
“咱們先找個乾淨的地方生堆火,免得凍壞了小天的身子。”楊嘯天往四周望了一眼,便指着左邊一個山嶺說道,“那裡好像有個小山洞,我們先去那裡避避雪。”
說完不由分說地將南天扛在肩上,大步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