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眼睜睜的看兒子走了,恨不得衝過去,把他抓回來給他倆嘴巴子,讓他清醒清醒。
“元姑啊,你看這事弄的,你不會真的答應這混蛋小子,娶那狐狸精進門吧?”
元媛也是很無奈,“二嫂,那你說事情該怎麼辦?你也看到剛纔樁子的樣子!”
孫氏語氣一滯,是啊,之前兒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讓她是又着急又心疼。
後來一聽說,有機會可以娶那狐狸精,兒子好像瞬間活過來了,那眼中期盼的目光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忍心了。
可是真的如他所願,娶一個不能生養的狐狸精回來,孫氏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元姑!要不你再好好勸勸樁子,你說話他總歸是聽的。”小姑子現在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二嫂,你擡舉我了,我要是說話能聽,你兒子也不會樂顛顛的,現在就跑出去跟人家報喜去了。”
元媛想想又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根本不用擔心,我相信董牡丹主僕兩個,絕對不會同意樁子這個提議的!”
孫氏詫異,“這是爲何?難道我家樁子還配不上那個狐狸精?她一個被人休棄的殘花敗柳,又不能生孩子,有人願意要就就該阿彌陀佛的燒高香了,她居然還敢瞧不上我家樁子?”
孫氏這個做母親的想法也奇怪,她看不上人家可以看,如果人家看不上她的兒子,她就會覺得心理不平衡了!
可能所有的母親看自己的孩子都是寶,別人的孩子都是草,有着同樣的心態吧。
元媛說道:“二嫂,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問題,你家兒子想齊人之美,要把人家主僕二人都娶回家,換你你會幹嗎?”
孫氏則眨眨眼睛,奇道:“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那兩個賤人高興還來不及呢,爲什麼會不同意呢?”
元媛詫異的瞪大眼睛,“二嫂,那是要讓她的丫鬟做妾啊。你說董姑娘會願意?還有那個叫冬雪的小丫鬟,她真的心甘情願給人家做妾?”
孫氏不以爲,“爲什麼不同意,不過是幾兩銀子買回的小丫頭,一沒家世二沒錢財,能進咱們這樣的人家,給樁子做小妾,他上哪兒找這樣的好姻緣!”
元媛也是無語了,可能古代人的想法和她不一樣吧,說不定董牡丹主僕還真的會同意呢!
想想也是悲哀,喃喃自語道:“做正頭娘子,難道比做妾還差?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孫氏發現小姑表情怪異,不明所以,還是說道:“元姑,你還是太年輕,經事少啊!”
“這小妾說出去的確不如正妻好聽,可再好聽也不能當飯吃!”
孫氏堪堪而談,“做妾要看做誰家的妾室?你看咱家現在也富貴了,吃穿不愁還用上了小丫頭,進咱們家做妾一樣享福的!”
“就董家那小丫頭,你讓她去做平民百姓的正妻,天天操持家事,還吃不飽穿不暖,我猜她還是願意進咱家,做個有人伺候的小妾!”
“也許她不願意呢!一夫一妻總比低人一等要好吧!”元媛不認同。
孫氏笑道:“元姑你太天真了,你知道嗎,高門大戶那些人家的丫頭,誰不想一步登天做個享福的姨娘,她們怎麼可能不願意,是巴不得呢!”
“算了,隨你們怎麼想吧?”
元媛無力的揮揮手,準備離開。
孫氏連忙拉住她,“元姑,別急着走啊,你給二嫂出出主意,怎麼樣才能打消樁子的念頭?”
元媛搖搖頭,“二嫂如果董牡丹主僕同意了,你只能接受事實了,剛纔我答應了你也答應了,難道這會功夫你就忘了!”
孫氏臉色一僵,“我,我剛纔那不是以爲那死小子想不出法子的嗎?誰知道他會想出去納妾這個主意!”
元媛不想多管閒事了,揮揮手,“算了,反正有人給你生孫子傳宗接代,樁子也可以享齊人之福,你們自己高興就好了。”
“那這話怎麼跟娘說,她老人家應該不會同意,讓一個不能生養的棄婦進門的!”
孫氏打心眼裡是拒絕的,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老太太身上了。
“娘一定會大發雷霆的,樁子好歹是你的親侄子,他娶一個這樣的女人做媳婦,也是丟你的臉啊!”
元媛無所謂的搖搖頭,“二嫂,我不在意名聲不名聲的,只要樁子他自己願意,你們願意就行了,娘那裡有我,你放心好了。”
見她有些意興闌珊,孫氏也不好再拉着,只能殷勤的送她出門。
一顆心如同落到滾油般的煎熬着,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索性換來小廝讓他把陳有義叫回來,再商量對策吧。
這頭元媛沒精打采的回到正房,陳老太一見姑娘的模樣,嚇了一跳,“元姑!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嗎?告訴娘,娘給你出氣!”
元媛搖搖頭,“沒有!娘,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陳老太拉着小閨女坐下,又把各色小零嘴推到他面前。
慈祥的說道:“我的兒,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跟娘說說。”
陳老太臉上滿滿的關懷,讓元媛心中溫暖。
“娘,你說爲什麼男人都把納妾當成天經地義的事情?”
陳老太臉色一變,急切的追問道:“怎麼?是永平郡王要納妾嗎?他不是在邊關打戰還沒回來了嗎?”
元媛連連搖頭,“娘!扯哪去了?跟他沒關係,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罷了。”
“不是他要納妾那就好!”
陳老太放心了,又笑道:“納妾這事也平常,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陳老太語氣平淡的說道:“我跟你說啊,這男人都一肚子花花腸子,這手裡沒錢,吃不飽穿不暖,他們也就沒有心思想這個,一旦有手裡有幾個閒錢,一個個就坐不住了,若不是家裡媳婦看的緊,估摸着誰家也少不了幾個小老婆。”
元媛聽老太太一臉平常,突然想到這裡是古代,納妾不但男人覺得正常,女人也覺得天經地義,不由得更鬱悶了。
“娘!那您說咱家這樣,也應該納妾嗎?”
陳老太得意的笑道:“咱家現在可不是從前了,不說我手裡,你看看他們幾房誰手裡沒幾百兩銀子的私房。也就是看着你的面子,娘纔不同他們計較的,若是之前,老孃一定要把他們手裡的閒錢都榨乾,省得一個個作妖蛾子!”
元媛想想老太太拿捏兒孫的手段,相信她可以做到,又問,“那您的意思,咱家是不許納妾的了!”
陳老太搖搖頭,“這個倒未必,說起來咱家只有大房男丁還多些。”
“老二雖然有兩個兒子,可大的已經變成人家的了,這樁子又是一個榆木疙瘩。老二若是看上了誰家閨女想納小妾也可以,他現在年紀也不大,再生了三兩個兒子,那我才高興呢!”
“至於三房那是必須要納妾的!”陳老太大手一揮,很有氣勢的說道。
“以前我就跟老三說過,不過王氏那個死婆娘死活不答應。幸好她現在又懷上了,若是生下的孫子,我也就睜一隻眼閉隻眼了,要是再生個丫頭片子,我說什麼也要給老三再弄個小妾回來。好歹是我兒子,我可不能眼睜睜看他絕後!”
元媛一聽老太太把心思轉到他們身上,連忙道:“娘、我只是隨便說說,你怎麼扯到二哥三哥身上了?他們又不是沒有孩子,做什麼要納妾呀!”
陳老太解釋道:”元姑這你就不懂了,這家族興旺,子孫滿堂纔好,我看咱家孫子輩還是太少了,對了,還有根子他雖然有兩個兒子,可小寶姓江了,只一個家寶可不行!哪天得空要提醒老大媳婦,有合適的給根子也娶個小老婆,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元媛嘴角抽動着,老太太還越說越來勁了。
“娘!你怎麼越扯越遠了,那您弄那麼多小老婆回來,嫂子們能高興嗎!”
陳老太不在意的撇撇嘴,:“她們高不高興我管不着,我就要子孫滿堂,誰讓她們自己肚皮不爭氣呢!”
元媛越發的無力,“娘,你怎麼能這樣說!大家都是女人啊!”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看老太太毫無感覺,元媛又道:“那我打個比方,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爹現在看上個女的要娶回家做妾,娘您也同意嗎?”
不過是個比方,陳老太已經氣的眉頭倒豎,一雙三角眼瞪的溜圓。
“你爹他敢弄個小老婆回來?想得美,看老孃不打死他!”
元媛樂了,“聽聽您自己都不願意,何必要讓嫂子們也不快樂!”
“哼!”
陳老太冷哼一聲,“我和她們能一樣嗎,我進了陳家操持務,孝順公婆,還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兩個閨女,擱哪裡也是夠數的,她們怎麼和我比!”
陳老太理直氣壯的模樣讓元媛笑了。
老太太見小閨女眉開眼笑,心情也暢快了,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家的銀子都在我手裡,你爹老東西手裡也沒有閒錢,哪個閨女會看上他這個老樹皮!”
元媛笑了,“娘!還是您厲害!”
陳老太自得,“這男人就要管的死死的,手裡沒錢,想什麼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