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十節 春宵

已是二更時分,公孫瑜和承山回到了住處,紹輝正在屋裡等着他們。

原來,紹輝被武則天留下後,並沒有談論什麼佛法禪機,只是聊了一下紹輝回到白馬寺,衆人對他的拍馬奉迎。紹輝以爲,武則天是想通過這件事看一看她的權力是否穩固,如果別人對這個新來的國師不理不問,那也說明武則天的權力受到了挑戰。

“你們沒有聊別的?”承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和公孫瑜早上參拜武則天的時候,聊的非常詳細。她先是詢問公孫瑜師從何處,學的是哪一派的道術,又問他煉製丹藥的詳細內容,對強身健體養生保健,非常感興趣。同時公孫瑜也給她服用了新的丹藥,武則天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心情大好。

公孫瑜也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想到觀文殿書院,也就是皇家圖書館去查閱一下古籍,同時到太醫院配置所需藥物,這些要求並不過分,很容易就被滿足了。

武則天又詢問了一下承山關於詩詞歌賦方面的事情,承山自然對答如流,他收集的古代文學知識非常多,這點問題根本難不倒他。

“她剛纔問我《大雲經》的事情。”紹輝仔細想了想,這是武則天在他面前提到的唯一關於佛教的話題。

“你是怎麼回答的?”公孫瑜看着紹輝,他的願望已經順利實現,只要紹輝不出太大的紕漏,他們在這裡待夠一百天應該不成問題。

“我說自己才疏學淺,僅僅讀過一遍,並請她給我一部《大雲經》,讓我好好學習學習。”

“還算聰明。”公孫瑜點了點頭。

“這部經書有那麼重要嗎?”紹輝有點不解。

“當然非常重要了,這是她當女皇的理論依據,沒有了這部經典,怎麼哄騙天下人相信她就是天命女主?你下次再要一部《大雲經疏》來,好好學習學習,就可以成爲薛懷義第二了!”承山在一邊插話,他樂呵呵的看着紹輝。

“你又在拿我開玩笑。”紹輝不樂意了,他已經完全清楚薛懷義到底是誰。

“好了,打住!”公孫瑜有點不耐煩,這兩個男生總是鬧起來沒完。

“我覺得武則天很好,她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沒有想象的那麼恐怖。”這是紹輝第一次和武則天單獨接觸,他內心非常激動,同時也感觸頗深。

“你是沒有見到過她厲害的樣子!她殺人不眨眼,爲了權利,連自己的兒女都可以殺死,你現在看到的只不過是一些表面現象。”承山對紹輝說的不以爲然,評價一個政治人物怎麼可以用和藹可親這種詞彙?

“她有這麼兇嗎?”紹輝也非常疑惑,他知道政治是血腥的,不可能心慈手軟,更不用說什麼兒女情長,但他從武則天的眼裡卻感覺到了溫暖的目光。

“她對我卻很好,還講了很多白馬寺的典故,又關心的問了一下我的衣食起居,還派人給我送來了這麼多好吃的。”

“她莫不是看上你了?”承山哈哈大笑。

“你又來了。”公孫瑜瞪了承山一眼。

承山扮了一個鬼臉。“別緊張,這是好事!你和武則天搞好關係,對我們都有好處。只要她不戳穿你的真實面目,你就乖乖的陪着她。反正你什麼也不會,有個人保護你難道不好嗎?而且我看武則天母愛氾濫,雖然你長得很像薛懷義,但那都是美好的回憶,她都這把年紀了,怎麼可能對你有非分之想?能好好活着就不錯了!”

“確實是這樣。我感覺她對我充滿了慈愛,你們一走,我就感覺氣氛完全不同。她說話的口氣變得非常柔和,不像是一個皇帝,倒像是一個母親。”紹輝還在仔細回味着和武則天的對話。紹輝知道自己多次說錯話,但是武則天裝作沒有聽出來,這讓他非常意外。“難道她另有所圖?”

三個人圍坐在桌前沉默了一會兒,就聽見家僕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承山站起身來。

“啓稟大學士,上官大人派人傳話,請您到她府上一敘,馬車正在門外等候。”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承山微微有些吃驚,不知道上官婉兒爲什麼這個時候叫他過去?

“呵呵!走桃花運了吧,還說我呢!”紹輝在一邊打趣道。“這可是正值芳華的年輕少.婦,你可要把握住機會哦。”

公孫瑜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也讓承山感覺到了詼諧。

“她估計是想聊聊詩詞歌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他在自我解嘲,但是這種說辭似乎連他自己都騙不了。

“沒有那麼複雜?”紹輝又重複了他的那句話。“我看應該是非常複雜!她長得那麼像李潤瑩,你正好可以一親.芳.澤,感覺感覺成.熟.少.婦的滋味?”

“胡說八道!”承山的臉騰的就紅了。“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齷齪!”

“行了,快點去吧,別讓她久等,一定要見機行事!晚上可以不用回來。”公孫瑜開始的幾句話還比較正經,最後這一句讓承山感覺到了冷冷的戲弄。

“對呀,你晚上就不用回來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享受吧!”紹輝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傢伙就不能正經一點嗎?”承山憤憤的說道,轉身就出了門,因爲他知道繼續呆着,會受到更多的羞辱。

紹輝和公孫瑜看承山出去,兩個人又坐回桌前,邊聊邊品嚐品嚐美食。紹輝是第一次回到這個年代,他對一切都十分好奇,因此他不斷的提問,公孫瑜也來者不拒、有問必答,他的心情也非常好。

兩個人正聊的起勁,“吱嘎”一聲房門被被推開了。

“誰?”公孫瑜伸出手指準備攻擊,想把進來的人定在那裡,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袁義傑。

“你怎麼來了?”紹輝有些吃驚。“你今天不是不值班嗎?”

“我和別人換了一下,有事請教。”義傑悄悄關好門,他走到兩個人的面前,行了一個禮。

“請坐。”公孫瑜知道來者不善,還是讓他坐下說吧。

義傑坐在桌邊,略微猶豫了一下。“請問國師和法師,能否查知過去的事情?”

“怎麼了?”公孫瑜主動和他交流,因爲他知道紹輝很有可能說漏了嘴。

“我想請兩位幫我查找生身父母現在哪裡?”

“怎麼不去問你的師傅?”

“師傅不想告訴我。”

公孫瑜沒想到百里軒居然隱瞞了這麼久,到現在還不告訴他。但是他既然不說,肯定有不說的道理,自己貿然揭開這個秘密似乎不太合適。

“你想知道什麼?”公孫瑜繼續問道。

“我想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誰?他們現在哪裡?”看來義傑對他的身世一無所知。

“你有父母的遺物嗎?”有線索最好,如果有文字記載,公孫瑜還能在上面發現很多東西。

“沒有。”

“關於你父母的事情,還知道多少?”

“我只是聽師傅說過,我是從荒郊野外被他撿回來的,那時候我還不到一歲,什麼事都不記得。”這就是他僅有的一點記憶,似乎沒有任何幫助。

“你師傅也沒有幫你找過嗎?”

“是。”

這就比較麻煩了,沒有任何線索,又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從何查起呢?

公孫瑜陷入沉思,義傑也知道這件事情比較棘手。“我今天遇見了一個人,他覺得我非常面熟?”

“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一個家僕人,看上去五十多歲,是在今天進宮的路上碰到的。”

袁義傑升任天罡三十六校尉之後,他有機會到宮裡彙報情況,因此也會在路上碰到一些官員的隨從。

“他還說什麼?”

“他只是覺得我非常面熟,並沒有說太多。”

“你還記得他是哪家的僕人?”

“記得。”義傑就說出了那家主人的名字,原來是朝廷的一個小官,這個人和義傑有什麼關係?

“放心吧,我會盡快查找。”公孫瑜想先穩住義傑,在沒有和百里軒認真溝通之前,他不想打亂百里軒的計劃。

“有勞大法師了!”義傑非常有禮貌。“還有一件事,二位出門時務必小心,今天抓到一個刺客,經過審問,可能和三位有關。”

“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紹輝有些吃驚。

“現在還不太清楚,正在審問。看樣子武功並不高,似乎只是前來試探虛實。還請二位出門時一定小心。”

“知道了,謝謝!”

“承山剛纔出去了。”紹輝突然想到承山剛剛出門,如果有刺客襲擊他,豈不是很危險?

“我們已經在暗中保護,今天晚上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義傑在旁邊補充着。

公孫瑜微微一笑,其實他不擔心承山的安全,他擔心的是承山去了之後能不能把持得住?因爲在軟玉溫香之中,幾乎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逃過她的雙手,更何況上官婉兒和李潤瑩那麼相似,怎麼可能不讓承山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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