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殺手動作快的讓墨靈開了眼界,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已經盡數把藏在暗處的那些暗士全部揪出,活捉的直接吞下了藏在口中的毒自盡,其餘的全部當場格殺。
而混亂的株洲也迅速在清掃中恢復平靜。
墨靈看着這一切的發生直到結束,心中不由震撼。
她可以說精通兵法,但從未真正的經歷過如此大規模的殺伐,如果不是出來前寒止嶸提前告訴她,今天這場酒會會變成一場殺局的話,她可能沒有辦法在這極短的時間裡冷靜下來。
“主子,一共七十八名暗士,盡數誅滅,已查到十一皇子的去向,是否要活捉?”
“嗯。”傅凌風向來殺伐果決,到了這種地步絕不可能手軟。
“出問題的酒經調查是七皇子暗中讓人掉包的。”
“呵,一起帶來。”傅凌風雖知十一和老七私下裡有點交情,但老七一直都是個不喜歡跟人合作的人,沒想到這一次也會趟這一趟渾水。
“是。”殺手退了下去。
傅凌風轉身扣住了她冰涼的小手,雖然她沒有說,但從那蒼白的小臉上仍舊能夠感覺到她被剛剛的局面震撼到了。
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手掌竄過他柔軟的長髮,將她的腦袋按在肩膀處,俯身貼在她的耳邊聲音低柔道,“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你的身份也暴露了。”墨靈知道後悔並沒有什麼用,但這也讓株洲的局面一瞬間陷入了焦灼的狀態,所有的目標都會指向傅凌風。
“暴露是遲早的事情,我只要你安然無事,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做像之前那樣的傻事。”傅凌風擁着她手臂的力道重了幾分,現在對自己而言,沒有比墨靈安然無恙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下手有分寸,剛剛就算點燃也傷不到我,你該相信我……”墨靈感覺到了他的緊張,這是第一次從他的身上感覺到這種不安。
莫名的心緒翻涌,環着他腰間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剛剛那裡到處都是酒,一旦引燃你可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你有信心不傷到自己全身而退,但我沒有讓你冒險的勇氣。”手掌輕撫上她的臉頰,深不見底的眸中帶着不容反駁的強硬,“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玩火冒險,從此時此刻開始絕對不可以有下一次。”
“我……”墨靈被這威然的霸氣震撼,心中不由輕嘆一聲,他是男人,這種時候如果自己在做堅持那就是不給他面子也不讓他舒服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我送你回去。”傅凌風將她攔腰抱起,快步走到一旁早已備好的馬車上。
回去的路上,四處倒是一片平靜,彷彿剛剛那暴亂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她倚在那寬廣的胸膛中,掩着眸假寐。
馬車停下許久,傅凌風也沒有叫醒她,就這麼靜靜的伴在她的身邊。
這一刻其他的事情也已經都不重要了,忙裡偷閒的陪她這一時三刻的功夫就是簡單的幸福。
天色漸暗,夕陽透過車簾灑在了兩人的身上。
墨靈揉了揉惺忪的睡眸醒了過來,見他靠在車壁上也睡着了,不由垂下了手,不想吵醒他。
兩人獨處的狹小空間裡,傅凌風沒有帶着面具,那深邃的眉宇間夾帶着幾分濃濃的倦意,最近這段時間各種曾從不窮的事情的確讓他有些煩了。
“你醒了。”傅凌風睡的很淺,她的一絲細微動作就讓他醒了過來。
伸手撫上了懷中人兒那絕美無暇的側臉,有些捨不得就這麼輕易的放她回去了。
“不如你到明月小築休息一會兒也好。”在這馬車裡怎麼可能睡得好。
“你陪着的話,本太子倒是可以考慮。”傅凌風脣角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俯身在她脣邊輕啄了一口。
墨靈雙手環上他的脖頸,有點心疼他身爲太子卻不如看上去的那麼鬆閒,面對這多方勢力的逼迫壓力定很大。
把臉埋在他的頸項,他身上那淡淡的沉香氣息讓人覺得很舒服。
這細小卻親密的動作讓傅凌風那雙迷人的眸中泛起一抹灼熱的異色,如果不是還有太多事情待辦的話,真的會忍不住就在這裡吃了她。
兩人相依不多時,墨靈先鬆開了手,起身撩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她知道自己不開口,傅凌風一定也會寵溺自己,就這麼陪着自己。
回到明月小築中,見秋月臉色難看的站在房門口,難得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
墨靈走上前瞥了屋子裡一眼,沒有看到什麼人影,但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不由眉梢輕蹙道,“出了什麼事?”
“回七爺的話,是……止嶸公子受傷了。”
“不是讓你們都去護他周全嗎?”還說過可以全身而退!
墨靈一時之間臉色微微泛白,但抑制着焦怒的情緒,跨進了房間中。
“所有人都受了重傷,止嶸公子是流水和桃花豁命帶回來的。”秋月抿着脣回答。
見屋子裡沒有人,但桌上還留着沾血的衣裳,墨靈冷聲質問,“人呢?”
“止嶸公子說不想讓七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免得被七爺說教,所以去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療傷,吩咐所有人都不許告訴七爺。”
“帶我去。”
“可……”
“誰是你的主子。”墨靈的語氣冷凝而沉重。
“是七爺,屬下帶路。”秋月知道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住,只能帶着她來到了株洲城外的一座竹屋前。
這四周圍看似普通,但設下了即爲隱蔽的機關,如果不是熟人帶路的話,可能一跨進就要被萬劍穿心而死。
竹屋門外坐着一個身高八尺,人高馬大的壯漢,壯漢皮膚厚黑,肌肉發達,身後揹着一把巨劍。
臉上乃至脖頸上都留有觸目驚心的刀疤,尤其是那一雙兇惡的眼睛,看上一眼都會讓人脊背生寒。
這是那十一人當中的一個,名叫千里,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
之前她注意到那少女跟千里形影不離,現在卻分開了。
“皓月人呢?”墨靈問道。
“皓月爲斷後路身受毒傷,那毒是鎮北王府秘傳的至毒,除了鎮南王府的人無人能解。”
“還有其他人中毒麼?”
“桃花。”秋月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不由哽咽,但她知道自己作爲殺手不該如此情緒外露,急忙低下了頭,“屬下該死。”
“你準備一下,明天跟我出門。”墨靈吩咐外推開了眼前的竹門走了進去。
屋子內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除了躺在屋子裡的人,還有幾個重傷的都坐在椅子上,閉着眼不知是昏迷還是睡着了。
墨靈的腳步很輕,就算很輕她也知道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一定早就有所察覺。
換成是其他人,就算他們中毒受傷,也一定會豁命保護牀榻上的寒止嶸。
她走到牀榻前停了下來,躺在上面的人臉色蒼白如紙,正如她當初救下寒寧姐弟時,看到他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寒止嶸還是重病,奄奄一息,隨時都會死掉的樣子。
現在他的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繃帶,但還是能看到傷口印出的血。
傷的確很重,他卻安靜的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
“七爺站着我會有壓力的。”寒止嶸忍着疼開了口,聲若遊絲,風一吹就沒了。
“我來看看你,還活着就好,這次的事情你該好好檢討,這次直到傷口痊癒,你都不用再管其他事情,否則別怪我讓你再吃苦頭。”墨靈半帶威脅的說完轉身離開。
她的心裡不好受,但卻不外露半分,現在她不能亂。
離開竹屋的時候,千里把她送到了林外。
知道他不善言辭,墨靈只是淡淡一句承諾,“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安然無恙。”
“七爺。”千里目送着馬車離開,雖然他不敢相信這嬌柔的少女有沒有保住大家的能力,但她眼中的自信卻不容人質疑。
回到明月小築,墨靈回房休息卻沒什麼睡意。
將君無恆交給自己的那封信拆開後一一過目,看到最後的時候她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睜。
信上記載着君無恆親身跟秦府的每一次接觸,已經手下人在秦府呢探查到的消息。
之前回京都的時候雖然得到的消息是秦府經營不當,已經快要破產,但在信裡的內容看起來卻是完全不同,甚至秦氏在私下裡將墨若蔓已經送進了十一皇子的府邸,之後墨若蔓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也就代表墨若蔓已經是十一皇子的人了,但這件事在京都一點風聲都不透。
更怪異的是,墨江手下追命了的那一羣死士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移交給了十一皇子的手裡。
這……
傅凌晗到底是怎麼樣說動墨江這隻老狐狸的,追命令這麼重要的底牌都一起給了出去。
“秋月,備轎。”她已經沒有了半分睡意。
“七爺這麼晚你要去哪裡?”秋月見她神色不對,心中不由擔心。
“風府。”
夜深人靜,更深露重,風府中一片寂寥無聲。
院子裡站着兩個人,一雙眸子深不可測,一雙睿智沉穩,交談間一到人影進入了院子裡。
“少爺,七爺她在門口。”
“這麼晚?”乾知心知墨靈並非沉不住氣的人,除非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否則不可能如此唐突,“大哥,我先退下了。”
傅凌風擺了擺手,親自到門口把墨靈接進了風府中。
“這麼晚是明月小築出什麼事了?”他把墨靈拉進了屋子裡。
“你先看看這個。”墨靈把那厚厚的一封信放到了桌上,起身點亮了桌上的燈燭。
傅凌風拿起那些信紙一一看過,雖然信上大部分的內容都在他掌控的範圍內,但看到關於追命令的事情時,眉宇間也不由掠過一抹冷凝之色。
放下手中的信紙,他開口道,“說說你的想法。”
“我覺得墨江願意把底都毫不保留的給十一皇子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十一皇子有絕對的籌碼能替代你的位置,第二,墨江有重要的把柄落在了十一皇子的手上,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是第一點,太子之位十一皇子不是覬覦很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