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氣氛冷凝,兩道互不相讓的目光相碰撞的一瞬間,電光火石,壓得四野一片寂靜無聲。
恆寂冥赤紅色的眸緩緩意向墨靈,身份公開之後,霸道強勢的本性盡顯,“孤王會讓你後悔今天的自信,墨靈最後一定是我玥國的皇后。”
“你很有種,敢在本太子的面前說這話。”脣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傅凌風揚手對着他的腦門就是飛速一拳。
拳風到眼前的一瞬間,恆寂冥反手一掌,硬生生的接下他的拳頭,頓時兩股深厚的內力震得四面狂風四起,屋瓦震動。
“孤的字典裡沒有怕這個字眼,但孤不介意讓你感受到這個字眼的真正意義。”恆寂冥甩手將他的拳挪移,長袖一揮負手而立,緊鎖着墨靈的目光中是不容撼動的堅持。
墨靈深吸了一口氣,這壓抑的氣氛讓她都不舒服起來,開口淡淡道,“玥王賞識,深感榮幸,但只可惜我心中只有太子傅凌風一人,還請玥王不要再做糾纏,儘快離開齊國。”
“這只是現在而已,將來孤王會讓你改變這個決定。”恆寂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時,將青色的玉瓶放到了她的手上,“治療內傷的特效丹藥,服下後三天內痊癒,這算是孤王送你的第一份正式的見面禮,你可以拒絕,但孤王會證明這世上不是隻有傅凌風一人會全心全意對你好,就算你懷着他的骨肉,孤的心意也不會改。”
說罷,他揚步離去,瀟灑的背影掠起了滿地風塵。
墨靈看了一眼手中那溫熱的玉瓶,若有所思。
“幾句花言巧語就讓靈兒你動心了?”傅凌風見她目光一眨不眨,心裡騰起一股醋意,雖然跟沒把恆寂冥當一回事,但墨靈每一個反映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你不該把精力放在玥王的身上,據我所知的情況,玥王來到齊國應該是要把他的皇弟帶回去而已,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助力,可以削弱十一皇子身邊的力量不是麼?”墨靈搖了搖頭,神色認真的提醒他。
“就算如此,本太子也不削他出手幫忙。”這樣的情敵,傅凌風怎麼可能讓他有再出現在墨靈面前,花言巧語的機會。
“風,你不冷靜了。”墨靈眉梢輕蹙,“這玉瓶裡的藥可以讓止嶸他們儘快恢復,這是玥王幫我們的誠意展現,不是麼?”
“這是對靈兒你拍馬屁而已。”傅凌風眸色一沉,握着她的手不由重了幾分,“沒有他的藥,我也會幫你解決這些難題,不需要靠他幫忙。”
墨靈感覺到他眉宇間那隱而不發的怒意和醋意,雖然覺得跟恆寂冥較真一點意義都沒有,但還是順着他點了點頭,“好,我不用他的藥就是了,以後也不會接受他的幫忙。”
“當真的還是哄我。”傅凌風擡手輕撫上她的臉頰,低沉的語調中多了幾分溫柔。
“都有。”墨靈脣角泛起一抹淺笑,將身子依進他的懷中,雙手環上他的腰際,柔聲低喃道,“你若不喜歡,我也不會去做。”
“靈兒。”傅凌風俯身覆上她的脣,柔軟的脣瓣上夾雜着淡淡的草味。
他疑惑的眉梢輕蹙,拇指拂過她的脣瓣滑落到下頷,問,“你剛剛吃草了?”
“你才吃草。”墨靈被他的問題逗樂,一聲輕笑,這纔想到之前爲了找回兵符,又怕被殺手發現,自己的確是不小心啃了幾口草。
“你喜歡我陪你一起吃也可以。”傅凌風藉着這話又輕允上了她瑰紅的脣,這澀澀的味道別有一番氛圍,讓他忍不住深探而入,舌尖捲過她的貝齒,淺嘗過她口中那令人流連的香甜,交纏的舌好似靈活的小蛇不斷的索要更多。
這吻忽然激烈,讓墨靈不由渾身一顫,呼吸愈發急促起來,讓她應付不及,被他主導着越發狂熱。
“風……”意識到現在還是在竹屋外,這麼亂來萬一讓其他人看見了怎麼辦。
揪着他衣衫的手不由慢慢收緊,想讓他適可而止,卻沒想到他好似貪杯的酒鬼,這一吻上就不肯輕易鬆口了。
“我還以爲靈兒很喜歡所以纔沒捨得停下來。”傅凌風鬆開了她,一根銀絲滑落在她的脣角。
他邪笑着慢慢舔乾淨,又溫柔的輕啄了兩口,眸底燃起的***熊熊,幾乎壓不下去。
要不是墨靈懷有身孕,可能剛剛直接就帶回去了,不過懷胎十月,這十個月他可要怎麼煎熬。
“得了便宜還賣乖。”墨靈冷白了他一眼,從他懷裡掙開,拿帕子擦了擦被他親的滿嘴口水的脣。
“難道是我的技術不佳,靈兒不夠滿意?”傅凌風湊到她的臉頰邊,戲謔的輕笑道。
“沒個正經。”墨靈輕輕推開他,轉身往竹屋走去。
見守在門口的流水臉色異樣的面對着牆壁,她臉上的笑微微一僵。
剛剛都忘了流水還在,能把這麼直爽的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成這樣,她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輕咳一聲,她剛打算開口,流水忙搶先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幫大家準備飯菜去,七爺要是留下的話,我就多準備一些。”
墨靈知道他是怕自己尷尬,看不出這麼五大三粗的漢子也有心細的一面。
想到明天就要離開株洲,她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留下跟大家一起吃,麻煩你了。”
“不麻煩。”流水擺了擺手轉身走向廚房去準備。
墨靈推開房門走進屋裡時,寒止嶸正坐在桌邊,手上執筆寫着什麼。
她上前將寒止嶸手裡的筆抽走,“剛醒過來也不知道讓自己好好休息,真不如讓你繼續躺着。”
“七爺教訓的是,我不寫就是了。”寒止嶸將已經寫好的紙疊了起來,擡眸瞥向她身後的傅凌風,眸色幽深道,“小人身染重病,實在是不方便起來給太子請安,還請太子恕罪。”
“無妨。”傅凌風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眸光掃過那滿屋子充滿敵意的殺手身上。
看來自己在這裡並不受歡迎的樣子。
“我今晚留下跟大家一起吃頓飯,明天回京都,你就留在這裡養傷,株洲的事情暫時不要管了。”現在所有人都已經把精力集中到京都,皇帝病重的消息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
“謹遵七爺的吩咐,一定養好這病體。”寒止嶸眸底泛起一抹溫柔的淺笑,旁若無人的伸手握住了墨靈的手叮囑道,“此次回京,七爺一定要小心爲上。”
“小子你的蹄子往哪放呢?”傅凌風眉梢輕佻,眸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寒止嶸一聲輕笑,擡起了手,從容淡定的解釋道,“小人忘了太子殿下在此,實在是因爲小人跟七爺太熟,關係太好了纔會習慣如此,而且小人也只是把七爺當成兄弟而已,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誤會,否則只是侮辱小人跟七爺之間純潔的親情友誼。”
“純潔的親情友誼是麼。”傅凌風的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既然你跟靈兒的關係這麼好,又有能力爲她出謀劃策,不如就爲靈兒肚子裡的孩子取個名好了。”
“七爺有喜了?”寒止嶸眸底的笑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帶着三月暖陽的笑開口道,“我該好哈恭喜七爺和太子殿下了。”
“謝謝。”墨靈垂眸伸手輕撫小腹,一抹溫柔的笑在脣角綻開。
“孩子的名字等出生時我一定奉上。”寒止嶸頓了頓,又接着道,“不過七爺現在懷有身孕,小人有一句話不得不說,太子殿下若不喜歡也可以當小人沒說過。”
“說。”傅凌風對他和墨靈之間親密的關係早已讓人暗中觀察許久,墨靈把這小子只當朋友,但這小子曖昧不明的舉動卻讓他覺得十分有問題。
但此人對墨靈十分重要,他還不打算有所動作。
如果再敢逾越身份的話,就算是會讓墨靈不高興,也要把讓寒止嶸從此消失。
“若再京都太子殿下的保護下,七爺受到傷害的話,那小人就算是豁盡這綿薄之力,也會帶七爺離開這紛爭之中,但我相信太子一定有能力能保護好七爺的安危。”寒止嶸語氣不鹹不淡,卻字句分明。
墨靈一切安好,就是他的底線。
他可以不爭不搶,但誰若敢傷到她分毫,他絕不罷休。
“這些話不用你提醒,本太子自然會做到。”傅凌風冷嗤一聲。
“你們的話說完了?”墨靈的話打破了愈顯沉悶的氣氛。
寒止嶸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我說完了,就是不知道太子還有什麼賜教的。”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流水的吆喝聲,“七爺,飯菜準備好了,可以吃了!”
墨靈真的感謝流水這麼及時的出現,否則這兩人大概能再說上幾個時辰。
她起身開口道,“吃飯的時候就把嘴都堵上,別影響大家用餐的心情。”
“七爺嫌我囉嗦,我就在屋裡一個人吃就好。”寒止嶸轉身往內閣走。
“春花,把寒止嶸給我綁出來。”墨靈說完跨出了屋子。
“止嶸少爺,這是七爺離開前的最後一頓飯,你就順了七爺的意思吧。”明眼人都看出來這太子和寒止嶸是槓上了,
就以寒止嶸的性子不存在認不認輸,只是願不願意爭的問題。
但七爺喜歡的是太子,寒止嶸也比任何一人都清楚,所以甘願退居幕後守護對自己最重要的女人就好。
這些他一手爲墨靈培養出來的殺手都是看在眼裡,雖然都覺得可惜,但誰都不敢多言一句。
“去幫忙準備碗筷吧,我隨後就到。”寒止嶸擺了擺手,將一屋子的人屏退。
衆人離開之後,屋子裡只剩下他和傅凌風兩人。
他從袖口中摸出了先前寫好的那一張紙遞了過去,“這錦囊留在太子對付不了鎮北王府的時候用,若太子不削也可以扔了。”
“這種事情不用你費心。”傅凌風瞥了一眼他轉身的背影,語氣冷然。
“幫太子就等於是幫七爺,對我而言不存在差別。”寒止嶸脣角那一抹澀轉瞬即逝。
的確,對他而言,墨靈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