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可不這麼想,這個張斌,越來越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了。
這個男人外表看起來一表人才,儀表堂堂,可是他卻給楚天一種侵略的感覺,彷彿一頭野獸隱藏在他內心世界,覬覦着令他感興趣的一切。
楚天留意到張斌注視蘇蘇的眼神,熾熱的火焰掩藏在冷靜的眼眸之下,如此可怕。
“喲,這丫頭魅力不小啊。”楚天暗道,“我得注意點,魅力不小,也分吸引了什麼人。張斌這樣的,絕對不行。”
他知道自己和蘇蘇的關係,契約情侶,並不是真的情侶。而且彼此家境相差那麼多,就算兩人日久生情,也絕無可能走到一起。
何況,楚天身邊並不缺乏女人,即便兩人最後能夠排除萬難走到一起,以蘇蘇的個性,也無法接受其他女人的存在。
她和宋佳不同,和史英男更不相同。優渥的生活,以及幸福的家庭,讓她的個性十分剛強。
更何況,楚天對她的感情,也僅僅是喜歡,談不上深刻的愛。這種感覺,更像是兄妹之情,作爲兄長,楚天希望蘇蘇有一個幸福的歸屬。
廚房並不大,蘇蘇和張斌兩個站一起,幾乎已經填滿半個房間。楚天還是走了過去,很自然地將蘇蘇拉到懷裡,相擁親了一下額頭。
這個親暱的舉動看起來那麼自然,彷彿他們已經在一起過了很久的小日子。而且在外人面前,也絲毫沒有讓別人感覺不適——當然了,張斌除外。
“我們家小丫頭,總是做一些讓人費解的事。就好比說這個酒杯吧……”楚天邊說邊從張斌手裡‘搶’過酒杯,“我早就跟她說了,家裡得添個酒櫃,放點杯子紅酒啥的多好啊。她不聽,非要把杯子放這麼高,說是預防我喝酒。”
真是用搶的,因爲張斌把酒杯握得很緊,換個人,只怕要麼酒杯搶不下來,要麼也是杯子被搶碎掉。
張斌臉瞬間黑了,蘇蘇則趁機溜出去,在餐桌旁坐定。她心跳撲通撲通的,感覺非常不自在。
張斌帶給她太大的壓力了,儘管有楚天從旁幫她緩解,這份壓力還是越積越多,越來越濃。小小的兩居室,壓強已經大到讓人無法呼吸。
楚天轉身把杯子在水龍頭下衝洗着,故意用嫺熟的手法,帶給張斌一種家庭婦男的假象。
洗完杯子,他甩了甩水,打開消毒櫃,將水烘乾,而後拿出來走到桌旁。從頭到尾,楚天的淡定從容,和張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張斌忽然感覺,這個他壓根就看不起的小農民,似乎不是那麼簡單,不會那麼好對付。也是,蘇蘇是什麼人呢?普通貨色,她應該也看不入眼。
迅速調整了一下心態,張斌又掛着淡淡的微笑,來到桌旁坐下。
楚天坐在主位,蘇蘇坐在他右手邊的女主人位,兩人親親我我,儼然是恩愛小夫妻。
張斌淡淡笑着:“你們二位居然是情侶關係啊?”貌似八卦的口吻,口氣也十分平和。
“哈哈,被看出來了,我們倆已經同居有一陣子了。”楚天哈哈笑道,“最近正頂着雙方家長的壓力,考慮結婚的問題。你也知道的,蘇蘇的家庭條件比我好太多了。來,喝酒,我們蘇蘇不能喝酒,今天就只有我和你兩人了。”
他幫張斌倒了酒,又給自己也倒滿酒。
張斌端着紅酒,迎着燈光輕輕晃了晃,淡淡道:“這酒一千八一瓶,並不是很貴。”
“嘖嘖,一千多一瓶,還不貴?您知道我平時都喝什麼酒麼?”楚天故意咋舌,“也就是紅星,悶倒驢啥的。外國酒,不夠勁,對不上咱華夏族人的舌頭和胃。”
“噗!你也真是的,朋友來了喝個酒,你竟然國內國外長篇大論起來。非要在飯桌上說這些事兒對吧?既然要說,咱不如先把貸款的事說了唄,您說對吧,張行長。”
蘇蘇趁機把話題轉向正題,她笑吟吟地看着張斌,一臉真誠和燦爛。其實呢?蘇蘇那顆小心臟,緊張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啊?你這丫頭,怎麼能這樣招待客人呢?人家來是幫我們辦事不假,但是總得先吃飽肚子啊!對不對張行長?不過你看,我們家她說了算,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您看我這貸款~”楚天咪咪一笑,用公筷幫張斌夾了一塊肉。
“您嚐嚐吧,這是我們楚天的拿手好菜。”蘇蘇趁機推薦,“小雞燉蘑菇,純種的走地雞,加上野蘑菇。這種菜,在外面別管有多少錢,都是吃不到的。”
這兩人的輪番攻勢十分猛烈,話裡話外透着要逼張斌表態的意思。張斌老狐狸,怎能看不透呢?他微微一笑,看了看眼前的飯菜。
“手藝的確不錯啊,剛纔我還在樓下,就聞到飯菜香味,我還說你們這個小區是不是房子質量太差,煙道鎖不住煙,原來是這菜太香了啊?”張斌淡淡地笑着,“這麼香的味道,得放了多少調味品呢?我這個人啊,身體底子差,不太愛吃調味品。你們都知道的,這年頭的食品添加劑,不敢恭維啊~”
張斌環起手,拒人於千里之外,卻又讓人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楚天笑了笑:“這您可冤枉我了,我這裡只有油和鹽,偶爾來點醬油,其他的一概沒有。純食材的本味,嚐嚐看。”
張斌挑了挑眉毛:“這麼簡單?”
“相信也瞞不過您的舌頭。”楚天道。
張斌點頭:“好,我來嚐嚐。但凡有一點添加劑、調味品,的確也瞞不住我。”
他並沒有吃楚天給夾的那塊雞肉,而是自己重新夾了一塊。他用筷子的手法,讓楚天眼睛一亮,這手法嫺熟啊,好像在用棍一樣,舉輕若重。
張斌吃飯也很講究禮儀,夾起盤子裡靠近自己的一塊雞肉,輕輕咬了一小口。
其實他是想挑刺來着,因爲楚天和蘇蘇兩人一唱一和,把楚天的廚藝給誇沒了邊。張斌妒火中燒,心頭不服。
可誰知道,這口雞肉下去,他頓時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