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秘密

月白亞冰冷語言的聲音宛如咒語般輕念道,

“就用大人這顆頭顱罷……”

豈料正欲摘取秦錫首級一瞬,背後響起一聲大喝,

“大人閃開!!”

身後一名負傷黑衣死士凌空躍起高舉利劍劈砍過來,月白亞放手回頭一瞬間。來人卻用左手灑出一片淡紅色粉末。月白亞始料未及,當即飛身彈開退及粉塵以外的範圍,捂住口鼻。雙目卻因未及避開而中伏。當下即使試圖勉強睜眼視野內也是一片白茫。

秦錫見他雙目緊閉,知是得勢之時,之前的恐懼瞬間轉變爲狂喜。

“哈哈哈哈!做得好!給我殺了此人!”

一時間又有幾個傷勢較輕者相繼站起來,對月白亞形成包抄的陣勢攻過來。月白亞沉住呼吸,怒意雖未見形於色,卻是氣勢攝人。

衝上來的人,先後被被他硬生生的把頭顱給狠扯了下來!還有意無意的通通往秦錫躲的方向砸去。

秦錫嚇得失魂,見如此也奈何不了這個殺手轉身就要跑。

此時一名重傷的黑衣死士,從腰後掏出匕首,狠狠的往眼前的墨衫男子刺去。本以爲此人眼盲勢必會受傷,不料被月白亞聞聲而動。他利落的掐住來人的虎口,再一掌向其肺腑拍過去!

這名死士被遂震飛到亭欄上,當場吐血而亡。他衣袖輕卷,那把匕首凌空而起落於掌中,掌心暗一用力,匕首瞬即朝欲逃離的秦錫尖嘯着飛去!

秦錫背部中刺倒地不起,血緩緩的滲出。月白亞停在原地,再次嘗試睜眼,雖然比適才滿眼的白茫稍好了些,但眼前視野還是頗爲模糊不清。

隨即有些煩悶的朝亭落石桌走回去,他剛接近桌臺,伸手欲抱琴的動作就因爲看不清楚而錯碰到琴案。琴身所擺的位置經方纔一番動盪本就重心不穩,這下便是因他胡亂一碰而摔落下去。不巧先落於石凳繼而摔於地面,只聽啪噹一聲響,琴案的下額及護軫應聲摔破。鳳眼處的代扣也一併摔鬆開來。

月白亞受驚之餘,心疼不已。趕緊蹲下身來摸索着摔散落的部件,待他摸到鬆動的鳳眼處時,手指觸到裡頭的刻印剎時便驚呆了。

驀然間,只覺意識恍然模糊,兩行清淚亦順着眼角滑落面頰…

少傾竟禁不住喃喃的呢語道:

“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瞞着我…龍月…龍月…既然要還給我…爲什麼卻又不告訴我…

“這位琴師果真是有趣至極…”佐久間嵐垂目笑言,

“大人,要殺了他嗎?”吉原忍詢問道。

“不必。”

月白亞被二人對話的聲音驚醒,自己一時大意竟連有人靠近都未及時發覺。

他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來人的樣子,無奈視野依舊模糊得緊。遂強打起精神逼自己集中注意力,從氣息去辨別。

亭外竟是真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似是不會武功,方纔細聽他們的對話發覺並非明國語言,但是……他竟然聽得懂!

一股不安的預感急竄心頭,月白亞抱着琴搖晃着站起了起來,想打起精神提高戒備,無奈之前的情緒復亂於心,左手觸摸到鳳眼內欲外滑的東西,禁不住又是一陣恍惚…

當下只微一躊躇,未發覺其中一人已是離他咫尺。

佐久間嵐將這位所謂的琴師方纔起身時那副驚鷺的神色盡收眼低,他緩緩的走近,禁不住開口用漢語問道,

“你…聽得懂?對嗎?”

怎麼又說明國語言了…這是怎麼回事…我爲什麼會聽懂??

月白亞雙眼空洞的望着眼前的紫衣男子,腦內一片混亂。

佐久間嵐見他一副未回過神的樣子,下一刻便得寸進尺般擡手搭上月白亞的肩。

一股淡雅且奇妙的香氣泛起,佐久間嵐嘴角微浮。

然而在他右手欲觸碰那人懷抱之琴的一剎那,月白亞猛然回過神來,惡狠狠的揮開眼前人的親暱之舉。

一雙美眸此刻迸射着憤怒的焰光,無法將眼前之人看個清楚使得他更加怒火高漲。

吉原忍眼見月白亞對自家主子的不敬之舉,瞬即拔出雙刀朝他劈砍過來!

月白亞抱琴閃開,石桌石凳剎時竟因那股爆發力碎成了兩半!

他此刻是真正的警覺了起來,穩住內息尋思道:

雙刀?原來不是鎖鏈嗎…那便是好了!

隨即玉足一頓便飛身上了屋檐。然而吉原忍並未有放過他的意思,而是緊握刀刃雙臂收後,疾風般順着府樑柱子攀上屋檐緊追了上去!瞬使出交叉式螺旋式錐心奪魂刀法把他逼得步步靠後退。

月白亞本想拔弦回擊,但現下被來勢洶涌的攻勢使敵人靠得如此之近。加上琴桉有損壞,自是無法得勢了。若是平時,暫且將琴放於一邊空手對敵也算是可行之策,只是如今得知琴內暗藏的秘密,他更是無法放下。再加上此刻視覺的障礙,無奈之下他只得左閃右避應付得相當吃力,只在心內盤算着儘量的避免受傷,看準時機撤走便是。

佐久間嵐將二人動作看得仔細,朗聲笑言道,

“原來如此!眼睛看不見,否則忍不一定是對手呢!”

吉原忍一聽這話攻勢更是變得兇猛,每一招都直欲取眼前人之性命。眼看月白亞退無可退,他最後一刀反手改用逆手刃由上往下直劈其心臟,豈料眼前忽然乍現一團白色煙霧!

吉原忍暗吃一驚,收手待煙霧散去,眼前人已是不見蹤影。

佐久間嵐閉目笑道,

“忍,你大意了,西北方向。”

吉原忍聞聲隨即往西北方追了上去。

“白亞!白亞!你醒醒!”

心墨馱着月白亞飛奔於竹林間,還有那要命的古琴,心裡只鬱悶得要死:

救了你沒半句謝語竟然敢給我睡?!知不知道本少爺輕功再好被你這麼一折騰也得慢上半拍啊!!

月白亞被磕得周身痠痛,似是聽聞心墨的心聲般掙扎着辯解道,

“我沒睡,只是剛纔起便忽然渾身無力…還…”

寒冬冷天,竟漸漸感覺身體燥熱難耐…意識也開始有些不清醒,那種難以言表的憋悶感涌上心頭,越發壓抑着不舒坦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還什麼?”

“沒…心墨,我可能中毒了。”

月白亞開始喘氣,汗溼了一背。

“你……?!”

心墨話未說完就見兩記刀光追蹤呼嘯而來。他一咬牙只得放開月白亞,迅速拔出腰間的麒麟匕首抵擋來人的攻擊。手腕在雙刃回落之時被割破,頓時鮮血直淌。

心墨忍着疼痛緊捂住滲血傷口,竹林葉影茂密此刻亦未見月夜之光,一時也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只聽聞一句從未曾聽過的話音輕傳而來。

“原來不只一個,待我一併殺掉。”

吉原忍冷冷的說。

心墨下意識的偏頭問道,

“白亞,他說的什麼?”

月白亞喘着氣,淡定的回答,

“他說殺了我們倆,一個不留。”

鳳眼位於古琴橫截面的中心處,呈個外弧形,徑口大小爲橫截面3分之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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