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由你們來主持防守工作,我們去進攻冥後區纔是最合理的安排。”閻羅王堅持道。
“我不管你們怎麼安排,反正我要和小王在一起,我找他還有事情,可不能讓他出現危險。”仙姑在一邊道。
“有道理,小王目前是冥界唯一能夠對抗精體的存在,只有我和仙姑親自護衛,方纔能夠萬無一失。”曹仙連連點頭。
“月老跟着我們,二位儘管放心,我們這幫閻王就算全死絕了,也不會讓月老有一丁點危險。”閻羅王道。
“放心?勞資對你們這幫閻王哪裡還敢放心,在上十八樓,勞資與平等王招呼打得好好的,勞資帶鬼下去修補管道,結果一轉頭,這老小子跑得就沒了影子,還把電梯井給堵了起來,幾乎活埋了勞資。”
曹仙眼睛一翻說道。
“倘若在冥後區,你們看見危險,又像平等王那般逃之夭夭,小王一個年輕人,哪裡有我老人家經驗豐富,還不被你們給坑死了?”
“曹……曹仙,你說話可不能不講良心啊!”曹仙話音未落,突然一個聲音在門邊響起,王堯定睛一看,門邊來的鬼不是平等王又是誰,只不過短短時間裡,平等王的模樣竟有了巨大變化。
王堯初見這位王爺時,雖然這位裝束樸素,但精神矍鑠自不用提,渾身上下閻王的威勢也是引而不發,就像一頭虎踞龍盤的猛獸。
可現在再看這平等王,發現他就彷彿幾天里老了好幾十歲一般,整個鬼的精氣神都垮了下來,鬼體感覺也是鬆鬆的,臉上更是鬍子拉碴,一副頹唐的模樣。
“呦?你來啦,你個老小子對勞資不仁,勞資卻沒對你不義,看見你家的車隊滯留在上十八樓,勞資還特意安排了狄雲保護他們,瞧瞧你乾的事情,你們這夥閻王啊,真特麼的……”
“什麼都不缺,就特麼缺德了!”曹仙嚷道。
“曹主任,本王承認,聽得冥後區出現精體,本王確實離開了控制中心,但卻不是臨陣脫逃,而是向老宋、老秦傳遞信息,這兩位負責和天庭聯繫,必須及時掌握動態,提醒天庭注意。”
“而且,精體是仙人的剋星,精體出現,上十八樓勢難守住,我們十個閻王幾千年的家當可全在那裡,不也得安排一下?”
“我打點好一應雜事,第一時間就趕回了控制中心,可你們辦事處的仙人早跑得一乾二淨,那電梯井根本就是你們辦事處的仙人堵上的,不過我到的時候,沙袋已經不知被誰扔了出來,弄得滿地都是。”
“我緊急召回了幾個控制中心的鬼,方纔知道你手下單老五被精體寄居之後,辦事處的仙人就一鬨而散,你根本就是被自己手下給活埋了,一點也怪不得我!”
“我聽說你沒有出來,還特意召集王府屬官在電梯井邊築了街壘,我琢磨着領導沒出來,你的手下遲早必定還會回來,打算堅守到你手下回來,好共同營救你,卻沒料到……”
平等王臉色悲苦地指着曹仙,鬍子抖抖地叫道。
“卻沒料到,勞資沒等來半個仙人,卻把屍氣給等來了,直到手下察覺鬼體不對,勞資才後知後覺知道大事不好,體內陰氣想必就在那時混進了屍氣。”
“不然的話,本王在上十七樓怎麼會那般容易就進入了輕度屍氣症?你還在這裡責怪本王,卻不知本王爲你幾乎送掉了一條性命!”
“胡……胡扯八道,勞資的手下怎麼可能活埋了勞資?你……你在胡說!”曹仙色厲內荏地瞪向平等王。
“你若不相信,諾……那個仙人我好像見過,叫劉……劉什麼來着……”平等王那顫顫巍巍地手指頭又指向曹仙身後站着的劉西開。
“我不是,你別找我!”劉西開急忙搖頭,他知道自家曹局的意思,那是胡攪蠻纏也要跟定了王堯,去冥後區是對付精體,防堵屍氣就不是了?精體能聽你安排?
倘若王堯去了冥後區,精體卻殺到前線來,到時候沒有月老,誰來對付精體?所以說,只有跟着王堯才能安全,倒不是誰待在後方誰就安全了。
曹仙這個心思卻又不好明說出來,他其實已經聽黃真把前前後後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知道封堵電梯井的是辦事處的仙人,可還是要往閻王身上栽,目的就是堅持要和王堯一起。
卻不料平等王明明已經跑了,卻又殺了個回馬槍,頓時這謊就沒法扯圓了,平等王要他劉西開做個見證,劉西開可不傻,曹仙是他上司,他當然不能幫着平等王說話,可幫着曹仙,他又不願意。
誰知道曹仙心裡打着什麼鬼主意,倘若把他劉西開安排陪着鬼留下來,自己咒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再幫着他說話,所以只能兩不相幫了。
“你害怕領導不敢說?不敢說沒關係,控制中心的監控錄像我已經帶下來了,原本打算呈交給天庭作爲調查你死因的證據,既然如此,咱們來看看監控便一目瞭然。”
“告訴你,我帶下來的監控可全乎得很呢,從咱倆離開控制中心開始,一直到我最後離開前的全都在,知道是誰把那些活埋你的沙袋扔上來的?告訴你,是屍傀!”
“勞資特麼只恨沒有早點看監控,要不然,勞資纔不會堆什麼破街壘,傻乎乎的等你,早就特麼拍屁股走鬼了,屍傀既然進了控制中心,屍氣怎麼會不跟着上來?”
“屍傀都上來了,你特麼死了才正常,沒死才叫奇怪,勞資爲你一個死仙弄得自己都要死了,你特麼還誣陷與我?林小毛,上監控!”
卻不料平等王居然還藏着一手,大聲喝叫着要看監控。
平等王到底是老牌的閻王,做鬼極爲仔細,他聽說曹仙下了冥後區一直就沒上來,哪裡還能不調查清楚,如果曹仙死在冥界,可不是一件小事,他必然要帶着監控,力證自己的清白。
“我×你個死閻王,你還想不想勞資救治你了?趕緊把那監控交給勞資,你不交你就等死吧!”曹仙臉色大變,急忙叫道。
他也是真急了,這監控若是散播出去,自己的老臉算是丟盡了,特麼的自己生死未卜,手下居然只顧逃命,自己這辦事處主任到底怎麼當的?就算天帝不罵他,他也丟不起這個仙。
“本王把監控錄像交給你就沒事了?難道本王就不能留下幾份拷貝在手裡?你先是誣陷本王,現在又當着諸位閻王的面,要挾本王,本王還就不信了,這六界就沒有講理的地方?”
平等王卻是絲毫不受曹仙威脅,硬是寸步不讓。
“平等王大人,你先別急着和曹局算賬,咱倆好像也有帳沒算呢。”王堯見兩位槓上了,只得笑着在一邊說道。
“額……”平等王見王堯插了進來,頓時表情就有點不自然了,他對王堯可沒少背後使絆子,先是口口聲聲不讓王堯全須全尾地離開冥界,後來又在給天庭的報告裡告王堯的刁狀。
他沒和其他閻王一起出來見仙姑、曹仙,寫遺書只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還是不想見到王堯,畢竟自己堂堂一個閻王誇下了海口,到了了居然拿個月老一點辦法沒有,他丟不起這個鬼。
後來聽得王堯竟然能對付精體,他就更沒有一點出來的意思,他的屍氣症確實很麻煩,但仙界又不是隻有仙姑、曹仙兩個大能,平等王只要豁得下面子,捨得下本錢,找個大乘替他療傷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其實並不像其他閻王說的那樣不堪,之所以尋死覓活的只不過是不好意思見王堯而已,可聽着曹仙在那裡顛倒黑白,愣說自己活埋了他,他哪裡忍耐得住,不由自主便衝出來與曹仙對質。
他這裡高歌猛進,逼得曹仙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裡正在暗爽,卻不料王堯突然插了進來,他那小心臟便禁不住突地一跳,暗叫一聲不好。
“王爺大人,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不能讓我完完整整出了冥界,來來來,你先來剁我一條胳膊再說,不過咱們得說好了,剁下來自然萬事皆休,可要剁不下來怎麼辦?”王堯盯着平等王冷笑着說道。
他如今“好人”用得純熟至極,連手都不用擡的,就不動聲色給自己套了一個,面對閻王更是毫無壓力。
“額……那個……”平等王眨巴着眼睛看向王堯,一張老臉擠了半天才擠出一絲笑模樣出來,“你這個仙人,人家……人家那是和你鬧……鬧着玩呢,你也當真?”
“鬧着玩?鬧着玩你跑到天帝那裡告我的狀,把辦事處兩個仙人的死推到我頭上!各位閻王今天做個見證,我月老不是不想幫你們冥界,實在是平等王給我戴的罪名太大,我得去天帝那兒檢討去。”
“這兒哪裡有去仙界的通道,我得趕緊走。”王堯說着話,作勢就要離開房間。
“對對對,特麼的閻王太難纏,我們還是趕緊迴天庭。”曹仙求之不得,急忙跟在王堯身後就想溜。
衆閻王一看,都知道王堯這是耍態度呢,急忙嚷嚷開了。
“月老別介意啊,大家不打不相識嘛,以後都是好朋友了,我們冥界連冥界通都交給你了,還不說明問題嗎?何必抓着過去的老帳不放?來來來,西溟的雪茄沒嘗過吧,本王先替你點一根,消消火。”
“小王啊,哥哥癡長了你幾歲,你聽哥哥一句勸,只要你仙在冥界,平等王再告你什麼狀都沒用,咱這裡還有九位閻王呢,怕什麼?不過你走了可就沒閻王替你說話啦。”
“老三,哥哥我可得說句公道話,你確實誤會月老啦。我一看月老就知道這小夥子不凡,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以六界安危爲己任的好仙,你就給他道個歉吧,咱閻王也不能欺負人年輕是不是?”
“月老老弟,我替我家三哥給你道歉啦,老爺子中了屍氣,離灰飛煙滅就差半步,家裡還剩下七八個老婆、幾十個小鬼,三哥這要是一去,老婆全得下樓去找工作,小鬼一個個也得去做禽畜。可憐吶!”
……
“抽菸污染環境,有害健康,哥們沒那個壞習慣!麻煩讓讓……”王堯見平等王臉色陰晴不定地瞅着自己,知道老小子還抹不開面子呢,當下推開一個閻王遞過來的雪茄,往外就走。
“咦?你這……好像我那登雲獸,這……這是你的寵物?”那閻王手裡拿着雪茄,陡然看見被王堯藏在懷裡,正在呼呼大睡的登雲獸,不禁愕然問道。
他倒不以爲這登雲獸就是他百獸園裡豢養的那隻,實在是登雲獸如果未被馴化,根本就無法變得這麼小,那王堯在十八樓根本就沒呆多久,怎麼可能有時間馴化一頭仙獸?
但王堯不這麼想啊,他已經知道這遞雪茄過來的就是卞城王,自己懷裡這登雲獸可是人家的。他原本讓登雲獸趴在自己肩頭,但在人界瞬移的時候怕登雲獸落下,就把它抱在了懷裡。
後來過那小區封閉關口的時候,他因爲無法騎乘登雲獸,又忙着接華股的電話嫌它礙事,就把登雲獸乾脆塞懷裡了,這登雲獸也怪,到了王堯懷裡竟是又小了一圈,變得和一隻松鼠差不多大小。
縮在王堯懷裡軟軟乎乎的,就好像一條毛肚兜,既便王堯只穿着一件襯衫,不僅從外面不太容易看得出來,而且還能感覺到這小獸肉乎乎的,磨蹭着身體好生舒服。
這個時候叫他把登雲獸還給卞城王,他還真有點捨不得了。
“額……那個……”王堯結結巴巴的,還沒想好怎麼和卞城王解釋這事情,卻不料卞城王卻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在十八樓也養了一隻登雲獸,可這仙獸好生難以馴化,臨撤離時,不得不丟了下來,現在想起來,真是可惜了啊!”卞城王看着王堯懷裡的登雲獸,臉上露出又豔羨、又遺憾的神情。